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約了老薛,先走了!”
就眼前這架勢,陳鳳喜哪敢久留,拿着薛子陽打了個掩護後就逃命似的跑出了家門。
直到小區大門在後視鏡裡消失,陳鳳喜這小心臟纔回到原位。
這逃出來了歸逃出來了,可是接下來去哪成了個問題,他總不能真跑到盤山村去找薛子陽吧?漫無目的的過了幾個紅燈後,陳鳳喜直接開車來到了南環路。
娛樂街上現在只有凱旋門開門營業,剩下的全部都在裝修。
正在監督工程隊趕進度的聞小寶隔着老遠就看到了陳鳳喜的古思特,屁顛屁顛就跑到路口等了起來。
看着一身民工打扮的聞小寶,陳鳳喜忍俊不禁地笑了。現在的聞小寶,早已經沒有了昔日紈絝大少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個勵精圖治的五好青年。
“陳哥,您來了!”聞小寶相當親暱地朝着陳鳳喜打着招呼。
陳鳳喜也沒有把車繼續往裡開,直接就停在了路邊,一邊下車一邊問道:“怎麼樣了,還得多久?”
聞小寶笑眯眯地說道:“沒啥大工程,就是改改水電、貼貼壁紙、換換設備,再有一個來月就差不多了。陳哥,有個事兒我得和您商量一下。”
“啥事?”陳鳳喜漫不經心地問道,說話的時候打開了後備箱從裡邊掏出了一盒雪茄扔給了聞小寶。
“謝謝陳哥!”聞小寶美滋滋地接過雪茄,其實這玩意兒他以前也買過,但是這自己買的和陳鳳喜給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剛剛要說什麼事兒?”陳鳳喜懶洋洋地往燈火通明的施工現場走了過去。
聞小寶一本正經地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員工的問題。這原來都是些小KTV,裡邊的保安也不是什麼正經保安,就是些看場子的,鷹哥操練他們去了。至於服務員……就有很多沒法用了,長得太差不說,年紀也都老大不小了,我把能用的送到山莊培訓去了。不能用的,我直接給辭了。”
陳鳳喜不以爲然地說道:“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兒呢,以後這裡的事兒你和葉鷹拿主意就行,不用問我。”
聞小寶苦聲說道:“不是,這些被辭了的服務員三天兩頭來鬧,而且還攛掇着原來的小姐也跟着她們一起鬧。我怕再這麼鬧下去,到時候開業的時候會不好看。”
“鬧?”陳鳳喜不解地看着聞小寶,這被人辭了你有什麼可鬧的,這又不是工廠還有個工齡什麼的,這就是個服務場所,幹不好走人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
“咋說呢,這些老孃們本來是和那些老闆沾親帶故的,現在KTV被咱們收了,她們的親戚都賺着錢了,她們就不幹了。”
“這跟她們有什麼關係?她們就是個幹活的!”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可是她們覺着自己在KTV幹了那麼久,沒有工勞也有苦勞,被親戚直接給甩了,她們心裡頭過不去,就跑到咱這裡鬧來了。那不,幾個領頭的現在就坐在咱們的臨時辦公室裡頭呢!”
順着聞小寶的手指看過去,就見幾個五大三粗的中年婦女正霸氣十足地劈着雙腿坐在臨時設置的辦公室裡頭,陳鳳喜一眼就從這羣作風彪悍的老孃們裡頭找出了一個與衆不同的存在。身材、氣質、長相包括那穿着打扮那個黑裙女子都要比這些老孃們高上一個檔次。
“她是誰?”陳鳳喜好奇地問道。
“哪一個?”聞小寶茫然地問道。
陳鳳喜道:“唯一沒有劈腿坐那個!”
