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顏用手扶着他的手臂,將他扶穩,有些嬌嗔地道:“今晚見我爹的的時候你可不能表現得這樣沒出息,否則這次鐵定不能混過關。”
林閒鬆直感覺說話的嘴都有些顫抖“南宮老師,我可只答應給你當繪畫模特。”
南宮顏lou出狡黠的笑容,一副吃定他的表情,道:“哦。是嗎。我怎麼記得有人答應過我今天一切都聽我吩咐的。我好像還聽過一句俗話,好像是男子漢一諾千金。”
男子漢一諾千金,這話好像是惡魔老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再看看此時南宮顏的表情,簡直就和他說這話時一摸一樣。
可是沒辦法,林閒鬆一向認爲自己是不擇不扣的男子漢,是以在這句話面前,他往往沒有什麼反抗能力。他生命的前十八年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我美麗的老師,在我當你男友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其中原委。”
南宮顏見他答應下來,lou出迷人的微笑,道:“不過首先我要申明一下,你只是我今晚的男友,過了今晚你我只是師生身份。”見林閒鬆點頭應允,她開始說起此事的原委。
原來南宮顏的家境非同小可,她父親南宮濤是一家大型企業的董事長。她是家中的獨女,擁有企業的繼承權,人又長得美貌異常,是以一回國就追求者衆多。他父親知道她無心商道,就想讓她找一個年輕有爲,有意商界的夫君。於是南宮家經常會舉辦一些家庭聚會,這些聚會中又經常會出現一些年青的商業精英。南宮顏當然知道其中奧妙,雖不勝其煩,又不願與父親直接發生衝突。最終她想出這麼一招,希望能打消父親的念頭。
“可爲什麼會偏偏找上我,龍華大學隨便挑一個都應該更容易讓你父親滿意?”林閒鬆覺得還是有些不解。
“我父親與龍華大學的校長是多年老友,每次家庭聚會,我父親都會請他來幫把把關。所以找新生被揭穿的危險性會小些。此外找個相貌身材普通些的以後也沒那麼容易穿梆。”
林閒鬆看着鏡子中自己都認不出的形象,苦笑道:“你有這麼一手易容術,根本不用算計得這麼小心。”
“小心能駛萬年船嘛。”南宮顏見這小子彷彿一萬個不願意的樣子,心道若是換了別人,能當我男友,恐怕早已興奮過度了,這小子卻是一副這種模樣,不由被自尊心激得一陣惱火,道:“我可跟你先說好了,你我戀人關係僅限今晚的家宴上,以後你可不許纏我。”
林閒鬆毫不含糊地答應下來。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在車上我會告訴你,你要扮演的身份。”南宮顏心頭有氣,說完也不理他,徑直走出試衣房。
劉啓亞,25歲,父母現在都生活在國外。留學於意大利學習油畫,兩年前與同在意大利留學的南宮顏邂逅,在那浪漫的國度,兩人之間擁有了同樣浪漫的愛情。這個月他剛剛結束意大利的學業,隻身回國。
這就是南宮顏爲他準備的身份,很簡單,又不容易被人揭穿。父母在國外,國內也沒有親友,這樣一來除了南宮顏外,短時間內再無法從別處獲得這人的相關信息。
路上的車漸漸稀散了些,跑車駛出了市區,在近郊的一棟豪宅前停下,數秒後,鐵門打開,南宮顏開車進門,將車停在別墅前的一個停車坪上。
見林閒鬆準備下車,南宮顏拉住他,提醒道:“記住,等會能少說話就少說,能夠不說就不說。”
林閒鬆暗想我還真怕一說話就lou餡呢,這形象已經改變,聲音卻還是原聲。
兩人下了車,南宮顏lou出一臉幸福的微笑,挽着他的手臂,並肩走進別墅。
別墅的大廳面積很大,裝修豪華而不失優雅,此時廳中正放着悠揚的鋼琴曲,輕快的節奏讓人聞之慾舞。
不過對此刻的林閒鬆來說他絲毫沒有跳舞的慾望,當他進入大廳的第一眼看見坐在大廳一側的陳靜雯和馬永強,他就覺得雙腿發軟,隱隱有打哆嗦的趨勢,若不是身旁南宮顏緊緊地挽住他的胳膊,此刻他恐怕早已轉身逃跑了。
南宮顏也發現他的異樣,不過認爲他這是緊張罷了,於是一面走一面低聲向他介紹:“大廳中央的沙發上的坐着的就是我的父親南宮濤和母親於麗。那邊的家庭吧檯飲酒閒聊的那一頭銀髮的老先生就是龍華大學的校長鄭興夏。和他一起的兩個年輕人一個叫範偉齊,另一個我沒見過,現在向我們走來的青年男女,男的叫馬永強,女的叫陳靜雯,都是世交。”
