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和姜曄關於姜時蓮的事情,無論是龔舞萼引起的,還是另有隱情,總之達到了他們想要的目的。這幾日上朝,皇上基本都對姜允的話愛答不理,連着龔相那一邊的官員也都沉默不敢多言。
姜曄和姜辰一下子就成了熾手可熱的人物。
下朝之後,皇上去了一趟南薰殿。
“臣妾參見皇上!”蕭若出來相迎。
“阿若,快起來!”皇上過去扶着蕭若,道,“朕好些日子沒來看你了,這些日子你可還好?”
蕭若和皇上一同進了屋,阿迪已經主動的去沏茶了。
“臣妾倒是沒事,就是擔心皇上。臣妾聽說時蓮郡主的事情了,還請皇上你節哀順變。這麼小的孩子,臣妾也覺得可惜,所以臣妾還想着下午就讓人將幀兒接進宮。不想,皇上竟來了。”
“幀兒,對,朕也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自從老九有了王府,幀兒就很少能進宮了。也好,將他帶來吧,讓他陪陪你。對了,也要叮囑他,小心着些,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可千萬不要去玩。”
“是,臣妾都會好好交代幀兒的。皇上,你身子好些了沒?臣妾很是擔心你,又不敢去打擾你,生怕讓皇上你歇息不好。”
皇上拉着蕭若的手說道,“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朕的身體的確有些不好,也怕到了你這裡,讓你擔心。朕慢慢好起來,定然會多花時間來看你。”
“皇上的龍體要緊,臣妾這裡不礙事的。”
此時一個太監匆匆跑來,“皇上……”
“怎麼了,匆匆忙忙的?”
太監跪在皇上跟前道,“皇上,十四皇子突然發高燒,皇后娘娘急壞了,特比命奴才過來找皇上。”
“老十四?朕去看看!”皇上趕緊起身。
蕭若道,“皇上,你當心着點,慢一點,當心龍體!”
“朕知道,你好生在宮裡待着。”
“是,皇上放心。”見皇上要走,蕭若又道,“皇上,臣妾煮了些東西,讓蕭公公留一下,到時候給您端過去吧。”
皇上看了看我,腳下不停,道,“好,蕭志,你先留下,朕先去看老十四。”
“是,皇上!”
蕭若還站在門口送着皇上,等到皇上出了南薰殿,蕭若便道,“阿迪,你去給皇上煲湯,本宮與蕭公公有幾句話要說。”
“是,娘娘!”
等阿迪走後,蕭若便坐在了軟榻上,問我道,“本宮不明白,爲何安閒王遲遲沒有動靜?”
我不太明白,沒有回答。
蕭若又道,“很明顯,這次姜時蓮那個孩子,是四皇子和六皇子借題發揮,這件事對四皇子和六皇子極有好處。可本宮看着怎麼安閒王沒有任何行動?現在皇上身體不適,本宮也不好在皇上跟前提安閒王。他該知道,如今與本宮是一榮俱榮的關係,他可得上點心。”
我回道,“娘娘,安閒王許是有自己的打算,奴才也不好去說三道四。”
蕭若理了一下鬢角,道,“阿梔,你與安閒王何等的關係,本宮可不是不知道。就在元宵節,你還悄悄的出了宮,想必是去和安閒王幽會去了吧?”
“娘娘竟然還煞費苦心的跟蹤奴才,實在讓奴才受寵若驚!”多的不是受寵若驚,而更是心驚,蕭若她果真還是不太信任我,竟將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你也別怪本宮跟蹤你,如今本宮賭的有些大。本宮自從認了安閒王,便徹底的和皇后,包括四皇子,六皇子都算斷了干係。他們也勢必會爲了自己,來打壓本宮。本宮不想自己輸得一敗塗地,就得力保安閒王他能贏。有些話本宮不便與安閒王說,卻很方便與你說。阿梔,你應該是明白本宮的意思吧?”
“奴才明白!”
“那就好。”
“不過,娘娘,這外面的事情瞬息萬變,不論娘娘想着什麼,或者是奴才想着什麼,安閒王他都有自己的考量。娘娘既然已經賭了,就得相信安閒王。若是娘娘連安閒王都不信,那娘娘這場賭,便輸了一半了。”
蕭若坐直了身子,瞪着我道,“阿梔,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我躬身道,“奴才不敢。但娘娘與安閒王其實,一個在宮內獲得聖寵,一個在宮外可以未雨綢繆,這般裡應外合,看似互不相干,卻又相互影響。奴才以爲,這樣纔是最好的方式。安閒王的意思是,無論是他,還是娘娘,都不要心急。太子與四皇子,六皇子之間的爭鬥恰巧可以轉移對安閒王的注意力,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蕭若道,“可若是在安閒王還沒有準備好之前,他們兩方有一方已經登了大寶,那本宮還賭什麼?這件事安閒王不急,可本宮急得很,本宮沒有那麼多時間看你們在那細心捉摸。”
我道,“既然娘娘心中都有盤算,那不如娘娘直接教安閒王如何做吧!”