聞小寶不假思索地說道:“她啊,她不是服務員,她原來也是一間KTV的老闆娘,不過這法人不是她,所以咱們買斷股權也好、人家想要入工也罷都沒她什麼事兒。說白了,她就是想讓咱把錢給她。可是這法人不是她,咱們也不好處理。”
“走,去看看。”陳鳳喜興致勃勃地走向了臨時辦公室。
聞小寶也夠損的,這大熱天的,不給她們開空調也就罷了,還在屋裡長着一盞大燈泡,這傢伙,裡頭的汗味兒就跟進了工棚似的。
“先找人把燈泡換了!”陳鳳喜差點都沒被那大燈泡晃瞎了眼,眯着眼就走向了那被一
個老孃們佔着的辦公椅前頭。
陳鳳喜的大名在娛樂街上可是如雷貫耳,當時他來這裡辦包老九和謝老六的時候的事情,可是被這幫老孃們唸叨了好長時間,所以他一進門,這十三個婦女就站了起來,唯獨那個穿着老款香奈兒連衣裙的女人依舊是紋絲不動。
空調打開,燈泡換好,煙茶備好之後,陳鳳喜這纔不冷不熱地說道:“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在這裡鬧什麼鬧?還當這裡是你們親戚的生意啊!”
“陳主任,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們又不是不能幹了,憑啥說不要我們就不要我們?”
“就是,這我們在原來的場子裡頭幹了那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這說把我們撇了就撇了,太欺負人了吧?”
陳鳳喜不冷不熱地說道:“欺負也是你們原來的老闆欺負你們,管別人什麼事兒?想要留下來,只能幹保潔。願意幹的明天找聞經理讓他安排,不願意乾的就該幹嘛幹嘛去!”
聞小寶笑眯眯地說道:“陳哥,還是您腦子好使,我這就沒有想到。各位,等娛樂城工業之後,我們需要大量的保潔工,工資還沒定,不過不會低於一千八。你們要是願意,明天就可以找我辦手續。正好這邊現在裝着修,也需要打掃衛生,辦好手續明天就能上班!”
“不低於一千八?那我幹!”
“我也幹!”
“反正原來就是啥也幹!”
陳鳳喜不耐煩地說道:“願意幹就散了吧!時候不早了,快回家睡覺去吧,別讓家裡頭老爺們等急了。”
“謝謝陳主任!”
“謝謝陳主任……”
一干婦女向陳鳳喜道謝後,紛紛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唯獨那個黑衣女人還是巍然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你是怎麼回事?”陳鳳喜皺眉問道。
女人面無表情地從都已經起皮的皮包裡掏出了一張名片,看到上面的稱謂是太古夜總會總經理茶秋雲的時候,陳鳳喜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茶經理,你這是什麼意思?”
茶秋雲一絲不苟地說道:“沒什麼意思,我要我應得的股份。”
“聞老闆,這是怎麼回事?”陳鳳喜故作糊塗地看着聞小寶問道。
聞小寶苦笑着說道:“陳主任,這事兒真不怨我們,太古夜總會的法人不是茶經理,我們籤合同只跟法人籤,人家法人不給她股份我也沒有辦法!”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看着茶秋雲說道:“茶經理,事情要是這樣的話,那恐怕你分不着股份啊!”
茶秋雲不假思索的從包裡頭掏出了一張股權轉讓協議書的複印件,只見上面清楚地寫着太古夜總會的法人李滿堂將太古夜總會轉讓給了茶秋雲,轉讓時間是九年前,上面都摁了手印。不過這張股權轉讓協議書並不是特別工整,上面既沒有第三者見證人,也沒有什麼公正人,單純就是買賣兩方簽字摁手印而已。
陳鳳喜淡淡地問道:“茶經理,既然你有這個,爲什麼不拿着到法院去?”
茶秋雲面無表情地說道:“陳主任這麼聰明,能不知道我爲什麼不去嗎?”
陳鳳喜不由自主地笑道:“既然您也知道這份協議書不合法,那您還拿它出來給我看做什麼?”
這個時候,茶秋雲的手機響了,看到她用的還是老款摩托羅拉的時候,陳鳳喜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這手機在當年也算是天價了,不過今天還在用,除了能接打電話之外別無它用了。
“什麼?你等着,我馬上就過去!”茶秋雲接起電話後就慌慌張張地拿着協議書跑了出去。
“這女人就是有毛病。”聞小寶無可奈何地說道。
陳鳳喜沒有說話,而是好奇地看着出了門就脫了高跟鞋拼命在馬路上跑着的茶秋雲。
陳鳳喜很費解,這邊雖然沒有出租車,可是凱旋門那邊卻是有很多,她幹嘛要用跑的?難道連個打車的錢都沒有?想到這裡,陳鳳喜不由就是起身出門,開車就追上了茶秋去。
“上車!”
