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很飄逸,力道千鈞又不乏靈動之美,這是渡空的字跡,河山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的師父是如何將他養育成人的。
內容很簡明,多半都是羊皮卷正面那些繁雜文字的翻譯文。上面記錄的都是一些煉製蠱毒以及解除蠱毒的秘方。
當河山看到最後時,纔出現了渡空爲自己寫下的一段小字,“爲師這一生縱橫四海,殺敵過千,只因一念之間錯殺摯愛,那萬劫不復的傷痛讓我一度起了輕生之念,之後我遇見了靜荷,她讓我彷彿又看見了她的身影,我將我人生的後半歲月都寄託在了她的身上,奈何造化弄人,陰陽兩隔,我和她之間也許就根本沒有姻緣,爲了贖罪,爲師選擇了遁入空門……”
渡空的遺言不過千字,但字字都讓河山爲之震驚。他不瞭解他師父的過去,他只知道他的師父是一個河山,與他自己一樣是一個孤兒,但當他將這段話看完時,他覺得他錯了,錯的離譜。
渡空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居然不是玉靜荷而是一個名叫羅採蓮的女人,這個女人還是被他的師父親手殺死的。
這實在有夠讓河山驚詫的,自己殺死自己心愛的人,這種感受不是能用隻字片語就說的清的,爲了不讓玉靜荷胡思亂想,河山將蠱術殘篇的整個內容倒背如流之後,就將其燒燬了。
眼見那點點火光化成一縷飛灰順着清風飄去,玉靜荷走到陽臺之上輕聲問道,“你師父都說了些什麼?”
河山尷尬的笑了笑,“他老人家讓我好好照顧你,說要是你有事,他做鬼也不會放過我。”
“……”玉靜荷微微動容,旋即罵道,“真是一頭倔牛,死都死了,還要嚇唬自己徒兒。”
“……”河山苦笑。
“那你是準備替他報仇?”玉靜荷突然問道。
河山用力地點了點,“養育之恩重於泰山,這個仇我必須報。”
玉靜荷嘆出一口長氣,眼神眺望遠方,喃喃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這麼重的擔子壓在你一個人身上實在太……”
“師母,那天前去圍殺你們的人究竟都有那些。”河山問道。
與玉靜荷瞭解了一下來龍去脈之後,河山眼神堅毅的走出了她的房間,讓河山難以想象的是,從玉靜荷悲憤的講述中,她只知道有王一山這麼一個人名。而其他衆多武學高手居然都是蒙着面的,甚至連王一山也是同樣,之所以記住了這個名字,還是由於渡空認出他的緣故。
王一山的名號早在兩年前河山就已經知道了,由於王子豪的關係,他在吉隆坡的時候讓長孫霸去查過王子豪的出處,只是簡單的一條線索,就將他與王一山聯繫在了一起。
王一山太極宗師,其成名絕技就是道家的千羅門拳法,據瞭解早在十年前王一山的這套拳法就已經練入到了幻影魔王的第四層境界。
難以想象,若是河山對上王一山,根本就毫無勝算,就算他現在已經將降魔功法練到了第三層碎骨境界,也是徒勞。
這就好比一個重量級拳王對陣一個輕重量級的新生代拳手,估計要不了一個回合,河山就會被對方直接KO出局。
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的客廳上,短暫的分析了一下各方勢力之後,河山決定先從王子豪身上下手。
煉製鬼畫符的要領隨着蠱術殘篇的到手,河山也已然瞭解,現在他所要做的還是隱忍,忍字的禪意就是心如刀絞,又忍痛不拔。
心裡要插着這把刀,直到那鮮血將出膛利刃祭獻的鮮紅時,才能出其不意將對方一刀斬於馬下。
帶着沉重的復仇使命,河山來到了一間禪房,這間禪房是玉靜荷最近才佈置起來的,之前這裡只是一間狹小的雜物房,之所以佈置這間禪房出來,是由於渡空的原因。
渡空是帶着玉靜荷回到了軒家後才斷氣的,他的骨灰此時就佈置在這間禪房的香木高臺之上。
河山點燃三根青香,恭敬的對着自己師父的亡靈拜了三拜,完後他站起身子,眼神堅毅的說道,“徒弟有生之年一定會讓您老下土安息。”
沒有爲渡空下葬,這是一個複雜的多方面問題,若是下葬玉靜荷等人不可能輕輕鬆鬆的前去祭拜,這只是其一,其二如果河山要拜,這又變成了一個自己設下的陷阱。
想要堂堂正正的去祭拜自己師父,這一切的仇怨始終要等到他結束的那一天。
可能是夜已經深了,一直沒有見到河山的緣故,在房間內裡一陣找尋之後,軒婉來到了這間禪房。
自從爲渡空設了禪房,河山幾乎每天都會爲他老人家上去三根青香,在三年已過的情況下,還不能爲自己的恩師下葬,這是河山內心深處難以言表的痛。
軒婉輕柔的將他從背後抱緊,喃喃失聲道,“他會爲你驕傲的,就算不爲他報仇,他也會爲自己能有你這樣一個徒弟高興。”
河山轉身捧起她漸漸溼潤的臉頰,輕道,“我們只想安穩的生活,可現實是殘忍的,我不想讓自己步入他的後塵。”
“難道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嗎?”軒婉將河山抱的更緊了。
河山溫柔的替她抹了抹眼淚,笑道,“誰說我會死,我命可大着哩,倒黴的永遠都是別人。”
“你就是嘴上功夫厲害。”軒婉嗔怪道。
河山笑,“還記得那兩頭地藏獒嗎,就咬了我屁股一口,直接被我燉狗肉了。”
“……”
將自己的傻老婆攔腰抱回自己臥室,河山將門掩實之後,賊兮兮的問道,“小兔崽子睡了沒?”
軒婉羞怯的點了點頭。將軒婉放下之後,河山立馬將睡着的兒子抱去了玉靜荷的房間,而後又一臉壞笑的跑了回來。
“色鬼,今晚讓我好好休息。”軒婉卷着身子將自己藏在了被窩裡面。
河山傻笑道,“難道你不想再生個男孩,看你挺喜歡男孩的。”
“誰要和你生。”
“嘿嘿,這可由不得你,師父他老人家還想傳宗接代呢。”急忙一陣脫衣之後,河山將氣冷調到最大,完後撲通一聲伸展在了大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