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打鬥的時候，其他山賊已控制了整個漁村，將漁民們都趕出房屋，集中在一起看管。有的山賊挑選出年青漂亮的少女，直接按倒在地強行施暴，邊幹邊發出猖狂刺耳的*笑聲，沒有絲毫廉恥羞愧之心。因我連續施展魔法，天地間魔法元素的波動驚動了那火系魔法師，他帶着十多名武士、弓箭手衝過來察看情況。
雙方間隔約有百餘米時，那火系魔法師喝令衆人停步，武士們舉起盾牌擋在前方和兩側，弓箭手押後站穩，擺開標準的魔法師對戰陣型。他揮動魔法杖，口中開始快速唸誦魔法咒語，陣陣紅色波紋擴散四周，火元素快速聚集。從他的裝備、徽章和魔法力的強度綜合判斷，應是五級魔法師的水準，再加上武士和箭手的輔助防禦，足以掃平一支百人隊。
我看着對手施展魔法的動作和元素聚集的跡象，心中一動，有意放慢了腳步，留給他足夠的時間唸誦咒語。我施展暗黑魔法時召喚的是陰性靈氣，而施展水系或風系法術需要召喚的是魔法元素，兩者作用的對象有着極大的分別，可以說適用的手法、咒語和技巧截然不同。我獨自摸索了幾個月成就有限，關鍵在於缺乏元素系魔法師的指點教導，白白走了很多彎路，浪費了大量的精力和時間。現在有一個活生生的示範對象在我眼前進行免費展示，我也樂得抓住機會偷師學習，早早擴大了精神感知範圍，把那火系魔法師施放法咒，引來元素波動共鳴的種種細微之處全數收進腦海。
那魔法師以爲我是畏懼不前，冷笑一聲，魔法杖刷的筆直指向我，“烈火炎球，降臨吧！”
火光爆閃，半空中忽然急速墜落數十顆火球，以我爲圓心覆蓋了數百平米的範圍。那魔法師沒有輕敵，一出手就是五級火系殺招，企圖將我一舉格殺。火球宛如炮彈般轟擊落地，幾乎同一時間轟然炸開，強烈的火光刺得人眼生疼，焦黑的泥土和火球碎片橫掃四面八方，紅色的火柱噴射上天。濃煙滾滾，烈焰飛騰，景象蔚爲壯觀。
圍繞在魔法師身旁的武士箭手們齊聲叫好，笑嘻嘻地放鬆了戒備，嚴密的陣型不自覺地散開。
巖魁失聲叫道，“老大，你不會嗝屁了吧？”
“啊呸！巖魁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啊？”使用潛行術閃到一旁的我現出身形，沒好氣地瞪了巖魁一眼，然後衝着對手大叫，“喂，娘娘腔的爛傢伙，大爺我在這兒呢！你是什麼眼神呀？亂丟火球是不講道德不講文明的惡劣行徑！有本事再炸我一次試試！”
山賊們一陣譁然，以他們的水準哪裡能看清我閃避的過程？忍不住交頭接耳，如臨大敵。那魔法師氣得鼻孔冒煙，張口唸出一段更爲艱澀複雜的咒語，魔法杖霎時變得通紅，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喝道，“深淵炎龍，聽從召喚現身吧！”
“嗷！”一聲怪異高亢的龍吟響起，虛空中顯形出一條二十多米長的紅色炎龍。它純粹由火元素凝聚而成，但頭尾爪牙甚至龍鬚龍鱗都和真龍極爲相似，炎龍弓身一彈，口中噴出炎炎烈焰，勢不可擋地朝我直壓下來。
那魔法師大汗淋漓，彷彿剛跑完了幾十裡山路，尖聲笑道，“無禮魯莽的小子，這回你死定了！”
我暗暗點頭，對手魔法品級儘管不高，但顯然浸*魔法多年，基本功相當紮實，又有豐富的戰鬥經驗，被我激怒之下竟然發揮出五級上品巔峰的殺招，看來他的身份來歷不簡單啊！連上古神龍和海龍王我都見過，這區區數十米長的虛幻火龍自然不放在我眼中。何況與李青梧的鳳凰真火相比，這頭炎龍的溫度低了三個檔次不止，威脅係數並不高。我的本意是觀察學習元素系魔法的應用，所以任由這頭炎龍搖擺撲近，體悟着火元素的變化，點點滴滴的感悟銘刻心頭。實戰果然是最好的老師，往日不少的疑惑通過相互印證迎刃而解。假如敵人換成水系魔法師，我的收穫將會更多。
眼看炎龍噴出的火焰即將燒到眉毛，我身子一動，嗖的自龍腹下穿過，發力奔向正在看戲的山賊們。炎龍怒吼如雷，扭頭返身，迅如閃電般追了上來。可惜它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精神感知，它連續吐出數團烈焰，均被我輕鬆閃過。