看到打開的車門,茶秋雲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鑽了進去,一坐下就着急地叫道:“去西
大王莊!”
陳鳳喜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告訴着我點怎麼走,我對安南路不熟。”
“謝謝。”感激地道謝之後,茶秋雲便是認真地指揮起了路。
西大山莊,隸屬立泉街道辦,這裡本來是安南市較早開發的鄉鎮之一,但是由於種種原因以及相關負責人的立馬而導致這裡現在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城鄉結合部。
茶秋雲的目的地,就在西大王莊橋旁邊的小賣部裡。
此時的小賣部門前已經圍了一大堆人,都在那裡指指點點着,一看到這些人羣,茶秋雲的眼珠子就紅了,打開車門就咆哮道:“都吃飽了撐的是不是,有什麼可看的!”
等衝進人羣的時候,茶秋雲不由就愣在了原地,只見她那個癡呆閨女此時正一絲不掛地蹲在地上吃着冰棍。
茶秋雲二話不說就脫下自己的衣服穿在了她身上,泣不成聲地朝着那正在小賣部門前的男人叫道:“李早學,你還是不是人!”
李早學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膀,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閨女想吃雪糕,又沒有帶錢。是她自己說的用衣服來換!”
茶秋雲哽咽地說道:“你個混蛋……了了,走,跟媽回家!”
茶秋雲的身高有一米六五,像大多數四十歲的女人一樣,身材已經開始稍稍有些走樣,但是白皙的皮膚和豐滿的身材特別是那E罩杯着實讓人無法自拔。
莊裡頭的小混混左擋右擋的故意不讓她走,就那麼貪婪地看着她那兩**子甩來甩去。
“你們讓開!”茶秋雲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路是你家的啊?”
“就是,還把自己當鎮長夫人吶!”
“砰!”
貪婪地瞅着茶秋雲幾欲從胸罩裡頭跳出來的胸部望着的小混混被陳鳳喜一腳踹飛了出去。
“你他孃的找死!”
“嗵!”
另一個小混混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鳳喜一掌摁倒進了那黃土地裡。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這個時候,一直在警亭裡頭看着熱鬧的值班民警吹鬍子瞪眼的警亭裡走了出來。
“王所,他打人!”
“是他先動的手!”
“我們都能做證!”
“我是大王莊派出所王大龍,現在以尋釁滋事、蓄意傷人罪逮捕你!”王大龍面無表情地掏出了手銬,上來就要給陳鳳喜銬上。
“我是陳鳳喜!”陳鳳喜面無表情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聽到陳鳳喜這三個字,王大龍伸出來的手不由就停在了半空中。
現在但凡是隸屬開發區的公務員,甭管是哪個部門的,對陳鳳喜三個字都是如雷貫耳。而公安系統的更是視他如大神,杜長順這個開發區公安系統的大BOSS已經放話了,陳鳳喜是他的兄弟,誰敢把他怎麼樣?
“陳主任,您怎麼會在這兒?”王大龍在第一時間就陪起了笑臉。
陳鳳喜不動聲色地瞥了王大龍一眼,扭頭朝着茶秋雲說道:“先帶她到裡頭找件衣服穿!”
茶經雲顧不上向陳鳳喜表示感謝,第一時間就領着正在發育的女兒進了警亭。
陳鳳喜面無表情地看着李早學說道:“知道weixie未成年少女是什麼罪嗎?”
李早學惡狠狠地說道:“怎麼說話呢,誰weixie了那個傻子了!”
王大龍十分有眼力見地走到了李早學身後,二話不說就掏出手銬把他給銬了起來。
“王大龍,你要瘋!”李早學憤怒地叫道。
“是你要瘋!”王大龍冷冰冰地說道。
李早學囂張地叫道:“王大龍,你他孃的信不信我讓我哥扒了你的警皮!”
“放開他!”陳鳳喜不冷不熱地叫道。
王大龍不知道陳鳳喜想幹嘛,他還以爲是陳鳳喜害怕李早學的哥哥李早知,這讓他不由就有
些緊張起來。
陳鳳喜面無表情地說道:“給你哥打電話讓他過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能扒了一個認真執法的警員的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