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傾聽完了良久不語,眉頭微微蹙起,將懷裡的我抱得更緊了,他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寧兒,你所說的少尊,他的真實身份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不知,他一直隱藏得很好。”
這話其實半真半假,面具男的真實身份我確實不知道,可我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叫月龍亭,但我曾經答應過他不會對任何人說起,所以,他的真實姓名我是絕對隱瞞起來的,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雖然我決定對方傾坦誠相待,但是有些事情的細節也不能說太多,方傾與面具男畢竟是對立的兩派人,一不小心調節不好,涉及到的可是兩國之間的政治矛盾。
方傾思索良久,緩緩地道:“你所說的這個組織我曾經略有耳聞,也派人去打探過,但這個組織很神秘,成員受到過極其精良的訓練,所有的行動都是安排周密的,只知道這個組織被稱爲潛龍閣。”
“嗯,”我贊同,“少尊對屬下的要求素來嚴厲,行事更是嚴謹,想查到他的事情恐怕很難。”
方傾道:“的確,不過有一次我們卻恰巧擒到他安排在丞相府裡的臥底,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剛回帝都,母親讓我親自審問那名臥底,他咬得很緊,什麼都不肯說,爲了排查丞相府裡的其他臥底,我曾親自檢查過那人的身體特徵,並沒有你身上的這種星形紋身,所以你確定自己身上的星形紋身代表的是潛龍閣的細作身份?”
“呃……你說這星形紋身並非潛龍閣細作的標誌?”在丞相府安排細作,這的確是面具男會做出的事情。可是爲何方傾抓到的細作身上沒有星星紋身呢?
“寧兒,潛龍閣少尊是個行事謹慎之人,他會在自己安排的細作身上燙下如此明顯的印記嗎?細作的安排,應該是極盡普通不引人注目的。試想如果每個細作身上都有印記,那麼一個被抓,其餘的不是也逃脫不掉了?”
我登時愕然。方傾的分析很準確,我之前怎麼沒想到?面具男是個行事滴水不漏之人,他不會給任何人留下把柄。
方傾見我不語,又問道:“你可曾見過其他人身上有這麼個標誌?”
“只在少尊的身上見過……其他人,沒有見過。”目前我所認識的面具男手下細作裡,輕煙、小林,還有當年在清苑裡的人。我都沒有見到他們有這樣的標誌,不過,我也沒機會見到啊,誰會脫掉衣服讓我看後腰?
再次仔細地回想當初面具男跟我談論這個星星紋身的情景,他的原話是“這是我們的標誌。”我們……我和麪具男。也就是說這個標示至少是屬於我和麪具男之間共有的一個屬性,我和麪具男除了同爲錦月國細作這個身份之外還有什麼共同的地方嗎?
我再次陷入沉思,總覺得這裡有什麼東西被我忽視了。
“寧兒,你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嗎?”方傾問道。
他指的是我這個身體阿寶的本尊。
“不知道。”我老實答道,“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個名叫阿寶的身體,應該與錦月國有着密切的關聯。”
方傾撫摸着我的臉頰,用他修長的手指在我的眉眼間流連,緩緩地道:“寧兒。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你時我便覺得你的模樣很像一個人。”
我一驚,“像誰?”
他擡起我的下巴,仔細地端詳着我,“看上去有那麼幾分像錦月國的女皇。”
“啊?”我驚得合不上嘴巴。
他輕輕一笑,“我也只見過錦月國的女皇一次,但是你應該相信我的記憶力。你的容貌與她有六分相似。”
我傻了似的看着方傾,這麼說,柳君邀屢屢與我作對,在囚禁我的時候跟我說過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都是因爲我頂着一張與錦月國女皇有六分相似的臉?那麼我這個身體——阿寶,究竟是什麼人?
方傾道:“寧兒,早年間我遊歷到錦月國,曾經聽到錦月國民間流傳過一個傳言,錦月國的太女寶鳳公主年幼時失蹤,不過這個傳言很快就被否定了,錦月國女皇親自帶着太女在百姓面前露過幾次面以後,這個傳言不攻自破。”
“難道……”我不可思議地看着方傾,“難道你懷疑我與錦月國太女有關係?”
