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髒水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陳鳳喜向來是懶得做的。他要幹就幹那種往人腦袋上扣屎盆子的事情,就算到時候對方能洗乾淨,也會永遠記着這份噁心。
冥界女神這個屎盆子,放眼全球各國,一但有哪位大佬跟它扯上了關係,那妥了,等待着他的不僅僅是自己國家的調查,甚至還有聯合國調查小組的調查。
本來陳鳳喜不想把事兒做得這麼絕,畢竟跟冥界女神這種組織扯上關係對於國家聲譽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兒,但是現在既然連大BOSS都對搞特殊的軍工處有意見了,那陳鳳喜就不介意當一回惡人了。
冥界女神這四個字,堪比一場瘟疫,在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裡,軍、政兩邊的大佬們就開始忙活起來,連正在國外訪問的大BOSS都提前結束了訪問回國。
所有人都在明查暗訪調查着這一切的時候,陳鳳喜卻是悠哉遊哉的在審訊椅上哼起了小曲。
程啓剛和假眼兩人面如死灰地站在監控室裡,就那麼呆呆地看着陳鳳喜哼小曲。
程啓剛嚥了口唾沫,一臉擔心地說道:“這事兒十有八九……要攤在咱們哥倆身上了。”
假眼心事重重地說道:“攤是肯定會攤上,現在只是攤多少的問題了。”
程啓剛皺眉說道:“恐怕只會多,不會少。”
假眼恨恨地罵道:“媽的,老子招誰惹誰了!我本來只負責對外偵察,現在倒好,搞得好像我是內奸似的!”
程啓剛試探性地說道:“要不……咱們趁着他們沒來,先進去找陳鳳喜聊會兒?”
假眼苦聲說道:“聊?怎麼聊?他說得事情都是有憑有據的,他確實是用魔鬼團的人救了特戰隊的人,也確實殺了冥界女神的人,咱們也確實把他抓來了,你怎麼聊這也是沒法改變的事實!”
程啓剛若有所思地說道:“陳鳳喜這人雖然操蛋,不過總體來說還是一個爺們。咱們倆好好和他說說,他應該不會爲難咱們倆吧?咱們現在不開口,等到李處長和白主任他們都來了,咱們可就開不了口了!”
假眼無可奈何地說道:“那就試試吧,現在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正在那裡幻想着大BOSS這次會怎麼獎賞他的陳鳳喜,見到程啓剛和假眼這兩一臉媚笑的傢伙時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一臉鄙夷地說道:“你們要幹嘛?”
“陳教官,瞧你這話說的,我們還能幹嘛,事情已經查明白了,您是被冤枉的,我們當然是來向您賠禮道歉的了!不過陳教官,這事兒真怨不得我們,上頭下了令,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程啓剛一邊說着話,一邊給陳鳳喜打開了手銬腳鐐。
“陳教官抽菸!”假眼笑眯眯地遞給了陳鳳喜一支菸。
看出兩個傢伙心思的陳鳳喜也沒有跟他們兩客氣,面色凝重地接過了煙,就着假眼又送上來的火點燃後這才緩聲說道:“程隊長,假眼,你們跟我說這些沒用,你們得讓你們的上級承認是他讓你們抓得我。不然的話,這事兒還真不好說!你們也知道,冥界女神可是在聯合國掛命的恐怖組織,這事兒要是鬧開了,搞不好聯合國調查組都得來。這聯合國調查組一來,丟得可就是國家的臉了!”
程啓剛和假眼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可正是因爲他們見過世面,他們才知道陳鳳喜說得一點都不假,一想到事情很有可能朝着他所說得方向發展時,兩人的腿肚子都開始打轉了,現在雖然沒有誅連九族那一說,但是讓九族永遠無法翻身的事情還是很常見的。
程啓剛欲哭無淚地說道:“鳳喜,你可得救我啊!我這一路上,對你可不錯啊!”
陳鳳喜悻悻地說道:“我怎麼救你?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你們軍工處把通敵判國那麼大的帽子扣我頭上,我現在還得想辦法把自己擇出來呢,哪有時間救你。”
程啓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鳳喜,你那跟這一比都不算事,再說了你本來就是冤枉的。鳳喜啊,我知道,你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這次的事情確實跟我們兄弟倆沒有關係,你看回頭是不是幫我們說說情?”
陳鳳喜冷聲說道:“幫你們說情?爲什麼幫你們說情?因爲你們抓了我還是因爲你們綁了我?你們知道不知道我本來是要對冥界女神另一個聚點進行打擊的,你們倒好,在這節骨眼兒上把我抓到這裡來。實事求是的講,我真不相信你們和這事兒沒有關係!”
程啓剛不假思索地舉起了右手:“沒有,真沒有,這個我敢拿着我全家老小發誓啊,要是我跟冥界女神的人有聯繫,我不得好死!”
陳鳳喜不冷不熱地說道:“程隊長,這話你跟我說沒用,你得跟上頭說,而且很有可能你得跟聯合國調查組說!”
“噗嗵!”
