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喜在藝術品鑑賞方面的功底已經達到了可以讓他靠此爲生的地步,他不否認有時候會看走眼,但是全部看走眼,這得是什麼節奏?
帕斯威爾慢步走向了書房,懷揣着滿肚子疑問的陳鳳喜疾步跟了上去:“帕斯先生,您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帕斯威爾沒有說話,而是不動聲色地推開了書房的大門,這是一個比客廳小不了多少的空間,裡面的藏書裡堪比一個大型圖書館。
“譁……”
帕斯威爾拉動了書架上的一本書,緊接着那龐大的書櫃便是一動起來,書架移動開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高性能的視網膜安全門,直到打開這道門之後,帕斯威爾才緩聲說道:“近幾年各國對恐怖主義的打擊已經得到了驚人的成效,軍火和金融上面控制已經將很多組織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這些走投無路的恐怖分子爲了賺到錢,將目光瞄向了國際藝術品市場。你剛剛看到的古董,就是一個名爲‘聖戰’的組織的貨物。”
明亮的通道和人聲鼎沸的空間帶給陳鳳喜的震撼遠不及帕斯威爾這句話來的大,這跨行跨得也有點太大了吧?從一個只會拿着機槍突突的恐怖分子變成一個職業造假的文物販子,這種節奏也忒瘋狂點了吧?
“長官好!”
“長官好!”
“長官好!”
正在忙碌着的情報人員一臉尊敬的向帕斯威爾打過招呼之後便是繼續埋頭工作,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去看陳鳳喜或者安妮傑西卡一眼。
穿過鍵盤噼裡啪啦、電話鈴聲此起彼伏的辦公區,陳鳳喜就來到了中情局最骯髒也是最恐怖的地方——刑審室。
之所以叫刑審室而不是叫審訊室,那是因爲進入到這裡的犯人面對的根本不是審訊而是刑事逼供。
在佔地至少二百平米的審訊室裡,佈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審工具,有原始刑訊器材,也有高科技逼問設備,從那個在棺材房裡的阿拉伯籍身上的傷痕就不難看出,這個傢伙已經享受過了原始與科技所帶來的雙重痛苦。
陳鳳喜不冷不熱地說道:“我還以爲你們真得出於人道主義取消棺材房了呢!”
棺材房,一個由玻璃打造的只能讓人站立的審訊容器。
犯人被關進之後,審訊人員便是會打開位於房間四周的水牆,滾湯的開水沿着玻璃面緩緩流到犯人腳下一米厚的冰塊下面。當冰塊慢慢開始融化的時候,真正的審訊纔開始。
由於冰塊融化,沒有辦法站穩的犯人的身體會接觸到緩緩流淌的開水,再加上腳底的冰塊,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粟。
但是站在慢慢融化的冰塊上的男人,卻是一臉的麻木,似乎他根本感受不到腳底的寒意和身旁的熱氣一般。
“把他從裡面弄出來。”帕斯威爾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長官。”工作人員在第一時間就關閉了設備。
“嗵……”
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男人便是直直地倒在了地
上,從那在他臉下面慢慢流出來的鮮血就不難看出,他這一下摔得不輕。
帕斯威爾沉聲說道:“你剛剛看到的大部分藝術品,都是由他出手的。我們抓住他的時候,他正在用十對代爾夫特鬱金香花瓶和二十個代爾夫特盤以及整套的維也納咖啡套具軍火商人購買三枚SS6!”
陳鳳喜一有疑惑地問道:“SS6?買那玩意幹嘛,用來運衛星嗎?”
SS6洲際導彈是世界上最早出現的洲際彈道導彈,SS6的威力雖然巨大,但是它存在致命的缺陷,就是它的體積實在太大,發射平臺也極易摧毀,所以在研發它出來後不久,前蘇聯軍方就將它轉用到了航天事業上。
現在,不少烏克蘭軍火商的手裡清空有這種導彈,但是這玩意兒你買好買,買回去了擱哪兒啊?就算有地兒擱,你那發射井也不好搭建啊!
帕斯威爾擔心地說道:“這也是我們想知道的!最重要的是,那軍火商已經給了他們三枚SS6,他只是將貨物送到軍火商那裡,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得知道,那三枚SS6去哪裡了!我的人已經審了他三個月,在過去三個月裡他們沒能讓他發出一點聲音來!我聽說你是審訊高手,我希望你能幫我讓他開口!”
陳鳳喜皺眉說道:“這不合規矩啊,哪有先交貨後給錢的?能用這種方式交易,說明軍火商很信任他們啊,你們從軍火商身上查一下?”
