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非志在必得,自信滿滿,對着另外一個男子悄悄耳語了幾句。那男子便昂了下巴,得意的看着我們是三人,道,“你們等着瞧吧,膽敢得罪我們連公子,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那男子說完,就立刻走了。
我被皇上拉到一邊,他將身上的一枚玉佩交給我,然後道,“你就拿着這枚玉佩去找連戚。”
“是。”
“烜兒,你陪他一起去。”皇上又對姜烜說道。
“爹,孩兒還是在你跟前吧。”
皇上道,“不必,就那個毛頭小子,我還能應付。你也知道當年我是如何在馬背上殺敵的。”
姜烜沒有違抗皇上的旨意,便與我一同去找連戚。
其實連府我們倆都沒去過,好在京城內禮部尚書連戚的府邸,隨便一打聽還是能打聽到的。
等我們兩人還未走到連府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那個男子身後已經帶了十幾個人。
我被姜烜一拉,直接躲在了暗處。
“此時若是與他正面相見,難保他不耍詐。”姜烜在我身邊低聲說道。
我點頭,明白姜烜的顧及。若是中途我們被那些人攔住,那這場賭就自動輸了。等到那些人離開,我們這才走出來,然後去了連府。
姜烜站在一側,是我上前去和守在門口的家奴說道,“煩請通傳一下你家大人,就說我們想求見。”
那家奴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道,“你誰啊?我們老爺哪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我道,“是我們家公子想見你家老爺,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家奴冷笑一聲,“得了吧,見我們家老爺的都是有重要的事情。還不都是有求於我們家老爺。來吧”
那家奴直接攤開手朝我招了招。
我尚未明白過來什麼意思,突然就看那家奴手上多了一枚上好的玉珏。我扭頭一看,是姜烜直接拿了過來。
那家奴一看,就是上等貨。
“公子”
姜烜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不要多言。
“這位公子,你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傳。”那家奴見錢眼開,加上這玉珏不是凡品,他也猜到眼前這個人非富即貴,於是趕緊進了府內去通傳。
“公子,那是你的貼身之物,怎麼能隨便給他呢?小的身上其實還有些碎銀子的。”
“不必浪費時間,這東西他拿不走。”
我點頭。這個連戚現在已經烏紗帽不保,那家奴手上又怎麼能留得下姜烜的東西。於是我和姜烜便在門口等着那家奴回來。
沒多久家奴回來,我道,“現在是不是可以進去了?”
那家奴道,“我們老爺已經歇息了,你們明日再來吧。不過也不要來早,我們老爺早上可是要去上朝的。”
“你既然不能見,你將玉珏還我們。”我氣急道。
那家奴氣焰囂張道,“什麼玉珏?我可沒見過。”
這等無賴,我氣道,“你方纔明明拿了我家少爺的玉珏,現在竟說沒有?”
那家奴不耐煩道,“就算我拿了又如何?我不是替你跑了一趟?老爺也沒說不見你們,明兒個不就見到了嗎?”
我道,“可現在沒見到,你將玉珏給我們,明日見到了再給你。若是你明日又要向我們討東西怎麼辦?”
那家奴笑道,“你這小東西還蠻聰明的。就算我明日還要你們的東西又如何?你們有求於我們老爺,你若不想見,那就拉倒,我可不求你們。”
“你”
姜烜將我拉着到他身後,直接上前突然就抓住那家奴的手腕。
“你還打人是不是?你”結果話還沒說完,就在那疼的嗷嗷直叫。
姜烜冷言道,“我覺得,這個比玉珏要管用。你還不帶我們進去?我就廢了你這隻手。”
“帶,帶,帶”那家奴領着我們進去,突然使了個眼色,旁邊就衝出來十幾個家奴。
爲首的管家道,“尚書府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這麼多人,就算是姜烜武藝高強,此事也不便出手。何況皇上那邊還等着,遲則生變。
我見是個管事的出來,許是能說得上話。方纔那家奴興許就是想獨吞玉珏,恐怕連連戚的面都沒有去見,就想將我們打發了。
“這位管家且慢,我們實在是有急事想見連大人,無奈這家奴氣焰實在囂張,還對我家公子百般刁難。我與公子不信連家的家風竟是如此,這傳出去豈不是有辱連大人的威名?所以只能出於無奈,進來一探究竟。”
這番話一說,那管家便看了一眼被姜烜抓住的家奴。
姜烜將那家奴的手腕鬆開,那家奴立刻吼道,“你別聽他胡說,是他們想硬闖連府,我想攔住,結果就被他給打了。”
“沒用的東西,滾開。”那管家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姜烜,道,“這其中許是有什麼誤會,這個家奴,我一定好好管教。只不過此時天色已晚,我們老爺恐怕已經歇息,實在是不便打擾。”
我道,“若是和你家公子有關,可方便打擾?”
那管家臉上一滯,想必是知道方纔帶人出去的事情。他道,“不知道這與我家公子有什麼關係?”
