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找了地方解決了一下,我又匆匆回到了宮宴之上。
張碧彤和雲卿已經先我一步到了。我心中稍稍一驚,便趕緊跑了過去。
“你跑哪裡去了?”張碧彤顯然不悅。
“奴才剛剛”
“娘娘,此時還是抓緊時間換衣服比較好。再遲些,奴婢擔心皇上會早些離席。”雲卿說道,,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好好好,快去換衣裳。快給本宮,小蕭子。”
“嗻!”
當我把衣服遞給張碧彤,張碧彤轉身就要進屋去換時。我的視線卻在這一刻頓住了,宮宴那邊傳來了輕快地音樂聲。
當我看到有人穿着舞衣上臺時,我不得不叫住了張碧彤,“娘娘”
張碧彤和雲卿同時看了過去,一臉的驚愣。
有人和張碧彤跳了一模一樣的舞,而這個人竟然是林檀微。
只見此時林檀微穿着柔軟貼身地舞衣,腰間束着佩帶,披着輕飄的紗巾,戴着資閃亮的飾品。她的兩旁排列四個樂人,右邊一人擊小鈸、一人彈琵琶,右邊一人吹橫笛、一人張手擊掌。
隨着鼓聲、樂聲響起,林檀微舉起雙袖、左旋右轉、應節而舞,象雪花空中飄飄、象逢草迎風飛舞。舞至**時,節奏加快,林檀微驟然翻身回顧亮相。
雖然林檀微這一支舞跳的有些牽強,看得出來,她不是專業跳舞的。
再看一旁的張碧彤,已經氣得用自己的手狠狠的抓緊了自己手上的舞衣。
“娘娘這”雲卿也是不解。
“這什麼這”張碧彤惱的直接將舞衣扔在地上,一邊踩一邊罵道,“本宮練了那麼久,白練了,竟然讓這個賤人給搶了風頭。”
張碧彤正在惱火的時候,我已經看到皇上從坐席上下來去,親自將盤旋半坐在地上的林檀微扶着站了起來。
因此一舞,林檀微想必是重新獲寵了。
當初張碧彤因爲搶先跳舞,而奪了蕭若的寵幸。如今風水輪流轉,張碧彤的風頭卻被林檀微因爲一支舞而搶了。
“這個賤人,一定是知道了我要跳舞,故意趕在我之前跳,她就是成心搶我的風頭。我要去拆穿她,讓皇上知道這個賤人卑鄙的所作所爲。”
張碧彤說着就要上前,被雲卿攔住,“娘娘稍安勿躁。”
“你攔着本宮做什麼?”
“娘娘,此時皇上正在興頭上,娘娘過去興許討不到好。更何況,跳舞一事,娘娘又有何證據說她是故意搶你的風頭?皇上對於後宮各位娘娘的爭寵手段也都屢見不鮮。娘娘這樣出去,皇上未必會”
張碧彤想了一下雲卿的話,擺明還是不甘。
雲卿又道,“娘娘以後還會有機會,不必急於一時。娘娘不如回到宴席中”
“還回什麼回?回宮,本宮丟不起這個人。”
張碧彤說完,就直接很氣憤的甩手走了。
雲卿趕緊跟上去,我拉住雲卿道,“雲卿姑姑,小的幫着看看後面還有什麼事,好回去和娘娘稟報。”
“好,早些回來,大家好一起守歲。”
“是。”
在我看來,林檀微這件事並非偶然。她一個被打入浣衣局的宮女,怎麼會有資格通過有層層守衛的宮宴。
我守在宮宴之外,一直等着一個機會。
不出意外,因爲林檀微的出現,宮宴並沒有持續多久,皇上直接摟着林檀微先走了。皇后主持了一番大局,便讓各位妃嬪皇子各回各宮,自己宮內的人一起守歲去了。
能有皇上陪着去守歲的便是今日最幸運的林檀微了。
宮女太監開始整理現場,我看到龍戰也在慢慢的讓御林軍撤離現場。
我走上前,看着龍戰道,“龍大人,小的有些事情找你,不知現在可有時間?”
龍戰看了看我,對身邊的人道,“狄嘯,這裡先交給你。”
“是!”
我和龍戰走到了一邊,龍戰問我道,“有何事找我?”
周邊走來走去的宮女太監還有侍衛太多,我對龍戰道,“龍大人,你不是說有東西給小的嗎?不如現在吧,小的等不到第二天了。”
龍戰微微一愣,隨即脣角有些弧度,輕聲道,“你隨我來!”
我跟着龍戰到了他的住所,龍戰轉身進了裡屋,對我道了一句,“你稍等片刻。”
我站在屋內,片刻就見龍戰走了出來,手上竟拿着一雙黑色的靴子。
“給你。”龍戰將靴子遞到我跟前。
我卻沒有接,反口質問道,“林檀微是你放進去的?”