看見我迎面衝近，那魔法師猛然意識到不妙，跳腳大叫，“弓箭手，射死他！快，別讓他靠近我們！”看呆的弓箭手們立刻張弓搭箭，嗖嗖嗖對準我一通狂射。
我隨意揮刀拍開來箭，幾個起落間已衝到山賊們組成的陣勢面前，緊隨在我身後的則是那條暴怒噴火的炎龍！若山賊們站着不動，同樣會被橫掃肆虐的火舌吞噬！我可以面對炎龍面不改色，可這些普通人能做到嗎？沒等那魔法師發出指令，所有武士哄的四散逃開，連滾帶爬有多遠逃多遠，僅剩下那臉色蒼白，驚怒交集的魔法師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我沒有乘機殺掉他，而是閃身躲到他的後面，反手一掌將他打昏。飛舞的炎龍失去了魔法師的精神遙控，驀地在半空炸開，重新分解爲無數的火元素，消散在天地之間。
清除了最大的威脅，其他的敵人便不值一提。當我連殺了七八名最爲兇狠的山賊，再想多殺幾人祭刀的時候，才發現所有山賊都拋下了武器，涕淚交流的跪地乞降。
有巖魁充當助手和翻譯，戰戰兢兢的漁民們大着膽子把投降的山賊們綁好，過程中免不了乘機毆打賊人泄憤，亂拳之下又打死了數人。衆漁民聯手撲滅了大火，清理出數十具村民的屍體，不斷有人辨認出親屬的遺體，哀呼哭喊聲絡繹不絕，令這寒冷的夜晚平添幾分淒涼。
我弄醒那魔法師，一問才知道他們並不是山賊，而是隸屬於英尼國北部邊防軍團的正規軍。正如我預料一般，當英尼海軍覆滅的消息傳回大陸的時候，博卡王國和精靈王國不宣而戰，分從西線、北線對英尼國發動了強大的攻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過邊境。英尼國軍隊吃虧在備戰不夠充分，沒有預料到敵人敢冒着嚴冬大雪的惡劣天氣全線進攻，以致於顧此失彼，首尾無法兼顧，結果被敵軍的優勢兵力一一擊潰。目前英尼國的整條北部防線已處於瓦解崩潰的邊緣，只剩萬隆要塞等三五處險關還在苦苦支撐。
阿里村往北兩百多裡就是英尼國的邊境線，被擊潰的英尼士兵們失去了鬥志，也缺少統一的指揮調度，只有各自落荒逃命。這一隊逃兵在山野中逃亡躲藏了七八天，繞來繞去誤闖到阿里村，於是臨時起意想在此地洗劫一番，然後奪下漁船入海逃命。在他們的預想中洗劫一個小小的漁村易如反掌，哪知意外橫生，竟被我殺掉了三分之一的人手。
那魔法師說完前因後果，滿臉的沮喪落寞，“精靈大軍來勢兇猛，輕而易舉攻陷了我們駐守的陣地，我所屬的第一一七師團幾乎全部被殲滅，近萬戰友喪命，僥倖逃離戰場的不過千餘人。據我所知，邊境附近駐紮的師團都被打殘打散了，而後援部隊遲遲不見，按照這種態勢發展下去，我國北部的領土將很快被精靈們佔據。我們的國家要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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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英尼國人，對英尼軍隊戰敗的消息沒有感覺，若不是我意外攪局，這個國家早在幾個月前就該四分五裂徹底滅亡了。不過成百上千的逃兵四處流竄，會對我的行程產生較大的影響。奧斯曼王國位於英尼國的西北，而我現在位於東海岸，那意味着我要橫穿過整個動亂區域，除開亂兵也許還會遭遇精靈軍隊。
我想了想，問道，“精靈大軍的統帥是誰？他對待敵人是否嚴酷冷血？”
那魔法師打了個冷顫，低聲道，“精靈軍隊分成三路同時發動攻勢，其他兩路的統帥是誰我不知道，統領東路大軍的是精靈大祭司埃爾法諾，他是所有混血精靈的終極噩夢！埃爾法諾不能容忍混血精靈的存在，認爲他們玷污了精靈高貴純潔的血脈，只要抓住的戰俘混
雜有精靈血脈者，不問男女統統斬首！所以我們要麼戰死，要麼逃走，決不會向埃爾法諾投降。”英尼國東北部是精靈和混血精靈的主要聚集區，軍隊的士兵中超過百分之五十遺傳有精靈血統。