林閒鬆用極低的聲音道:“馬永強和陳靜雯是與我同車來鬆海的,我們在火車上見面聊過。。”
南宮顏臉色微微一變,輕叫了一聲‘慘’,道:“這也太巧了,希望他們認不出你來。”
見南宮顏,林閒鬆兩人出現,分散廳中四處的客人們都向中間的沙發聚集過來。
“顏顏姐,你越來越漂亮了。”陳靜雯看來與南宮顏感情極好,三兩步小跑似的來到兩人面前。
林閒鬆只覺得心中一顫,暗呼想不到這麼快就要穿梆,卻見陳靜雯只是好奇的看了他兩眼,看來未能看破那一道易容僞裝,便笑嘻嘻地對南宮顏道:“這下好了,入學前就得到大新聞,龍華大學第一美女教師名花有主。哈哈,一定可以掙得無數眼球。”
南宮顏拍了拍她的頭,微笑道:“敢拿姐姐開玩笑,我現在可是龍華的老師了,你以後見我要鞠躬敬禮喊南宮老師。”
陳靜雯聞言小嘴一撅,南宮顏得意地笑了笑,拉着林閒鬆走到父母面前。
南宮濤四十出頭的模樣,形貌英偉,雙目有神;於麗美麗高貴,微笑平和近人。兩人四道目光此時都投在林閒鬆。
“顏顏,怎麼不給我們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先生。”最先發話的並不是南宮顏的父母,卻是龍華大學的校長鄭興夏。
“他叫劉啓亞,是我在意大利留學時認識的。”說着又稍介紹了一下給劉啓亞編造的身份。
於麗伸手欲將女兒拉到身邊坐下,見女兒一副不捨放手的模樣,笑道:“怎麼,怕你一放手劉先生就會跑啊。”她哪知道,她女兒怕的是一放手,這個假男友會因太緊張而lou餡。
南宮顏聽母親這麼一說,只好放開挽在林閒鬆胳膊上的手,有些擔憂地瞥了他一眼,乖乖的坐到母親身邊。經過易容換上一身高檔服裝的林閒鬆,雖不是很英俊,卻有種藝術家般的高雅氣質,和南宮顏站在一起,倒是有些相得益彰。
客廳中突然靜了下來,只剩下輕快的鋼琴曲,此時廳內的景象是:七八人,或坐或站的圍在林閒鬆周圍,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動物園內被圍觀的動物是多麼悲慘。
“來,顏顏,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趙宇,飛宇集團的總經理,是年輕有爲的商界俊彥。”南宮濤打破了廳中沉默,指着剛纔和範偉齊一起坐在吧檯邊的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說到。
南宮顏向趙宇點了點頭,說了聲你好,便又把目光轉回到林閒鬆身上。
南宮濤與於麗對視一眼,女兒的目光中充滿愛意,他們都看得出來,此種情景他們自然猜得出女兒對這劉啓亞的心思。
當然他們不知道那是僞裝出來愛意,也沒有注意到那目光中摻雜着的焦急,憂慮。
“這位劉先生,很多年沒有回國了吧,不知道是不是還過得習慣。”於麗一手摟着寶貝女兒的肩膀一邊問道,既然女兒鍾情於他,做母親的當然要幫着把把關。
林閒鬆楞了楞,見於麗目光直對着他,等待回答,這纔想起來自己此時此地的身份是劉啓亞。剛想說話,可眼角瞥見陳靜雯和馬永強,這一說話難保不會被他們看出些端倪來。
南宮顏也大爲緊張,就想起身幫他回答,卻被母親一把摁住,只能向林閒鬆作出無奈的眼色。
林閒鬆終於開口說話了,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怪異之極,衆人一時還沒聽明白,都迷惑地看着他。
林閒鬆臉lou窘迫之色,又將剛纔的話說了一遍,衆人這次都是豎着耳朵聽,這才聽出來他這句話是英文之中加中文,或者是也可以說中文中夾着英文。因爲這一句話中兩種語言佔的比例都差不多,而且還是詞語夾雜的那種。大體意思就是:我出國很多年了,所以中國話已經說不太好,其他都還習慣。
因爲兩種語言發音大相徑庭,是以一句話說出來也是頗爲怪異,衆人聽懂之後,都發出善意的微笑。
南宮顏向林閒鬆lou出嘉許的眼神,彷彿在說,有你的,這都想得出來。
於麗微笑着道:“你在外國生活了很多年,中文說不好也不奇怪。今天在這裡,你就說英文吧。”
林閒鬆向於麗lou出感激的神色,然後點點頭。
