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穿過大半個城市,曲折向東,駛進一處佔地極廣的莊園。莊園防衛嚴密,圍牆極高,甚至每隔數十米就起有一座望樓,有多名警衛瞭望警戒,其堅固嚴密堪比堡壘。我遠遠看着便覺得心驚肉跳,一方面龜族人果然膽大妄爲,氣焰熏天,竟在一國首都內建起如此誇張的要塞,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英尼國政府的腐敗墮落,居然會允許外族人這般動作,那麼多政府高官都視而不見。
馬車停下,那帶刀武士輕敲車門,用僵硬笨拙的腔調說道,“雷醫生,到了!”
我們走下馬車,只見前方是一個非常寬闊的人工湖泊,水面上架着九曲橋,湖中心有數不清的屋宇樓閣,以迴廊連接,按某種奇怪的圖形排列,各種建築物幾乎佔據了一半的湖面。龜族的建築很有海外風格,以竹木結構爲主,平頂低矮,門窗上裝飾有各種貝殼海螺,偶爾也可見海獸的頭骨。風吹過,送來濃烈腥臭的鹹魚氣味。
那兩位帶刀武士板着臉,引領我們走過九曲橋,在屋宇間繞來繞去,終於來到中心處一座大廳。廳內佈置簡單古樸,一面牆上掛着幾把刀劍,一面牆上掛着巨獸頭顱。頭大臂長的龜山次郎張腿而坐,閉目養神,左右兩位龜族少女在爲他輕輕敲着大腿。
媽的,真懂享受!
“龜山大人,雷醫生到!”
龜山次郎揮揮手,那兩名武士彎腰嗨了一聲,靜悄悄地退下。他張開眼睛,陰冷冰涼的眼神在我們身上掃了幾秒鐘,淡淡道,“雷醫生,我是龜山次郎。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不敢!龜山先生專程請我過來,是要替誰診治呢?”
龜山次郎避而不答,“聽說雷醫生先後解決了何家父子的身體問題,藥到病除,堪稱聖手。不知閣下是從哪裡學到如此精湛的醫術?”
“我的老師,是馬厚德馬老先生!”我暗暗冷笑,還在裝腔作勢地盤查我,不敢自認患有不舉的毛病嗎?“龜山先生若不相信我,可以去找我的老師求診。”
“哦,原來是馬醫師的高徒!”龜山次郎神色微動,眼中閃過一抹忌憚,輕咳兩聲,示意龜族少女退下,再指了指羅約翰,“無關人等都出去吧!”
羅約翰當然不肯,望向我道,“老師!”
我知道龜山次郎好顏面,如此尷尬隱私的事情當然越少人在場越好,便讓羅約翰出門等候。羅約翰不滿地哼了兩聲,只好轉身走出大廳。我笑道,“學生年幼不懂事,請龜山先生莫要見怪。我代他賠禮了!”
“無妨!”龜山次郎大度地一揮手,看看廳中只剩下我們兩人,欲言又止,神色頗爲尷尬。我也不催他,故作清閒地欣賞牆上的裝飾。畢竟“性福”比面子更重要,龜山次郎終於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症狀講述出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完全沒有剛纔的傲慢,滿是沮喪焦急的表情。我心中大樂,小樣,這就是跟我搶女人的下場!正所謂軟軟銷魂散在手,天下誰與爭鋒?任你是再狠的強人,都要在我面前低頭。
我端起神醫的架子,事無鉅細地盤問龜山次郎發病前後的飲食起居,又放了他的血做種種測試,最後鄭重的告訴他,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他是中了某種我不曉得的慢性奇毒,結果導致他變成“萎哥”,或許今後還有其他異常症狀出現
。龜山次郎聽我海吹一通醫學術語,暈頭轉向,但聽清我的判斷後,立即暴跳如雷,如困獸般轉來轉去。
以龜山次郎的頭腦,很快推想出癥結所在,馬上叫來下屬嘰裡呱啦地吩咐一番。片刻之後,四名龜族人被緊急召集到大廳,人人神情惶恐,不曉得哪裡開罪了老大。
龜山次郎神色猙獰,鐵青着臉喝問,“你們這兩日可曾和女人同房?”
那四人做夢都想不到鐵石心腸的老大會關心下屬的“性福”,你瞧我我瞧你,人人臉色古怪,吶吶地都不敢開口。
龜山次郎大怒,啪啪一人賞了一巴掌,“爲什麼不回答?不說者,斬!”
那四人捂着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老大才滿意,一開始紛紛說“有!”“一晚上七次!”後來見龜山次郎面沉如水,又急忙改口道,“沒有!”“我沒有碰過女人!”
龜山次郎深吸一口氣,冷冰冰地問,“到底有沒有?”
那四人異口同聲道,“真沒有!”
“爲什麼?”
那四人面面相覷,有一個比較膽大的硬着頭皮道,“龜山大人,自從那晚在夢幻天香喝過酒,我、我*就舉不起來了。”其他三人也紛紛出聲附和,都說是那晚過後不行的。發生了這種羞於啓齒的醜事,他們只想過拼命掩蓋,倒沒彼此通氣,現在發現有人同樣悽慘,無不慶幸。有腦筋轉得快的,偷偷瞄了一眼龜山次郎的下身,難道老大也不行嗎?
