陸雲一個字都不相信她的——說是不報警私了?等到張先生的魂回去之後,誰知道他們這家人會不會去醫院向着張家人賠禮道歉。 有些人的道德意識實在太弱了,若是沒有法律的規定,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葩的事情來?
“那孫女士你仔細想想,是你小孫子的名聲重要,還是他的健康更加重要。你現在應該明白的一點是,做錯了事情的是你們家人,不是別人。是你應該求着別人看該怎麼彌補錯誤,而不是讓別人遷你。”陸雲冷淡地看着她。
孫大媽目光瑟縮了一下,喃喃道:“不行,絕對不能報警,我孫子還那麼小,不能被毀了……”
她翻來覆去地是那麼幾句,陸雲聽得膩煩,直接道:“你們去承認了這件事,警方會幫你們保密。而且說到底,這件事算是意外,張家人需要的是你們的態度,你們真心悔過的態度……”
她的話還未說完,被孫大媽尖叫着打斷:“你懂什麼?你懂什麼!這個小區裡只要發生一點事情,很快會傳的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要是這件事被哪個嘴碎的傳了出去,那我們祖孫倆在小區裡擡不起頭的!而且你自己都說了,這件事又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又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倒黴,撞到了那根線,憑什麼要責怪我們?我孫子現在被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又憑什麼給他們道歉?!”
陸雲被她吼得有點發懵,到這個時候才明白,跟這種人沒辦法溝通,乾脆一轉身,準備出門。
——什麼?你問張先生的那一魂怎麼辦?陸雲她也是沒辦法的。什麼時候孫家祖孫倆不讓它真心的滿意,什麼時候它不可能回來。看了前幾天,孫大媽也是如現在一樣。日日詛咒緣故,從來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跟這種人,談什麼談?還能怎麼談?
而孫大媽看陸雲要推門出去,以爲她要把真相告訴給外面那個警察,不知怎麼的,腦子一熱,直接抄起桌的花瓶往陸雲的背後砸去!
此時,陸雲已經推開了門,聽到了背後的破風聲,及時地向旁邊一躲,避開了攻擊,花瓶一下子砸在了門,砸了個粉碎。
而這一幕,剛好被門外的衆人看到。葉玄零氣的臉都黑了,迅速起身,一個箭步衝去拉開陸雲,雙眼冷冷地瞪着孫大媽:“你瘋了!”
趙禮也走過來,眉頭緊鎖,表情不快。他把人帶過來是請人幫忙的,不是讓人家在這裡受傷的!
孫大媽這個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她看看自己的雙手,其他人還要不敢置信,她連忙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腦子一熱,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然而沒人聽她的話。孫大媽還是被帶走了,她涉嫌故意傷害,雖然未遂,但是情節依舊很惡劣。由於孫大媽的孫子年紀還小,不具備生活自理的能力是,所以由孫大媽將他一起帶着,到警局暫時交由其他女警照顧。
張父張母還捨不得走,畢竟他們的“兒子”還在這裡,不過等到陸雲跟兩人仔細地解釋了一番之後,兩人心裡的大石頭立即放了下來,歡歡喜喜地跟着一起去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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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兒了,警局裡當然還有人值班,但是人較少是了。大家沒想到趙禮會在這麼晚過來,更加沒想到還會帶這麼多人來。
有同事問道:“趙法醫,這是怎麼了啊?”這麼多人裡,那個小姑娘他們倒是認識,也來過警局不少次了,難不成這次又有什麼事情?
