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轉身便走回了府裡。
卻是剛走幾步,又聽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趾高氣揚的女聲。
“哎呦,殿下走了你就這麼捨不得呀?還得看着人家走遠才肯回去。”
涼音的背影微僵了僵,“孃親說笑了,只是理當要送而已。”
瑤潔不屑的冷哼了哼,“別叫我娘,我今日便是來與你撇清關係的,當初我救你一命,後來你救我一命,就當是就此扯清了吧,我們丞相府裡的人,每一個都清清白白,不需要什麼殘花敗柳,更不需要一個聲名狼藉的棄婦,所以至今日起,你再也不是我丞相府的七小姐了,見到心兒她們也別假惺惺的叫她們姐姐,見到我們也記得用敬稱,明白了嗎?”
涼音的眸裡含滿了不屑,倒也沒有怎的在意,只是覺得一切都太過現實了些,這洛瀟然纔剛剛走呢,她就這般迫不及待的來同她撇清關係了。
想着,她便也有些平淡的轉過了身,“好的。”
一旁的小畫好不心疼,而瑤潔卻一臉嘲諷,“如此最好,我便就怕你會死纏爛打了,現今你即是同意了,便好好的在這裡再守三個月吧,待三個月後殿下回來,切莫忘了快點離開,給我家心兒讓出路來,明白了嗎?”
四周的百姓們紛紛上前,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訝,於是剛從方纔的事情緩過神來,便又紛紛議論起了於若心與涼音的事情。
涼音的神色從始至終都甚是平淡,約莫是見她說完了,也不搭理,轉身便往回走了去。
瑤潔大怒,“我說涼音,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沒聽見我在同你說話嗎?你還懂不懂禮啊?”
涼音蹙眉,“夫人不是說了,要與我斷清關係嗎?既然如此,您便不是我的義母了,您還要我如何待您?”
頓了頓,她又不屑着道:“再則,您方纔的話我是當真沒有迴應的必要吧?您的二女兒爲了讓殿下去看她,不惜半夜自殺,引的好些人都睡不着覺,現在殿下也對她動了心思,便是我不讓路,她也能被娶進離王府中不是嗎?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瑤潔的臉蛋一抽再抽,卻是上前便走到了她的身後,而後嗤之以鼻道:“前幾日你不還裝模作樣的柔聲細語嗎?今日殿下一走便如此伶牙俐齒,你不怕這街邊的百姓們看清你的真面目嗎?”
“我能有何真面目?如你所說,一個被拋棄的女子,此時此刻,還能哈哈大笑不成?我不過是心情沉重罷了,你以爲民間的百姓都是那種會不分青紅皁白就胡言亂語的人嗎?”
周邊的百姓面面相覷,面色沉重之時,竟是難得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瑤潔伸手便推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不知道同長輩說話的時候要看着對方嗎?留一個後背是什麼意思?”
原本只是挑釁的輕輕一推,卻不想那涼音竟是突然往前撲了下去,霎時間,周邊的衆人紛紛瞪大雙眸!
不等瑤潔反應過來,小畫連忙便衝到了涼音的身旁,同時快速搖了搖她的肩膀,想大叫,又見周邊人羣衆多,於是終究一句話也沒敢說出。
涼音蹙眉,卻是疼的全身無力,該死的,有些忍不下去了……
此時此刻,她是當真全身無力,不僅傷口發疼,就連腦袋都有點暈乎乎的。
瑤潔尷尬,瞧着周邊的衆人紛紛指着自己議論紛紛,她不由有些無奈着道:“我只是輕輕推了一下,是她自己摔倒的。”
話罷,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人家七小姐都已經被拋棄了,你還想咋樣啊?”
話音剛落,無數個百姓霎時便大大聲的罵了起來。
“離王殿下這纔剛走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過來挑釁,壓根就是在給丞相府丟臉!”
“就是,你家二小姐不是才自殺嗎?怎麼不用安慰她啦?”
“堂堂丞相夫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負自己的乾女兒,真是好不丟人……”
那一聲聲的咒罵,聽的瑤潔火冒三丈!
“大膽!你們這些刁民,竟敢這般罵我,信不信我砍了你們的頭!”
衆百姓微微畏懼,卻還是有幾個大大聲道:“那你也去叫個丫鬟詛咒我們唄,這不是你們丞相府最拿手的嗎?”
話落,竟有無數人都紛紛偷笑了起來。
雖然有很多人都不信於若心是那樣的人,但她的丫鬟畢竟親口承認了罪行,他們便是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一開始他們也確實覺得於若心與離王最配,但自從涼音送了他們那麼多東西后,再加上上次的事,他們已經完全接受離王會娶她的事情了。
現今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本就同情涼音的他們自然變的更加同情,於是瑤潔的舉動也是着實刺激到了他們。
不說別的,就說人家涼音剛被拋棄她就來與人家撇清關係這一點,也太沒人性了一些!
以前還覺得她挺有貴婦氣息的,現今一看,簡直就是一個潑婦!
瞧着百姓們忽然變的這般幫着涼音,瑤潔的臉色不由越來越暗,想讓人將他們給趕走,又怕事情鬧的越來越大,於是瞪了一眼地上的涼音後,終是氣急敗壞的走了開!
涼音的神色好不虛弱,小畫早已急的滿頭大汗,一邊流着眼淚,一邊便焦急的搖着她的肩膀!
涼音蹙眉,虛弱的眸裡滿是無奈,只緩緩道:“別搖了,扶我進去。”
小畫連忙起身,這才連忙扶起了她,可卻剛一扶起她便完全暈了過去,直讓小畫好不焦急!
大概是看出了情況不對,兩旁的侍衛這才連忙衝到了她的身旁,扶着涼音走回了府內。
街邊的百姓們還在議論紛紛,而說的最多的,都是對那瑤潔的指責,直到瑤潔的馬車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他們才緩緩地散了開。
今日的天有些陰沉沉的,不一會兒便飄起了濛濛細雨,害怕雨會變大,於是剛一到城門口,洛瀟然與洛南二人便下了馬,而換上了專門備好的馬車。
兩人的馬車一前一後的出了城門,最前邊的馬車之內,洛瀟然的臉色始終暗沉不已,心下思緒萬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的身旁,是一襲便裝的木九,瞧見他如此神傷,木九不由有些感嘆。
“殿下,您爲何不帶她一起走?便是怕她被傷害,帶她一起出徵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