龜山次郎喃喃道,“果然有人搗鬼!”如果當晚同席的人都發生了問題,那不是巧合而是被人設計了。他立即想到其他出席宴會的盟友恐怕也中了陰招,難怪這兩天他們忽然變得冷淡,萬一有人誤會是他下的毒,將對大事不利!他背上登時冷汗直流,強做鎮定地問道,“雷醫生,你有沒有辦法化解這種奇毒?我願意出重金酬謝!”
我故作爲難地說道,“龜山先生,我首先要分析推測毒素的成分,然後再針對其特性配製解藥。我沒有十分把握,只能是盡力而爲。”
龜山次郎點頭表示理解,先奉上一張魔法晶卡當做酬勞,“小小心意,價值二點五億的晶卡,請雷醫生不要推辭。我希望明天能有好消息,解藥我有急用,拜託了!”他深悉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一出手果然豪闊。
我收起晶卡,皺眉道,“龜山先生這麼急迫,讓我壓力很大呀。我先聲明,我配製的解藥或許會有數種不同的成分,請先預備好試藥人選。我再根據試藥之人的反應,找出最正確的解毒方向和最佳的成分。”
龜山次郎反而愈加相信我,“雷醫生謹慎的做法我很欣賞。明天我敬候佳音。”目光一掃,冷冷地望向那四個同爲“萎哥”的難友,不用說,試藥的最佳人選非他們莫屬了。那四人不是笨蛋,立時從老大的目光中猜出答案,竟嚇得癱軟在地。
當下約好次日的時間,我先告辭回去。當我走出大廳,居然看見走廊盡頭,微風吹處,俊美的精靈少年正和一位童顏**的龜族美女交談甚歡。那美女身材不高,卻有着極飽滿的**,膚色白皙,神情溫順,柔柔的目光仰視着羅約翰,流露出癡迷讚歎的神情,彷彿隨時會臣服在他的腳下,屈從於他的意志。天,極品女奴的人選啊!我咕咚一聲,情不自禁地狂咽口水,
難怪英尼國高官喜愛龜族美女,連我看見了都要動心,真要將她踩在腳底用皮鞭調教,她不但不會反抗還會積極配合。長得帥就有美女倒追,約翰豔福不淺。
“約翰,我們該走了!”
“是,老師!”
羅約翰竟沒半點憐香惜玉的念頭,乾脆利落地撇開溫順美女,直奔過來。那美女輕咬紅脣,神情頗爲受傷。
我別有深意地指着那美女道,“她是誰?你魅力值很高嘛,居然有龜族美女主動倒貼。你把人家拋下,她很傷心誒。”
羅約翰不以爲意道,“她忽然出現找我說話,不過我很小心,什麼都沒跟她說。”
那龜族美女如風擺楊柳,嫋嫋娜娜地碎步走來,先行了一禮,柔聲道,“小女子乃神井空,見過雷神醫。先生可是要回去了?且容小女子代兄長送上一程。”按照龜族人的的風俗,王室血統的男子以“龜山”爲姓,女子以“神井”爲姓。
我心中一動,這神井空竟是龜山次郎的妹妹,身份地位絕對不低,沒道理蓄意討好精靈少年啊。很可能是見羅約翰年少單純,故意施展美色誘惑,企圖套取情報。好險,幸虧我們事先對過臺詞,羅約翰革命立場堅定,否則今天別想走出大門!TMD,龜族人不分男女都不是善茬呀!我毫不懷疑,神井空一旦撕下溫柔甜美的僞裝,殺起人來絕對冷酷。笑道,“我等身份卑微,怎敢勞動尊貴的神井小姐?請留步。”
神井空甜甜一笑,溫柔如水,輕啓貝齒道,“人家聽聞神醫的大名,正好有一些小小的疑惑要向先生請教呢,還望先生莫要推辭,就用路上的時間爲小女子指點迷津吧。”
咦,盤問羅約翰沒有收穫,轉而想從我這裡下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是莫多克誰怕誰!我微微一笑,“想不到神井小姐也鑽研醫術,你我就相互印證吧。請!”
我們一路緩步而行,神井空不着痕跡地拋出幾個問題,都被我一一擋下,順手提出不少天馬行空的設想,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開玩笑,那麼容易能抓住我的小辮子?我隨便說出地球上的醫學常識,這個世界都沒人敢反駁,何況你一業餘高手,更沒戲!直到我們乘車離開,神井空仍處於震撼的狀態中,望向我的目光大爲異樣。
羅約翰衷心歎服道,“老師,你的水平如汪洋大海深不可測。我看再多留片刻,神井空都要拜你爲師了。”
我故作矜持道,“不是我水平高,是對手水平太低,顯不出我的手段。對了,莊園內的地形佈局你記住沒有?”
羅約翰點點頭,抽出紙筆,刷刷將龜族莊園內的地形佈局一絲不差地描繪出來。他過目不忘,精通繪畫,很快繪製出一份簡易的莊園平面圖。羅約翰畫完,臉色變得凝重,點着圖上的建築道,“果然不錯,這些建築有問題!它們按特定的方位排列,很像某種超大型的魔法陣。”
“攻擊型的魔法陣?”
“不是,更像是防禦和封印類的混合陣法。防禦可以理解,但加上封印的功能就奇怪了。他們想封印什麼?”
我和羅約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寬闊的湖面,失聲道,“是人工湖!”龜族的封印法陣,那無數屋宇樓閣組成的超級魔法陣,封印的對象就隱藏在水面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