這時有僕人來告知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衆人紛紛起座,在僕人的引導下行向飯廳。
晚餐菜餚很豐盛,只是在座之人都是非富及貴,都是吃得少說得多,只有林閒鬆一人埋頭苦幹。
並非他真是讒人餓鬼,只不過無論是男士們談論的商界見聞,還是女士們談的家常瑣事,他都不感興趣,也cha不上嘴。而且他此刻劉啓亞的身份還存在語言障礙,另外嘴裡填滿食物,還能避免說話lou餡,何樂不爲呢。
晚餐結束後,主客又都重新回到廳裡,衆人閒聊了一會,南宮顏覺得目的已經達到了,如果呆久了,就怕會出現意想不到的變化。趴在於麗耳邊嬌聲道:“媽咪,我和啓亞還想去逛逛鬆海夜市。”
於麗颳了刮她的鼻子,寵愛地道:“那你們先去玩吧,不過等會晚上回來要把你們之間的事好好給我交代。”
南宮顏向母親做了個鬼臉,挽着林閒鬆向客人們一一道別。
“你呀,那麼大了還不懂事,客人都沒走,你倒先走了。”南宮濤雖是批評之語,語氣間卻絲毫不見嚴厲,看來對這個獨生女人也是寵愛有加。
“這不是還有爹的,媽咪嗎。客人們可都是看你們的面子來的哦。”南宮顏說話間已經和林閒鬆走到門口,此時兩人都感覺一陣輕鬆.,總算是矇混過關了。
紅色跑車開出別墅鐵門,駛上了馬路,林閒鬆長出了一口氣,重重地kao在皮椅上。
南宮顏一臉輕鬆笑容,看了一眼林閒鬆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點小聰明,居然用語言不通的法子騙過靜雯他們。”
林閒鬆有氣無力地道:“這世界也太小了,昨天才與他們認識,今天又在這裡和他們遇上。”
南宮顏看着他渾身癱軟的疲憊模樣,奇怪道:“你怎麼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今天好像沒讓你幹什麼苦力活吧。”
“這種事可要比做苦力還要累,還有那高底鞋,穿在腳下走起路來不知道有多彆扭。”林閒鬆一邊抱怨着,一邊將鞋拖下。
南宮顏色見他在跑車上拖鞋,絲毫沒有不悅之色,反是語帶感激地說道:“你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真是謝謝你了。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你儘管說吧。”
林閒鬆搖了搖頭,道:“今天的事是我答應幫你的,再說今天你請我吃了兩頓飯。特別是晚上那頓大餐,山珍海味,豐盛異常,所以嘛,我們已經扯平了。”說完lou出享受之色,彷彿又回到埋頭苦幹的晚宴桌前。
南宮顏看他那模樣,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那行,以後多請你吃幾頓就是。”
林閒鬆lou出警惕之色,道:“地點可不能再是你家了。”
“你就是想也沒機會了,過兩天我的男朋友劉啓亞就要去國外探望他的父母了。”南宮顏裝作一本正經地說道,說完兩人都大聲笑起來。
車又停在私人繪畫所旁,南宮顏從後箱取出林閒松原本的衣物,徑直走到七號畫室,取出鑰匙,開門而進。
畫室內,林閒鬆卸去了易容,換回原本的衣裝,站在鏡前,看着恢復了的新來報道的大學生模樣,自語道:“這樣才順眼嘛。”
“現在想去哪?”南宮顏一邊清理着易容物和他剛換下來的衣物,一邊問道。
林閒鬆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看了看手錶發現已經晚上八點半了,哀聲道:“我今天沒去報道,晚上我住哪啊?”
南宮顏橫了他一眼,道:“我還以爲什麼大事呢,叫得那麼誇張。我們現在回學校吧,你幫了我,我當然不會讓你lou宿街頭。”
兩人在車中沉默了一陣,南宮顏突然說道:“今天的事你可不許對任何人說,否則……”說着lou出一副故意裝出來的兇狠模樣,只是在林閒鬆眼中看來,南宮顏作出這樣的表情頂多也就能算得上是個鬼臉,甚至還是很可愛德鬼臉。
“你放心,男子漢一諾千金。”林閒鬆有氣無力地說道。
南宮顏聞言lou出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