方傾笑了笑,“我只是敘述我所瞭解到的兩個事實,至於你與太女和女皇有沒有關係,這個還要慢慢調查。”
我暗暗慶幸,幸好寶日國與錦月國來往不多,寶日國沒有幾個人見過錦月國女皇,所以一直沒有人懷疑我與錦月國女皇有關係,倘若朝中還有其他重臣如方傾這般見過錦月國女皇本人,我恐怕早就被懷疑了。
我緊緊皺眉,沉默許久後才道:“傾郎,不管我這個身體與錦月國有什麼關係,那是阿寶,不是洛寶寧,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願去追究阿寶的真實身份,因爲我覺得那與我五官!況且,比起以往的身份,我更想做你的寧兒。”
方傾的脣畔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在我的脣瓣落下長久的吻,“寧兒……有時候,我很慶幸當年在西街的街頭,你那麼混蛋地吻了我。”
“……”好吧,如果沒有那次惡作劇的強吻,我和方傾也不會有之後的各種糾纏吧!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
我和方傾有一腿的事情在軍營裡默默地流傳開來,唉,想不流傳都難啊,方傾待在我的營帳裡三天三夜沒出去……傻子也能猜出來了!
我是沒臉見人了,躲在營帳裡睡懶覺,方傾則穿戴整齊、精氣神十足地出去處理公務了。他可能是心疼我這幾天被他累到了,乾脆將我手中的事情全接過去,讓我落個清淨。
可是我依然有隱隱的擔憂,擔心柳君邀不會這麼輕易離開,這次他在我和方傾這裡吃了個大癟,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尤其他手裡握着齲蟲這個“生化武器”,萬一他一氣之下將齲蟲大規模投放,很有可能引發寶日國與錦月國之間有史以來的第一場“生化戰爭”。風吟迴天靈雪山拿解藥還沒有消息,看來解藥的事情也不順利。
方傾的意思是希望邊關的事情處理好以後,讓我隨他一同回帝都,我理解他的良苦用心,這次皇上給我的兩道旨意雖然完成,但是我卻被柳君邀囚禁在鵬洲城長達十餘天,這對於寶日國來說無疑是恥辱的,恐怕帝都的那些頑固派老臣會拿此事在皇上面前給我穿小鞋,方傾希望與我一起回帝都也是想要保護我。
其實說起保護,方傾自己也是一身麻煩,他未經皇上同意就私自來邊關救我,這也是欺君之罪,皇上極可能會治他的罪。因此我更要跟方傾一同回帝都,既然已經在一起了,無論榮辱都應該共同面對。
對於我和方傾之間的關係終於半公開化,軍營裡的士兵們倒不是很意外,在他們看來,我和方傾都屬於高層領導,又是郎才女貌,方傾爲了救我從帝都千里迢迢趕來,這份情意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若說我們倆沒有姦情,他們寧可相信母豬會上樹。
但有一個人就很不爽了,這個人就是燕嘯。
這不,我在營帳裡實在憋得慌,隔天午後趁着士兵們被拉到城北訓練的功夫,悄悄溜出營帳,恰好方傾去跟三郡縣的縣丞商談事情了,我難得一個人出來走走。
誰料出營帳不到一刻鐘,就被燕嘯圍堵在校場門口。
他沉着臉,聲音裡有明顯的不悅:“洛大人,這幾日不見,敢問大人去了哪裡?”
我臉一黑,這人還真好意思,連馬棚裡餵馬的劉大爺都曉得青雲使大人與左丞相大人這幾日在營帳裡洞房花燭,他跑這裡來裝什麼蒜?
“燕將軍,你們不是去城北拉練了嗎?怎的你還在營地?”我反問道。
燕嘯的一身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光線刺着我的眼睛很不舒服,我下意識轉了轉身子側對着他。
燕嘯彷彿以爲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是在躲閃他,立刻上前一步靠近我,冷聲道:“洛大人,這幾日軍營裡風言風語……末將、末將聽說一些傳聞……還望大人能夠檢點私人生活。”
很顯然,常年領兵打仗的燕大將軍並不擅長談判,這幾句話說得斷斷續續,說完了還漲得滿臉通紅。
我看着眼前這個高出我一半的男人,他眉頭緊鎖,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由得想多說兩句。
“燕大將軍,本官這幾日身體不適在營帳內歇息,不知軍營裡有何風言風語?”
我確實身體不適,都快被方傾榨乾了!
燕嘯的性格里與風吟其實有幾分相似,看上去是個鐵錚錚的漢子,其實面皮薄的緊,我倒想看看他好不好意思將風言風語的內容說出來給我聽?
果然,他的臉色紅得像猴屁股,眼中也露出羞赧之色,“你、你……”
我道貌岸然,“是否在流傳我與方大人過從甚密、同吃同住?”
他立刻震驚地看着我,似乎萬萬想不到這種不要臉的話能從我嘴裡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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