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大汗淋漓。
拿過枕頭便狠狠地咬了下去,左手之上再次傳來了痛覺,疼的她滿頭大汗!
她的眸裡含滿了血絲,淚光閃爍,就是怎麼也不肯流下。
她死死皺着眉頭,咬的枕頭差一點便破了,忽然傳來的痛處,讓她再次喊出了聲。
“唔……”
腦海裡的記憶還在不停的變着。
不疼!一點也不疼!
所有的疼痛早在那一日就麻木了!
她一點也不痛!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痛苦,涼音也只是平淡的垂了垂眸。
“忍着點,能感覺到痛,說明你的手還有救。”
說話之時,她又平淡的看了眼那個女子,卻見她早已疼的昏了過去。
於是爲她綁上石膏之後,便處理起了其它的傷口。
直到四五更時,才處理好了一切。
忙活了一宿,涼音也是十分疲憊,一回到自己屋裡便睡了過去,那一覺,直接睡到次日的日上三竿之時。
那時白柳等人已經在樓下等了她很久了,等到她吃飽喝足的下樓之後,又是已然到了午時。
大概是知道掌櫃死了,店中的小二全部更加小心翼翼了些,見到她們就和見到瘟神一般。
下樓之後,瞧着樓下的白柳,她也只是平淡着道:“那個女人醒了嗎?”
白柳輕輕點頭。
“清晨就醒了,臣讓人給她買了套新衣裳上去,此時的她,大概還在屋中等您。”
頓了頓,她又道:“但她還順帶拿了一把短刀,其身份不明,望公主小心,如果公主真要帶她回南雲,望您務必將她的一切都探清楚。”
涼音一臉平淡。
“每做一個決定,我的心裡自當便是考慮清楚的,你便放心吧,這是一個絕對不可能對我動手的人。”
白柳的脣角微抽了抽,“爲何您能這般肯定?”
“她連手都不能動,怎麼動手?”
涼音冷笑,說完便走上了樓,剛一推開門,屋內的女子便緩緩地站起了身。
與昨日相比,她的神色已經好了甚多,原本凌亂的頭髮已經被簡單的綁到了身後,白嫩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絲的血氣,俏麗的瓜子臉上,還有一雙甚是水靈的大眼睛,瞧着可謂好生靚麗。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難得的美人胚子,就是左手上的石膏有些太煞風景。
一見到涼音,那個女子便十分嚴肅的跪了下去。
“多謝!”
涼音蹙了蹙眉,只言不語,只是靜靜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似乎是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大概是知道了她想聽什麼,那女子沉思了一會兒後,便緩緩道:“我叫無心。”
“真名。”
涼音緩緩開口,面上略顯不悅。
見如此,女子沉思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道:“靈子心。”
聽及此,涼音這才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頭。
“聽你這姓,我好像就知道什麼了,不過還是無心好聽,至今日起,你便跟着我吧,你有你的仇,我也有我的仇,待我報完仇,我自會放你回去報仇,但是在此之前,一切以我的事爲重,這是救下你的目的。”
無心低首不語,見如此,涼音又緩緩地站起了身。
“我欣賞你的仇恨,就如當初的我一般,像是能成大事的人,走吧,我們去南雲。”
說着她便走了出去,剛出房門,又聽無心忽然說道:“我想再去一個地方。”
涼音的腳步微微一頓。
“做什麼?”
無心咬了咬牙,沉思了片刻之後,才堅定道:“主子,我想先將眼前的仇報了,不需要您來動手,只希望,您能給我一點時間……”
她都這麼說了,這個涼音,應該不會再拒絕吧……
昨日聽到她是公主時,她便甚覺驚訝,今日仔細一想,這麼漂亮又懂醫的公主,除了那個出現在東離的涼音還有誰?
早就聽過她的不少傳說,沒想到今日,竟是在這遇見了,也不知道傳聞是真是假,好聽的話,又是否有用……
正沉思着,卻見涼音忽然轉過了身。
“你這稱呼,我甚是喜歡,走吧,讓我瞧瞧你的能力。”
無心的身子微微一僵,“您都不問我,是何仇嗎?”
“眼前的仇,總不會是找廢你筋脈之人吧?”
瞧着涼音雲淡風輕的模樣,她不由又更加疑惑了些。
“那些仇,您也不好奇嗎?”
涼音聳了聳肩,“我沒興趣去撕別人的傷口,再則,西璋國事,我也不想插手。”
一邊說着,她又有些惆悵着道:“等會上街了,找副面具戴上,今日此時起,你只是無心。”
無心的眸裡閃過絲絲驚愕,僅僅只是一個名字,她就猜到什麼了嗎?
想着,她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
“今日此時起,您的仇,就是我無心的仇。”
涼音惆悵,“等你做到之後,再說這樣的話,如今的我,只信我手上的毒。”
頓了頓,她又道:“雖說身上的傷半月就會好了,但時左手上的傷至少也要兩月左右才能恢復,恢復之後還不能幹重活,身上的內力也得至少過上一個月就能用,就連我親自動手都需要這麼久,換成別人,準躺你個一年半載,所以還是起來吧,別弱不禁風的時候還亂磕頭。”
無心咬了咬脣,這才緩緩站起了身。
她虛弱依舊,相較昨日,卻是好了甚多。
又聽涼音平淡着道:“你一個姑娘,雖然沒有特別強的內力,但是相比其它女子,倒也十分厲害了,所以好好養傷,以後沒準很多地方都要用到你。”
無心點了點頭,神色十分恭敬。
再如何都是眼前的女人救了自己,讓她能留下一命報仇,這份恩,定當永遠記下!
一邊想着,她已跟着涼音緩緩走下了樓。
樓下的白柳緩緩上前。
“公主,船已備在碼頭,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涼音不理,只是繞過她便走出了客棧。
“無心,你要去的是哪?”
無心低首跟上,“回主子,往左的道路兩百來米的地方,有一青樓,我想去的便是那裡。”
話罷,白柳瞬間便迎了上去。
“閉嘴,煙花之地,豈是女子隨意踏入的地方?如此骯髒,我們純潔的公主又怎能過去?”
說着,她死死蹙眉。
“五公主,聽屬下一句勸,快些上船吧,再過一會兒,天又黑了。”
卻見涼音輕輕挑眉,“那便傍晚啓程好了,都已拖了半天了,也不差這半天。”
說着,她又伸手拍了拍白柳的肩膀道:“給我上街找找,隨便買半幅面具回來,我要質量最好的,買好後去碼頭等我,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