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不忍再看到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可憐蟲再受白梵折磨了,他忍不住說道:“白梵,你何必再和一個半死不死的人計較。”
“我已經答應你不動白家的人,其他的事情,你最好別管我。”白梵說完這話,他瞪了白離一眼。
白離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洛陽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我也不必留在這裡了。我去幷州了。”眼不見爲淨,自己確實沒有必要爲一個外人傷了兄弟的和氣。
“不送!”白梵倒也不客氣地說道。
白離離開之後,劉平安死的心都有。其實他就算想要死,也不容易了。他知道的,眼前這個叫白梵的傢伙,不會讓自己輕而易舉地死去的。他肯定要折磨自己,而且是很嚴重的折磨自己。
白梵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個瓷瓶,一臉詭異的微笑對劉平安說道:“這是種非常好玩的毒藥,不會馬上讓你死。它第一是讓你無法動彈,然後會讓你的皮膚慢慢的潰爛,最後長出蟲,放心,這時間不長,只有三天……我也只是聽說這種毒藥的作用,沒有用過這種毒藥,所以,我打算在你身上用一下這種毒藥,然後好好觀察三天……”
在另外一邊。
洛陽城西門上,亮起了火把,城外那些原定等候、並且在製作攻城用的長梯的士兵也因爲突然間亮起的火把,而停了下來,每一個人都看向了城頭。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他們都呆呆地望着城頭,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實際上,他們方纔進攻洛陽城也是稀裡糊塗的。他們有些人甚至搞不明白,爲什麼突然間要進攻洛陽城,要知道洛陽城可是京都,他們這樣進攻洛陽城,那可是殺九族的大罪。
可頭下的命令,羅家兵都是嚴明軍紀的,只要上頭下命令,他們都要遵守,而且是不問理由的遵守。
這一次下命令的人是羅過,羅舍的侄兒。羅舍離開軍營的時候,把軍營裡的大小事務都交給兒羅敏和侄兒羅過。今天傍晚時分,有一道聖旨將羅敏招進了宮裡,當時羅過正在城外打獵,所以沒有進宮。等羅過回來的時候,聽到從洛陽城裡逃回來的、羅敏身邊的人說羅敏以及一干羅家人被拿下大獄。
一直對夏國心存不滿的羅過,馬上明白過來,皇帝這是要殺羅家人奪權,他就將軍隊裡的士兵召集起來,要攻打洛陽城,想要救出羅敏等人。可是由於他們急行軍,所以他們的軍隊里根本沒有攻城要用的繩梯和投石車等物,因此他們攻城的時候,也只能靠蠻力,可是洛陽城,那是什麼樣的城池?
都城,身爲夏國六百年的都城,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人攻陷了。就算是有繩梯和投石車等物,他們也未必攻打得下來,何況是沒有這樣的物件呢?
就在羅過坐在馬背上,乾着急的時候,他看到自己派去攻城的士兵,死傷慘重,不得不停下了攻城,而是在城外射程範圍以外的地方待命。
他本來想等到敵人疲憊的時候,派出三五個輕功高手,趁着夜色偷襲,可是沒待他的人開始偷襲,城頭的火把就亮起來了。
羅過擡頭望着城頭上的景象,不由皺眉頭,他倒要看看對方要玩出什麼把戲來。
“有人出來了,有人出來了……”隨着城外的那些密密麻麻站着的士兵的聲音,城頭站出來了幾個人。
李虎望着城下的那些士兵說道:“諸位,大家都是我夏國的軍隊,你們到底是爲什麼進攻洛陽城?!”
底下的士兵聽到這話,一個個不由相互間看了一眼,他們許多人都很迷茫,不知道爲什麼要進攻洛陽城。
李虎看到底下的士兵沒有回聲,馬上說道:“你們可知道,你們這樣進攻洛陽城,那可是犯了殺頭大罪,是誅滅九族的!你們身爲夏國的士兵,吃的是夏國的糧餉,如今竟然攻擊夏國的都城,這是何等的罪過!”
羅過馬上吩咐人大聲叫道:“放了我們的將軍和少將軍,放了羅家人!”
“放了我們的將軍和少將軍,放了羅家人!”