我也不便與他多言,將皇上給我的那枚玉佩交給了管家,叮囑道,“連大人願不願意見我們,讓他見了這枚玉佩再決定。此事攸關你家公子的身家性命,你去不去通傳你家老爺也是你來決定。我與我家公子絕不勉強。”
這樣一來,便是他們有求於我們,我們佔了主動權了。
姜烜會意,攏了一下衣袖,道,“小蕭子,既然連大人不願見我們,我們先走。”
“是,公子!”
我們剛走兩步,就被管家攔住,“兩位留步,先前都是府里人失禮了。請二位先到客廳用茶,我這就去稟報我家老爺。”
那管家說着就對旁邊的家奴使了個眼色,估計是不等他示意我們就不能離開的意思。
此時我和姜烜是坦然的,只要管家將那玉佩遞給連戚看,連戚還不是嚇得屁股尿流的過來找我們?
果然家奴剛剛奉上一杯茶,姜烜剛剛端起來,不過是撥動了一下茶蓋,就見有人匆匆而來。
“微臣見過”那匆匆穿着衣服,連衣襟上的扣子還沒扣全的那人應當就是連戚了。他噗通一聲在姜烜跟前跪下,看清了來人是誰,道,“微臣見過九皇子。”
連戚這一言,後面管家,帶着家奴都跪了下來。
姜烜依舊波動車茶蓋,不動聲色。
我道,“連大人好大的架子,咱們九皇子差點就見不到連大人了。”
姜烜不發話,連戚也不幹起來,此時用手趕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連點頭,“說得對,是微臣的失職,沒有好好管教府裡的人。”
那管家一聽,立刻跪着向前,道,“是小的失職,老爺一直忙於政務,實在無暇顧及府內,是小的沒有管教好,還請九皇子責罰。”
此時姜烜終於緩緩開口,“可依我看,連大人沒有管教好的不僅是府裡的下人,還有你自己的公子啊!”
連戚一臉茫然,問道,“不知道犬子做了什麼讓九皇子也”
“連大人不妨問一問你的管家。”
連戚跪在地上,轉身看向管家,道,“還不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管家顫顫悠悠的說道,“老奴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剛纔有個人過來,說是公子要找幾個家奴過去。老奴就”
“混賬,這等事怎麼不向我來稟報?”
那管家道,“是老奴的錯,請老爺責罰。”
“這還用說,我一定要教訓你,否則我連家的臉都丟盡了。”
姜烜道,“好了,你不必現在責怪你的管家。這件事還沒完,那枚玉佩你想必已經看到了,你的公子此時正和這位玉佩的主人在一起。”
“什麼?”連戚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九皇子的意思是,犬子此時正在和”
“還不快起來?不知道你的犬子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姜烜起身,理了一下衣襬。
“是是是是!”連戚起身時雙腿已經發軟,管家趕緊將他扶住,他一把將管家推開,自己用手一直不斷的擦着冷汗。
“九皇子,爲節省時間,不如坐轎子去吧?”連戚跟在姜烜身後提議道。
“連大人好大的官架子,出門都是這般勞師動衆?”
連戚又繼續擦汗。
我們幾人一直往前走,眼見着快要到那個巷口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打鬥之聲。我和姜烜趕緊快步跑過去,正好看到皇上已經與眼前的人打鬥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旁邊的一個人在連非的示意下,竟然拿起了一把匕首。而皇上正在酣戰,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危險逼近。
“父皇小心。”姜烜一急,快速上去,一腳就要將那人給踢開,可是卻踢的有些偏差。那人的匕首就從姜烜的胳膊上劃了過去。
而此時皇上已經轉身看到,一腳就踢向了那人的胸口,那人便直接撞在了牆上。
“還不給我上!”連非氣急喊道。
“逆子住手!”連戚一邊擦汗一邊喊道。
“爹?”連非沒有想到連戚竟然打了。
連戚此時已近顧不上連非,直接到了皇上跟前,跪了下來,“微臣酒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附手站着不動,連非還沒反應過來。
“逆子,還不過來?”
連非突然回過神來,噗通就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皇上冷哼一聲看着連非道,“你我的賭約,是朕贏了,還是你贏了?”
連非全身都顫抖,說道,“是皇上,皇上贏了。”
皇上看了滿地跪着的人,然後看向姜烜道,“你的傷”
“兒臣沒事。”
姜烜退到了一邊,將事情留給皇上來處理。我也退到他邊上,看到他手捂着的手臂處一直在往地上滴血。
“九皇子,讓奴才給你包紮一下吧。”
“不必,皮外傷而已。”
我低聲道,“此處已經有皇上,事情再不會鬧大,還是讓奴才給你包紮一下吧。”
姜烜看了看我,終於點頭。
我將他的袖子擼起來,發現那裡有一道不淺的傷口。
我道,“這裡沒有藥,奴才只能給你簡單包紮,回去還是要宣太醫。”
我低着頭,直接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一塊布條。然後給他包紮,看着那流的血,莫名的有些心疼。就算只是皮外傷,也是不輕的皮外傷。我低着頭小心翼翼的擦着,不忘問道,“九皇子,一定很疼吧?流了好多血呢!”
“小蕭子。”
“嗯?”我擡頭看他。
“你廢話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