就在程啓剛被陳鳳喜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假眼直接跪倒在地。
“假眼,你這是幹嘛?”陳鳳喜一臉鄙夷地說道。
假眼鄭重其事地說道:“陳教官,這事兒我認栽,要殺要剮我都認了。不過我的兄弟跟
這件事沒有關係,還希望陳教官能對他們手下留情。我們海審局上上下下二百幾個兄弟,天天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生活。犧牲了都不敢大葬,過節都不敢回家,天天只能窩在這山林裡頭。我沒有本事讓兄弟們跟着我升官發財,但是我也不能害了他們。陳教官,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
陳鳳喜抽了口煙,悻悻地說道:“假眼,你的戲比你的眼還假。”
“陳教官,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假眼一臉茫然地問道。
陳鳳喜冷笑道:“都是玩審訊的,就別在這裡跟我裝無辜了。既然你們倆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就問你們一句話,我要是幫你們的忙,我有什麼好處?”
程啓剛和假眼一聽這事兒有戲,二話不說就拍着胸脯叫道:“陳教官,保得住保不住飯碗先不說,只要我們哥倆能不死,以後我們倆這條命就是你的!”
陳鳳喜似笑非笑地說道:“別把話說得這麼瓷實,我這人可是容易當真!”
程啓剛不假思索地叫道:“誰要是說話不算話,全家老小死無葬身之地!”
陳鳳喜冷笑道:“別動不動就拿着家裡人發誓,這樣只會讓我覺着你這人靠不住。”
程啓剛尷尬地笑道:“我這不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嘛……”
陳鳳喜壞笑着說道:“如果你們真想合作,那我就給你們指條明路!按我說得做,我保你們不僅不會有事,而且還會升官發財!”
“怎麼做?”程啓剛和假眼激動地問道。
陳鳳喜笑眯眯地指了指鼻子:“打我!”
“打你?”兩人登時臉色大變,在他們看來,陳鳳喜能說出這句話來,完全就是要跟他們死磕到底的意思。
陳鳳喜意味深長地笑道:“沒錯,打我,傷得越重越好!”
傍晚時分,海審局的停機坪就像是公交車站,一連十幾架直升飛機在這裡起起停停。
一干大佬們在落地之後直接就來到了辦公室,靜等着陳鳳喜過來。
當前去請陳鳳喜的人面色陰沉地走回來的時候,一干大佬的眉頭紛紛緊皺了起來。
“人呢,怎麼沒來?”軍工處處長李澤峰沉聲問道。
政治部主任白崇國不以爲然地說道:“估計是有情緒吧,年輕人嘛,有情緒也是正常的。”
“李處,白主任,要不我去帶他過來吧!”杭連才自告奮勇地站了起來。
“杭主任,他來不了了。”
“什麼意思?”
一聽到這話,屋裡的人紛紛看上了這名年輕的女秘書。
“小林,快說,到底怎麼回事!”李澤峰面無表情地說道。
林小筠柳眉輕皺地說道:“處長,陳鳳喜……被打暈了。”
“蹭!”李澤峰直接跳了起來,驚聲叫道:“你說什麼?人在哪裡,帶我過去!”
“李處,您彆着急,我帶您去……”
“處長,這邊走。”
林小筠面色平靜地打斷了杭連才的話,要擱平常,李澤峰早就對自己這個小秘書使上眼色了,可是今天他卻沒有,他不僅沒有責怪林小筠的意思,反倒是怒氣衝衝地瞪了杭連才一眼。
一干人等在最短的時間裡走到了第一審訊室,當看到程啓剛和假眼正在那裡往渾身是血的陳鳳喜身上潑涼水的時候,李澤峰登時就怒了。
“你們在幹什麼!”李澤峰怒不可遏地走進了會議室。
程啓剛和假眼畢恭畢敬地朝着李澤峰敬了個禮。
“我問你們在幹什麼!”李澤峰咬牙切齒地繼續問道。
程啓剛不假思索地說道:“回處長的話,我們奉杭局長的命令對陳鳳喜進行審訊!”
杭連才一聽這話就急了,連忙叫道:“放屁,我什麼時候讓你們對陳鳳喜上手段了!”
假眼一臉茫然地說道:“杭局長,不是您給我打電話說不論如何一定要讓陳鳳喜交待的嗎?”
“放屁,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杭連才這個特勤局局長這時候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威風,那一舉一動和那市井莽夫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要更甚!
程啓剛同樣是故作糊塗地說道:“杭局長,我走得時候你可是親自囑咐的我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讓陳鳳喜認罪啊!”
“你……”
“都給我閉嘴!”李澤峰怒吼一聲,殺氣騰騰地瞪着杭連才說道:“杭連才,看看你幹得好事!”
杭連才欲哭無淚地說道:“李處,我冤枉啊,我根本沒有說過這話!”
白崇國不緊不慢地說道:“老李,你先彆着急,當務之急是趕快把陳鳳喜送到醫院!”
李澤峰厲聲喝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把他送醫院!”