“有點事兒,稍後再跟你們說,對了,老周他們呢?”趙禮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但是他一提老周,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老周出去買宵夜了,一會兒回來了。”
“好。”趙禮點點頭。實際處理這種事情並不用他來,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他把孫大媽他們留下後,直接帶着陸雲跟張父張母走了。
葉玄零沒有跟着一起,而是黑着一張臉,坐在那看着孫大媽。
孫大媽哪裡還會注意他的目光啊,實際,這會兒她已經被嚇破膽了。她活到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是頭一次來警局,頭一次親眼看到這麼多穿警服的人,那種視覺衝擊力不必說了。她又驚又怕,這會已經在衆人面前抹起眼淚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把花瓶扔出去了。我錯了。我去跟她道歉行不……”
還是那句話,道歉如果有用的話,還用警察做什麼,警局裡的工作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差不多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的說辭在他們這裡見得太多了,什麼“我腦子一熱xx”這樣的句式,他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當然,回答也一個——說這些沒用。反正老週一會兒回來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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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張父張母正用滿含期冀的眼神看着陸雲,看的小姑娘壓力山大,默默地向後退了退。
“陸小姐,我們的兒子……”張父搓着手,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陸雲。這一晚的忙碌,最後的結果到底是什麼,他真的很想知道啊。
“令郎的那一魂在警局門口呢,它是跟着那個小孩兒一路跟過來的,只不過警局這種地方特殊,它不能進來,只能在外面等了。”陸雲解釋道。
至於這個“等”,到底是等誰,大家心裡都有數。
張母是個感性的人,聽到這話,再一腦補,腦補出她“兒子”一個“人”可憐巴巴地守在外面,在寒風(?)瑟瑟發抖的畫面,瞬間心疼壞了,眼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這下她連坐都坐不住了,想衝出去把自己的“兒子”帶回來。
“不急。”陸雲阻止了她,又補充道:“急也沒有用。孫女士他們一天不真心爲自己的錯誤悔過,它一天不會離開的。”
張母急壞了,“這是爲什麼啊?我兒子怎麼這麼傻!他一直跟着那家人做什麼,算真的是那家人搞得,那等到醒來之後再去找那家人算賬也行啊!我們等的都快急死了!”
陸雲只好又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那畢竟只是一魂,不是令郎本人,並不具備常人的思考能力。它認準了孫女士的孫子,自然會這麼固執地跟着他。那小孩兒的情況也不好,已經被折騰得好幾晚都沒有休息好了,整個人都瘦了一大截。”其實若真的說起來,那一魂並沒有對那小孩兒做什麼,是時時刻刻地看着他罷了,並沒有做出實際性的傷害。但是每天被一個不是人的東西盯着,算是個心理承受能力強的成年人也受不了啊,更別提還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了。
張父張母聽到又好氣又好笑,又心酸。張母想起孫大媽之前的那副德行,再想想是他們死不認賬害的自己兒子昏迷了這麼長時間,恨不得衝下去把那個女人打一頓。“我兒子從小是這樣,性子倔得跟牛一樣。陸小姐,你能不能跟我兒子溝通一下,讓他回來,我們不要道歉了好不好,當自己倒黴,吃了這麼個虧。”
陸雲搖搖頭:“抱歉,我沒辦法。”這種情況,除非那一魂願意,否則誰也不能強迫它,貿然行事可能會適得其反,
“那我們呢?我們跟他溝通行不行。”張母愛子心切,幾乎想到了一切的辦法準備嘗試。
陸雲沉默了一會兒,道:“那試試吧。”
夫妻倆簡直欣喜若狂,接了陸雲給的符紙之後,興沖沖地衝了出去。按照陸雲介紹的方法用了符紙之後,夫妻倆果然見到了自家的“兒子”,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難免受到了驚嚇,但是畢竟是自家兒子,夫妻倆很快鎮定了下來,嘗試着跟“兒子:交談,但是好話說盡,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那小破孩依然保持着同一個姿勢,維持着一個滲人的表情,緊盯着警局的大門。
張父張母捂着胸口敗退,只覺得似乎又回到了自家兒子二叛逆的那段時光,突然有點手癢,很想按着熊孩子打一頓。
夫妻倆興沖沖地回去,又灰溜溜地回來了。直到此時,他們倆也不折騰了,坐在樓下,等着已經進了審訊室的孫大媽出來。她家小孫子交給了一位在警局裡值班的女警先帶。
沒了噩夢糾纏,本該睡得好好的孩子,不知是何原因,突然醒了過來,睜眼一看,發現身邊都是些不認識的人,頓時“哇哇”大哭起來:“我要奶奶!我要我奶奶!”
小孩子嚎啕大哭時的威力是非常驚人的,其分貝之大,直接將幾個正在閉目養神的同事嚇醒了。大家被吵得腦仁疼,七手八腳地翻找着小零食哄這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