帕斯威爾不假思索地說道:“查過了,除了知道SS6已經給了他們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他是在家人被綁架的情況下做的這筆交易。”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說道:“要是照你這麼說,這幫傢伙可真是瘋狂到極點了啊,竟然以威脅的方式逼着軍火商跟他們合作,合作完了還用古董來代替現金,這行事方式有點古怪啊!”
帕斯威爾皺眉說道:“我們也是這麼認爲的!三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他們搭建好導彈發射井,如果還沒有辦法讓他開口的話,恐怕我們只能等到導彈發射的時候才能知道導彈在哪裡了!”
陳鳳喜一臉疑惑地說道:“那也沒什麼吧,你們美國的防導系統那麼完善,到時候直接來個空中攔截不就行了嗎?難道……他們手裡還有核彈頭?”
帕斯威爾神情凝重地說道:“不,他們沒有核彈頭。不過伊拉克丟了九枚裝有嗒崩毒氣的導彈彈頭!”
“唰!”
陳鳳喜的臉色驀然大變。
塔崩作爲第一個神經毒素,是在發明新的殺蟲劑時意外發現的。塔崩雖然優於氫氰酸、光氣等老式毒劑,但是由於其戰術性不及沙林,所以也屬於被淘汰的毒劑,兩伊戰爭期間,伊拉克軍隊曾向伊朗發射過塔崩炮彈,造成了極其嚴重的人員傷亡,最重要的是,塔崩在常溫狀態下是一種液體,最早使用它的德國納粹就常常用他來污染水源!九枚嗒崩毒氣的彈頭一但在河流或者湖泊爆炸,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SS6的發射井太過龐大,想要在避過軍事衛星的情況下
把它搭建起來只能在山區。但是深山地區的運輸又極其不便力,所以他們肯定會先將導彈拆解然後再組裝。如此來看的話,他們不僅有搭建發射井方面的專家,還有導彈製造方面的專家,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陳鳳喜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那個正在被人拖到一旁審訊室裡的男人,在塔利班的恐怖分子爲了賺錢而販毒的時候,他們已經制造出了令陳鳳喜都無法分辨真價的文物。當基地組織的人還在往身上綁炸彈的時候人,他們已經開始往導彈上裝載帶有生化武器的彈頭。這麼流逼的組織,自己怎麼就一點都不知道呢?難道自己真得和國際恐怖社會脫軌了?
帕斯威爾緩聲說道:“在過去半年的時間裡,已經有九名世界各地的導彈工程師失蹤,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這一切都是這個叫‘聖戰’的組織乾的!”
陳鳳喜不以爲然地說道:“這還用懷疑嗎?肯定就是他們乾的!普通人綁他們幹什麼?”
帕斯威爾面無表情地說道:“所以,我們必須得讓他開口!無論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拖的時間太久了,三個月,他的神經早已經麻木了,現在他根本就不把自己當一個人,而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爲了組織付出的工具,想要讓一個工具開口,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除非能夠找到吸引他的東西!”
帕斯威爾一絲不苟地說道:“只要能讓他開口,你想要什麼東西都可以有!”
陳鳳喜眉頭緊鎖地走到了那四面都是玻璃牆的審訊室前面,神情凝重地打量着那個面如死灰地癱坐在審訊椅上的傢伙,雖然他的臉上充滿了絕望,但是他的雙眼卻是異常有神,一種及其病態的眼神!
沉思片刻後,陳鳳喜扭頭看向了帕斯威爾:“先給我兩個人,一個是被關在關塔那摩的泰坦,也就是鄭鐵。另一個是代號0431的犯人。然後再給我準備一面電視牆以及你們美軍近幾年裡在世界各地戰鬥時交火的視頻資料,越殘忍的越好。至於其它的東西,這裡都有了。哦,對了,再給我來個烤龍蝦,來了古巴不吃烤龍蝦實在是太遺憾了。另外再給我來個聖地亞哥烤乳豬,如果可以的話,科佩里亞冰淇凌也給我來點吧。另外,再給我來點飯後甜點,什麼庫蘇維甜糕、牛奶抖嫩玉來說都來點吧!”
帕斯威爾臉上的肌肉都犯起了抽抽,不過他還是耐着性子叫道:“撒旦說的話都聽到了嗎?”
“撒旦!”這兩個字一傳進耳中,屋裡那幾個本就是一肚子好奇的刑訊人員的眼珠子瞬間就瞪圓。
“聽到了的話,就馬上去準備!”吩咐完手下後,帕斯威爾便是看向了陳鳳喜,沉聲問道:“你有多大的把握讓他開口?”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沒有把握!”
帕斯威爾眉頭不覺一緊,道:“如果他不開口……”
陳鳳喜懶洋洋地打斷了帕斯威爾的話:“他開不開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導彈在哪,你說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