我最怕遇到這種鐵血統帥，規矩森嚴，作風強硬，一旦發生衝突又極爲護短，我可不想和他統領的精靈大軍有所接觸。精靈一族以清高自傲著稱，在他們眼中沒有哪個種族可以和自己相提並論，所以即便我是純血人族，也不會受到任何優待，沒可能自如穿越精靈大軍控制的疆域。我必須儘快離開埃爾法諾行軍的路線和攻擊範圍，不然實施軍事管制後將寸步難行。“埃爾法諾如此殘忍屠殺戰俘，難道精靈國王不加以制止嗎？何況英尼國聚集着過億的混血精靈，難道他膽敢全部殺光？”
那魔法師苦笑道，“我不清楚精靈國王是怎麼考慮的。反正埃爾法諾與我們交戰十多年，殺死的人超過百萬。至於他擊垮我們的北部邊防兵團之後，是否會一路殺光擁有精靈血脈的混血人種，也不是我能夠預料的。”
我接下來又問了他幾個關於精靈軍隊特點的問題，以及英尼北部軍事重鎮的分佈情況。那魔法師越聽越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問，“大人，您不是英尼國國民吧？”
我斜眼瞥着他，冷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那魔法師眼珠滴溜溜一轉，噗通撲到我的腳下，滿臉期盼地望着我，“尊敬的大人，我是五級上品魔法師德瑪克，請您收留我吧！我甘願做您的僕人，聽從您的命令，以您的意志爲最高意志，以您的喜好爲最高行事標準。我願意向火神起誓，自此以後一生效忠於您！”
我不由略感訝異，如果說巖魁的出發點是爲了學習魔法，那這德瑪克的舉動就有些奇怪了，難道是我身上突然多出了王霸之氣？“德瑪克，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來歷，也不知道我旅行的終點，爲什麼甘願降低身份做我的僕人？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尊敬的大人，精靈大軍遲早會攻陷萬隆要塞，要塞往南近千里的區域都無險可守了，根本擋不住精靈軍隊的突襲，這意味着混血精靈的浩劫即將到來。我也有八分之一的精靈血統，萬一被埃爾法諾的手下抓住，必死無疑啊！亂世之中唯有依靠強者的庇護，纔有活下去的機會和希望。如蒙您慷慨收留，那是我畢生的榮幸。不論您要去往何處，我都願意跟隨。”
我饒有興趣地問道，“哦，你怎麼看得出我是強者？”
德瑪克小心觀察着我的臉部表情，搓着手道，“您手裡的刀鋒利無雙，造型手工都是當世一流水準，普通人怎配擁有？您閃避我的火球術時，身法快到不可思議，又輕而易舉破去我的炎龍殺招，因此我大膽猜測您有七級上品的實力。而且您還曾經召喚過雷元素和水元素！雙屬性的魔法天才再加七級武者的實力，難道還不是當世強者嗎？何況您還這麼年輕！假以時日，您一定會突破瓶頸，成爲超級強者甚至是至強者。所以做您的僕人，我一點不覺得委屈。”
聽了德瑪克的話，我不僅沒有半分喜悅，相反背後冷汗涔涔，寒毛倒立。這裡只是與世隔絕的偏僻小漁村，德瑪克只是一個善於見風使舵、有點小聰明的普通魔法師，卻看穿了我的僞裝，發現了我不經意間暴露的破綻！假如碰上更強大的敵人，更精明的對手，那我的底牌豈不是被人家輕易看穿？還怎麼完成暗黑神使的使命？還怎麼闖蕩死亡森林去陪洛克西斯玩死亡遊戲？我若不謹慎一點，低調一點，可能還沒有走到奧斯曼王國的邊境，光明魔法師和神殿騎士就蜂擁而至，把我嚓嚓斬成十七八段！
我盯着德瑪克看了幾分鐘，微微笑道，“德瑪克，你很好，很有眼光！看見你，我就像是在照鏡子啊！從今天開始，你就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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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