“放了我們的將軍和少將軍,放了羅家人!”
……這一聲聲的叫喚,開始的時候還是參差不齊,可是到後來竟然異口同聲,軍隊裡的每一個人都齊聲叫道,喊聲震天。
站在城頭的李虎看着底下的那三萬左右的人馬這般摸樣,他心裡忍不住暗讚道:“這個羅舍果然是將帥之才,治軍真是有一套的。可惜了,他就這樣被自己殺了。若是自己真的是皇帝的話,應該也會很喜歡他的。”
李虎心裡暗暗讚歎的同時,心裡也暗暗地罵自己,爲何要後悔殺了這個羅舍,要知道這個羅舍不死,那麼也只會妨礙自己的計劃,再是人才,不爲自己所用,也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將敵人扼殺在搖籃裡,這纔是聰明人的做法。
李虎想到這裡,心裡不由舒坦了許多,他揮了揮手,當下就有一個人將羅德推了出來。李虎看着羅德說道:“羅德,剛纔我對你說的話,你應該記住了吧!也應該明白了吧!”
羅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你真的覺得我會聽你的話嗎?”
李虎看着羅德說道:“你若是不聽我的話,那麼下面的那三萬人的性命就不保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天牢裡,羅家上上下下,包括你的兄長的家眷,他們的性命也不保!你自己掂量清楚吧!”
羅德他心裡確實已經了有了打算,可是他和羅舍一樣,也是一個有良心的軍人,他看着底下的那些士兵,忍不住說道:“我帶這些兄弟去東門抵擋秦躍的軍隊的話,他們只怕也會沒有性命吧!”
李虎看着羅德這個樣,不由說道:“兩軍相爭,自然是勇者勝利,你們來到洛陽已經好幾天了吧?而他們是遠道而來,也算是疲憊之師,你們是以逸待勞,若是這樣也輸了的話,那麼羅舍這些年來在樊城所帶出來的兵,自然也是飯桶了。i ”
看到羅德還在猶豫。
李虎不由說道:“你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是不帶人馬去攻打秦躍,那麼你的家人,還有你兄長的家人,你們羅家在京師上上下下,三百餘口,那都是會給洛陽城陪葬的。其中還包括你自己。”
羅德不說話。
“你難道想看到,你年幼的兒女死在你面前嗎?你若是想看到,那麼我可以讓人在你面前,當衆殺了他們,並且將他們的頭顱扔出城外去!”李虎繼續威脅地說道。他說完這話,看到羅德還是不爲所動,他不由吩咐左右,去天牢將羅家一干人等押上來。
“慢着!”羅德看到李虎已經要動真格了,他不由說道,“我答應你的請求就是了。”
李虎點了點頭說道:“好!”
羅德說道:“可是我不在軍隊,就算我是羅德,是羅舍的堂弟,我也沒有辦法指揮這支軍隊。”
“你的意思是?”李虎看向羅德問道。
羅德說道:“能夠指揮這支軍隊的人,最好的人自然是我大哥羅舍,可是我大哥如今已經被你殺了。那麼能夠指揮這支軍隊的人,也只有他的兒了羅敏了。”
李虎聽到這話,馬上說道:“不行!”他雖然一時間也說不上原因,可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絕對不能夠放任羅敏指揮這支軍隊。
羅德問道:“爲什麼不行?羅敏是這支軍隊的少將軍,由他指揮有什麼不行的?”
李虎說道:“少廢話,這支軍隊只能交給你指揮,你若是不肯的話,那麼我也不用你們指揮了,我馬上讓人將你們羅家三百餘口,當衆砍頭,然後將人頭扔出城牆外。”
羅德咬了咬牙說道:“我若答應你指揮這支軍隊,你又能夠答應我什麼?”
“我可以保證,羅家的三百餘口的安全,我不殺他們。”李虎看向羅德說道。
羅德問道:“你拿什麼保證?”
李虎說道:“我兒,李冉。你爲主帥,他爲你麾下的一員偏將。這樣,有他在你身邊,作爲人質,你應該不會害怕了吧!”
羅德聽到這話,不由說道:“你兒李冉?”