“蕭梔!”蕭若怒斥我道,“果真是說到了安閒王,你與本宮便不再恭恭敬敬的。你別忘了,本宮如今可以捧安閒王,也可以摔安閒王,包括你也是。不要逼着本宮做出什麼事來。”
我道,“若是娘娘已經放棄了後位,甚至日後的太后之位,而甘願當一個屈居於皇后之下的貴妃,以及以後一個毫無實權的太妃。那奴才,就可以請娘娘現在就和安閒王決裂了。”
“你……”
我又道,“娘娘很清楚,如今娘娘與安閒王是一榮俱榮的關係,也是一損俱損的關係。若是安閒王失寵,身爲如今的母妃,難道不會影響到娘娘嗎?而且縱觀皇上的那麼多位皇子,太子有皇后,四皇子和六皇子的母妃尚在世,奴才不知道娘娘還能輔佐誰。倒不如,給自己一些耐心,給安閒王一些時間,興許娘娘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好了,本宮知道了。”蕭若不耐煩的說道,“本宮可以多點耐心,但也希望安閒王能抓點緊。若是皇上哪一日就……”
“娘娘放心,安閒王他心中自然也急。”
“好了,那湯,本宮過會兒會讓人送去養心殿,你去看看皇上吧。”
“嗻,奴才告退!”
我退出了南薰殿。現在每次和蕭若說話,我彷彿和一個惡魔在說話,每一次,都能激發出我內心的厭惡和仇恨之情。
蕭若說得對,姜烜他不能再等了。蕭若的話完全提醒了我,讓我更加堅定的決定我要如何去幫助姜烜加快步伐。
我快速到了坤寧宮,進去的時候,看到不僅皇后,皇上,太醫在,連同蔣梓芊也在。我看到蔣梓芊一直焦急的看着古太醫,時不時的看向還在睡着的姜賜。
“古太醫,老十四的病怎麼樣了?”皇上關切的問道。
古太醫回道,“十四皇子的身子有些虛,而且年紀小,微臣用藥要十分小心,所以可能十四皇子會康復的慢些,這也是爲十四皇子考慮。”
“皇上且安心,有古太醫在十四皇子一定會沒事的。”皇后道。
“嗯,十四皇子畢竟年紀小,皇后你要多費心花些心思。朕也知道這幾日因爲龔舞萼的事情,定然讓你分心了。”
皇后有些虧欠道,“皇上恕罪,是臣妾沒有調整好自己。”
“皇上!”蔣梓芊走出來,對皇上福了福身子,道,“其實臣妾一直身居宮中,並沒有什麼事,臣妾想懇請皇上能讓臣妾來照顧十四皇子。臣妾一定能好好照顧好十四皇子的。”
皇上剛要說話,就聽皇后道,“梓婕妤,十四皇子就不用你費心了。”
“臣妾……”
皇后又對皇上說道,“皇上,臣妾並不是不放心梓婕妤,而是臣妾覺得,臣妾已經照顧十四皇子那麼久了,突然讓他換個環境,恐怕對他的身體不好。臣妾覺得,十四皇子還是比較適應臣妾照顧。”
皇上點點頭,說道,“朕也覺得皇后說的有理,梓婕妤,如果你實在擔心老十四,你可以過來多看看他。老十四現在身體不好,朕也不想他到處換地方,對他身體無益。”
“可是十四皇子爲什麼會生病,臣妾覺得或許是皇后她……”
“梓婕妤。”皇后滿意悠悠的說道,“你這意思,是本宮讓十四皇子生病的?你這是在指責本宮?”
“臣妾不敢。”
“梓婕妤,本宮看你也累了,不如你先回宮歇着吧。而且本宮這裡也不能太多人,以免打擾十四皇子的休息。皇上你覺得呢?”
皇上道,“嗯,這裡有古太醫照料着,朕也放心,梓婕妤,你先回去吧。”
蔣梓芊雖然有些不願意,更有不放心,但還是福了一下身子,便離了坤寧宮。
我看着蔣梓芊離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因爲姜賜,蔣梓芊十分擔心,甚至已經開始不惜和皇后起正面衝突。
我默默的將此事記在了心裡。
沒多久,皇上便離開了坤寧宮,回了養心殿。而我剛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明荷要進來。她看到皇上,便先福了身子,等到我們走時,我看到明荷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我眼神一躲,趕緊跟着皇上離開。
回到養心殿的時候,正好碰到柳雲鶴來宮中有事與皇上說。自柳雲鶴和初蝶在宮外成親之後,雖然我在朝堂之上,或者在養心殿都經常會碰到他,但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說話。
今日看到他,不由很想去問候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