跟着幾位大佬來的警衛紛紛上前解開了陳鳳喜身上的手銬和腳鐐。
“嗵……”手銬腳鐐一解開,陳鳳喜的身體就得得倒在了他前面的警衛身上。
“李處。”警衛一搭手,臉色就睡意變
得煞白。
“說!”李澤峰沉聲叫道。
警衛面色陰沉地說道:“送不了醫院了!”
“什麼意思?”李澤峰緊張地問道。
警衛一臉擔心地說道:“肋骨至少斷了五根,肩胛骨折了,尺骨也有可能骨折,還有脊椎骨也可能有骨折現象!而且還有很重的內傷,這種情況下恐怕上了飛機就下不來了!”
李澤峰咬牙切齒地瞪着杭連才,恨恨地說道:“杭連才,要是陳鳳喜有個三長兩短,我特媽跟你沒完!”
白崇國連忙朝着手下叫道:“找醫生,趕緊找醫生!”
軍區總院的各科專家在第一時間就乘坐着直升飛機趕到了海審局,在他們落地後不久,檢查所需的醫療設備也紛紛被送了過來。
海審局的醫務室在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急救室,看着那些醫生、護士不停進進出出,李澤峰的臉色變得和他們身上的白衣大褂一般。
要是陳鳳喜死在了海審局,不管這裡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這個軍工處的大老闆是打死都脫不了干係的。
至於杭連才,不管陳鳳喜死不死,他都死定了!
“李處,冷局長和孫科長來了。”就在一干人等忐忑不安的時候,下屬又報告了一個讓他們更加緊張的信息。
李澤峰面無表情地說道:“小林,你在這裡守着,一有什麼消息,馬上通知我!”
“不必了,咱們就在這裡說吧!”冷毅面無表情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李澤峰緩然起身,一臉自責地朝着冷毅伸出了右手:“老冷,你看這事兒鬧得,真是……是我對下屬管教無方啊!”
冷毅蜻蜓點水般地與李澤峰握了握手,不冷不熱地說道:“老李,我這次來是兩個目的,一是告訴你陳鳳喜的真實身份,二是帶陳鳳喜走。孫科長!”
孫萬年面無表情地將一個紅色的證件遞給了李澤峰,冷聲說道:“李處長,這是陳鳳喜的證件!”
李澤峰神情複雜地打開了證件本,當他看到裡面的內容時,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噗嗵……”
在他身後瞥到了證件本上的字的杭連才,直接一屁股倒在了地上。
孫萬年一把從目瞪口呆的李澤峰手裡拿回了證件,悻悻地說道:“好了,現在你們軍工處知道陳鳳喜的身份了,可以放人了吧?”
白崇國神情凝重地走到了兩人身前,沉聲說道:“老冷、老孫,不是我們不想放人,而是現在他走不了!”
冷毅皺眉問道:“走不了?什麼意思!”
白崇國指了指前方的醫務室:“他正在裡面進行搶救!”
“你說什麼?”孫萬年聽到這話登時就急了,自打陳鳳喜救了竺非竹之後,他可是把陳鳳喜當親孫子來看,一聽到急救這兩個字,孫萬年殺人的心都有了。
冷毅面無凝重地說道:“我給首長打電話。老孫,你也馬上把這裡的情況告訴曲團長和馮司令吧,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白崇國苦聲說道:“老冷,老孫,這電話咱們不着急打,一會兒聽聽醫生怎麼說再打也不遲啊!”
冷毅態度堅決地說道:“白主任,不是我要駁你的面子,而是我這次來是奉了首長的命令來把陳鳳喜帶到北京去的。事情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你說我應該怎麼辦?至於曲團長和馮司令,兩個人本來是要帶人一起來的,是首長親自打電話把他們兩個人摁住了。要是不告訴他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還不得跟我們沒完?好了,我不說了,你們……想想怎麼收場吧。”
當兩人走出醫務室所在的大樓時,軍工處上至李澤峰、白崇國下到林小筠和警衛的臉上均是一臉忐忑。
白崇國面色陰沉地將李澤峰拉到了一邊,擔心地說道:“老李,你還是趕緊給首長打個電話說明一下這裡的情況吧。”
李澤峰瞬間就蒼老了數歲,一臉苦笑着說道:“老白,不是我不想打,而是我不敢打,你讓我怎麼跟首長說?說海審局的人對陳鳳喜刑訊逼供導致他重傷?他陳鳳喜可是空軍和警備團的紅人,全國上下有誰不知道?你覺着我要說了這種話,首長會信嗎?就算我說這一切是杭連才主使的,首長也不會輕易相信啊!拋開陳鳳喜是國衛的身份不說,單是這冥界女神的事情就沒法解釋啊!這事兒現在擱誰看都是咱們軍工處故意不讓陳鳳喜去調查啊!”
白崇國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這樣,我覺着咱們應該當機立斷!”
李澤峰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白崇國陰聲說道:“不管與這案子有關的是什麼人,咱們都必須把他們馬上抓進來進行審問,必須得查出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李澤峰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厲聲喝道:“房科長!”
“在!”人事組織科科長房啓扁如臨大敵地跑到了李澤峰身前。
“告訴你的人,馬上把和這次任務有關的所有人都給我抓起來!十二個小時之內,我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