李虎點了點頭,當下讓人將李冉叫上來。李冉很快就上來了,李冉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上來就抱拳對李虎說道:“孩兒叩見父帥。”
“冉兒,陛下已經任命羅德爲城外這三萬大軍的元帥,而你則是羅德元帥麾下的偏將。你等一下,就和羅德元帥,連同三百士兵到城外去收編亂軍!知道了嗎?”李虎看向李冉說道。
李冉點了點頭,然後抱拳說道:“孩兒遵命!”
“好了,你下去點齊人三百馬吧!”李虎對李冉說道。
李冉抱拳就退下去了。等李冉退下去之後,李虎看向羅德說道:“怎麼樣?你現在可是放心了?”
既然對方將兒都交給自己作人質了,那麼自己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羅德咬了咬牙,然後說道:“好,我就信你這一回!”
“羅德,你若是敗了秦躍的人馬,我就讓陛下封你爲上將軍!”李虎對羅德說道,“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這支軍隊了。我想,你比我更希望、並且更加渴望有自己的軍隊吧!”
羅德看了李虎一眼,然後抱拳說道:“如此多謝了!”
很快的,羅德和李冉二人就帶着三百人馬拿着聖旨出城去了。
話分兩頭。
李泉等人策馬急行了一陣,到了一座洛陽城外大約五里的小山之上,李泉勒馬站在了山頭遠眺,但見遠處洛陽城所在的位置,一片火光。十分的輝煌,讓人有一種洛陽城裡有燈火蜿蜒輝煌感。甚至若是不明原因的人,還會以爲今天是上元燈節。
李泉心中不免生出了悲哀,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六百年的夏國國都,只怕今日會因爲這場大火而毀於一旦了。繁華的洛陽,也會變成了瓦礫。”
而秦躍等人看到這樣的火光,心裡也十分的悲哀。
這個時候,秦躍從山上望下去,見道旁有塊石碑,碑上刻着幾行大字:“驅車策駑馬,遊戲宛與洛。洛中何鬱郁,冠帶自相索。”
洛陽城繁華的時候,那可是三月份,牡丹盛開的季節,那個時候,洛陽城裡人潮洶涌,商旅衆多……
“快走吧!”李泉也來不及感嘆太多了,他看着秦躍等人因爲久不回洛陽、感慨萬千,當下忍不住提醒道。
“沒錯,還有五里地!”
於是衆人又打馬,直朝洛陽奔襲而去。
就在秦躍帶着人馬,眼看就到洛陽東城門的時候,突然間看到前面,從兩邊奔出了一支軍隊,因爲夜色的光輝十分的黯淡,他們也看不清楚這支軍隊的旗號是什麼。
可是這支軍隊前面的竟然是長槍兵打頭陣。衆所周知、長槍兵是騎兵的剋星,長槍或者是大刀,可以刺傷馬腹或者砍傷馬腿,馬因爲受驚,自然會驚慌失措、撒開了蹄到處亂跑亂撞,那個時候,不僅騎在馬背上的士兵會被受了刺激而發瘋的馬掀掉在地上,更重要的是前面的馬隊一旦亂起來,那麼馬隊的隊形自然也就亂了。
陣型亂的話,那麼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就大打折扣了。
“該死!敵人早就在洛陽城門外埋伏了人馬等着我們呢!”秦躍當下忍不住罵道,他馬上下令衝在追前面的馬隊馬上停止步伐,可是在戰場上,尤其是在黑夜裡,他的命令的傳達,哪裡有那麼快。
更何況,他如今若是鳴金撤退,那麼士氣低落,到時候敵人再追擊,那麼他們也只會死傷慘重!
“殺!”秦躍忍不住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說道,“狹路相逢,勇者勝!”
“殺!”
“殺!!”
……
一時間,兩支軍隊的喊殺聲震天。而李泉也被這股強烈的戰意感染了,他當下也拔出了佩劍,打馬衝上了最前面。
他這個時候完全忘記了,他自己的身體的情況不樂觀,他如今的武藝也只有以前的十分之一左右,這樣的武藝,加上他年老體衰,只要是遇到高手,那麼弄不好就會被斬殺在馬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