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男子似乎察覺出我的不以爲然,忿忿地指着我道:“你竟敢打碎我家大人的碗。”說着,抽出腰間的長劍,架在我的脖子上,寒光逼人,以至於我連寒顫都忘記打了,張口結舌的看着長劍折射出的光芒。洛風的手頓了頓,輕聲道:“不就是一隻碗,至於非要殺人嗎?”錦衣男子喝道:“大膽, 你懂什麼,在大人家鄉一生只能用一隻碗。”一生一隻碗,他家大人是南方人?!阿爹曾說,他在南方經過一個古怪的小城,那裡有一個風俗,人們對吃飯的碗有着特殊的感情,大多數人一生只用一隻碗,出生時與父親選定一隻碗,裂了破了可以補,卻不能換。他們信奉天命,認爲自己的糧食都是上天給與的,必須虔誠,否則上天便會發怒。我這次是惹禍上身了。“張清,你在做什麼?”身後有人輕聲喝道,我卻沒有膽子回頭,只能用眼角餘光看見一輛馬車停在路邊,一個與錦衣男子相似打扮的男子撩起了簾子,扶着一個青衣老者從車上走下來。老人看着我們,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在我對面坐下。我仔細打量那老人,見他衣着簡單,用料卻上乘,看來是有錢人家,否則也養不起這樣囂張的奴才。他身形清瘦,年約六旬,留着長鬚,鶴髮雞皮,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青衣老者咳嗽了一聲,沉聲道:“這位公子,不是張清有何得罪之處,要刀劍相見。”洛風冷笑一聲,哼道:“何不讓他自己說。”被喚張清的錦衣男子看了我們一眼,再看向那青衣老者,一臉恭敬:“大人,這個姑娘不長眼打碎了您的碗。”青衣老者看到地上的碎片,臉色一沉,喝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我淡淡地笑了:“如果你認爲是我不長眼,那你也明目不到哪裡,自己硬生生的把碗往我胳膊上湊,若是要怪,我還要怪你燙了我的胳膊。” 青衣老者眼神一閃,目光凌厲起來:“張清,這位姑娘可是故意打碎我的碗的?”張清被這老者一問,不敢再說一句,低頭不語。我暗鬆了口氣,這老者倒非是非不分之人。“事情都搞清楚了,還不收回你的劍。”剛纔呵斥張清的男子對張清道,張清看了一眼,想必心中有氣,哼了一聲,卻也不敢多言,慢慢抽劍,冰冷的劍從我脖子上擦過,只覺得心都涼了。他終於抽回劍,站到老者身後,憤懣的看着我們。
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