“嗯?”龍戰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我語氣冰冷道,“宮宴之上,層層守衛,如果沒有你這個御林軍統領的默許,林檀微不可嫩去到宮宴之上。她給了你什麼好處?多少金銀?還是她重新獲寵之後對你加官進爵?”
龍戰一手提着靴子,另一隻手突然將我一推,直接將我逼到了牆角,單臂撐了過來。我剛要推開他,準備避開。卻看他直接欺身而來,臉與我只有咫尺距離,霸道的氣息撲面而來。我被他束縛在那個一個狹小的包圍圈,呼吸難過。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一時慌亂。
“在你心裡,我龍戰就是如此貪圖富貴之人?她林檀微能給我的,我龍戰自己辦不到?”
龍戰兩聲質問,讓我無言以對。
停留片刻,我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林檀微不是你放進去的?當日她到翠微宮,看到她的手,我便知道,以她林家富甲一方的地位,必定是買通了浣衣局諸多人,才讓她在浣衣局沒有受苦。可是宮宴不同,就算買通再多人,以你龍大人的能力,倘若沒有你的允許,誰能私自進去?”
龍戰死死的盯着我,突然語氣變得有些無奈,“小蕭子,你就是太過聰明!”
“你承認了!”
“是!”
我心中升起怒意,直接將龍戰一推,“龍大人,我竟是看錯了你。那靴子,你就留着就諂媚旁人吧,我不需要!”
說罷,我便憤憤離去。
走在路上,寒意逐漸蔓延全身。我也不知道我爲何會這麼生氣,倘若只是因爲林檀微搶了張碧彤的風頭,我大可不必如此。這後宮之中的爭鬥從來就是不會停止,張碧彤的興衰榮辱與我也沾不上半點關係。可我爲何這麼生氣呢?只是因爲幾次龍戰對我的幫助,讓我看中了龍戰的爲人,讓我信任了龍戰的爲人,所以纔不能接受他今日因爲錢財而做了這樣的事情?
寒風吹得我面龐僵冷,我自嘲的一笑,蕭梔啊,蕭梔,你算什麼呢?對龍戰如此質問。就算事實如你想象的一樣,你又有什麼資格去責問他呢?
我邁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翠微宮。可此時卻見翠微宮裡的藍煙,小路子,還有紅秀,雲卿都跪在地上。
我見情況不好,趕緊進去,行禮道,“奴才見過娘娘。”
“你給本宮也一起跪下!”
“嗻!”
我與他們跪在一起,心中有些不解,這張碧彤不會是因爲這件事而責備於整個翠微宮的奴才吧?
“本宮再問你們一遍,到底是誰出賣了本宮?是誰把本宮的這件事告訴了林檀微那個賤人?”
出賣?
張碧彤是覺得林檀微這件事是因爲翠微宮裡有內鬼?
內鬼?
我猛然一驚。張碧彤的懷疑不無道理。我方纔只顧着去指責龍戰將林檀微放進了宮宴,可是卻沒去想,爲什麼林檀微會那麼巧合的也跳了胡舞。還是她絲毫不擅長的東西。
除非,林檀微知道張碧彤在準備什麼,她不僅要重新獲寵,還要搶張碧彤的風頭,讓張碧彤只能吃啞巴虧。
“娘娘”雲卿擡頭道,“娘娘息怒,此事興許只是巧合?這檀娘娘”
“什麼檀娘娘?她還沒冊封呢!”張碧彤氣不打一處來,道,“本宮不信這個巧合,一定是你們中間有人將本宮的事情告訴了林檀微。小路子,是你嗎?”
小路子雙腿一抖,趕忙道,“娘娘,奴才冤枉啊!奴才什麼都沒說過,何況奴才也不知道娘娘在跳什麼舞?”
“那紅秀,是你嗎?”
“奴婢一直在小廚房,嫌少到前院伺候。奴婢與小路子一樣,其實並不清楚娘娘在做什麼?”
“那只有藍煙,小蕭子,還有云卿你們三人有可疑了。此事雖說本宮有所保密,但你們三人近身伺候本宮,想必這件事早就知曉。你們是不是有人收了林檀微的好處,所以出賣了本宮?”
雲卿忙道,“奴婢等人萬萬不敢如此。娘娘,這一切興許就是巧合,娘娘若是趕在檀,趕在她之前跳了舞,此時的盛寵便是娘娘的了,那這些便就不存在了。娘娘可細想,是否如此。”
張碧彤半信半疑,“當真只是這麼簡單?那個賤人,連穿的衣服都與本宮一樣。”
我道,“回娘娘,這胡舞本就如此,奴才也是從書上所學。那記載既然一樣,那旁人若是學到也未嘗不可。”
張碧彤一時間也沒法反駁我的話。雖然這話不過是說給張碧彤聽,好讓我們免於責罰。可實則我心裡並不信。這事情不會巧合到如此的地步。林檀微可以用錢收買浣衣局的人,甚至龍戰。那她同樣可以收買翠微宮的人。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誰都懂。
是紅秀,藍煙,小路子,抑或是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