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精忠這幾天揮霍無數,可以說是百萬花銷,但是耿精忠不在乎,在他看來,這幾百萬扔出去,是值得的。
張正南有水平,有實力,最重要的是,張正南這樣的土包子他還有一羣窮師兄弟要照應,那麼不管怎麼說,這種愛錢又蠢的傢伙,控制起來,就能玩兒似的。
在耿精忠暗自得意的時候,張賁和古強在利民福利社碰了個頭,買了二斤南通麻糕,張賁一邊吃一邊壓低了聲音道:“那條老狗現在收買我花了大手筆,在518確實如你所說,有貨有料。”
“這我知道,我們有個人折在這裡。”
古強無奈地說道:“你萬事小心,耿精忠身旁一些人非常不好搞。”
“518有槍手,少說有兩個,不過我只能大致判斷位置,卻不能夠知道他們長什麼模樣,應該不是什麼庸手。”
張賁往嘴裡丟了一片麻糕,又道:“不過我覺得可以動手了,已經確認的話,防止夜長夢多。”
古強道:“先不急。”
“你不怕他轉移?”
古強冷笑:“他的一舉一動,至少有六七批人馬盯着,他不敢轉移,也沒有地方可以轉移,而且大千世界對於他來說,是最安全的,至於他另外的東西在哪兒,就不得而知了。”
“你的意思是,現在有人也要下手?”張賁奇怪地問道。
古強點點頭,從架子上抽出一本烹飪書,然後從書架這邊傳到對過,張賁吃着南通麻糕,不着痕跡地將那本書接過來,然後古強說道:“這兩撥人是上頭偵查的結果,你看看情況,記住人。”
張賁翻了幾頁,將書塞在書架上,然後道:“記清楚了。這裡面有兩個人,我正月十五那天晚上交手過,高手。”
古強驚駭道:“那天的事情是你乾的?!雖然上頭壓的低調,不過還是露了蛛絲馬跡,我在那裡看過,你是不是拿坦克碾了他們?一片狼藉。”
張賁冷笑:“說好的,我怎麼幹,你給我兜着,出了事兒,我是不認賬的,反正沒有證據。再一個,我覺得時間差不多,就照我的方法來了,這麼拖下去,早晚要出事情。有人確實要抓耿精忠,這一點毋庸置疑。”
古強冷汗淋漓,輕聲道:“沒有完全把握,根本不好出手。”
“我管你?我一刻也受不了那條老狗做事喪盡天良!老子現在就想扭斷他的脖子,然後把他從三十層樓上扔下去!”
張賁厲聲說道。
他嘎吱嘎吱地嚼着南通麻糕,好一會兒,袋子裡的東西就被吃的乾乾淨淨,許久之後,竟然是出去,然後將袋子給福利社的營業員看了看,給了錢,找零就走。
出去後,戴上墨鏡,小長安車上,四腳蛇趕緊給他開了車門,張賁上了車,四腳蛇點頭哈腰道:“正南哥,進去這麼快就出來了啊。”
張賁摸出兩包浦江白香菸,然後將一包麻糕放在車子上,道:“四腳蛇,這邊黑市你熟嗎?”
四腳蛇眼珠子一轉,道:“熟熟熟,我打小兒在浦楊區長大,對這裡的行市清楚的很。”
張賁去了耿精忠下面,算是換了碼頭,四腳蛇本來灰心喪氣,卻不料張賁說是要個跟班,就從唐文浩那裡要走了四腳蛇,如今算是開開車,打打雜什麼的,每個月張賁也讓他支應個五千八千的,他也是樂的清閒,反正油錢翻兩番去永亨公司報銷,下個館子拿了發票照樣報銷,他是比較快活的。
以前跟唐文浩混,一年能有兩三萬就偷笑吧。
論起來,這中海本地的混混,其實是不行了,沒有外頭來的狠,不過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是樂的輕鬆,也覺得跟着正南哥混,總算是有點人樣兒了。
“正南哥客氣了,客氣了。”
四腳蛇人瘦了些,叫他四腳蛇,是因爲他長的確實有點不像樣,臉太長,一雙眼珠子吊着,怎麼瞧怎麼傻。
鑽營又不會,手藝又沒有,只好偷雞摸狗。
張賁給他發了一支菸,四腳蛇小心翼翼地將煙接過,然後扣在耳朵上。
張賁說道:“幫我搞點傢伙。大黑星三把,花生米只管多里弄。多的鈔票歸你了。”
張賁從身上掏出一疊錢,拍在前面,四腳蛇愣了一下,心頭一跳,小心地問道:“正南哥,不是我多嘴,現在查得嚴,這大黑星真要弄,被查到了就是要吃官司的。”
四腳蛇倒不是擔心自己,他這是在擔心張賁呢,張賁沒飯吃進監牢,他就喝西北風去啦。
就他這樣的垃圾東西,誰都討厭。
張賁笑了笑:“放心吧,我還沒那麼容易被黑狗弄進去。”
四腳蛇哎了一聲,點點頭,然後指了指鈔票:“那正南哥,錢我就收好了。”
“拿着吧。”
張賁點點頭說道。
這回纔開着車子走掉,張賁他走掉好久之後,古強在轉到張賁原來的位置,拿起那本烹飪書,對營業員說道:“這本書多少錢?”
“二十五。”
“這麼貴?不要了。”
說着,將書扔到一旁,也是從衣服上拿起一副墨鏡,戴上之後,出了門,外頭太陽倒是暖洋洋的,他穿着黑色的棉衣,看着遠去的車子,心中暗道:這小子辦事夠黑的,老子堂堂警校高材生,竟然到了這種地步,艹,管他孃的,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李長明再見東方剛的時候,兩人都是愁眉苦臉,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房間裡傳來了鋼琴聲,是女兒在那裡練琴,好一會兒,東方剛纔對李長明說道:“老李,今天過後,你我可能就要捲鋪蓋滾蛋了。”
“我還有最後一條線。”李長明頹然地說道,“總得讓人家有條退路。”
東方剛無奈道:“他聯繫你沒有?”
“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不知道現在什麼狀況。”
兩人都是嘆了口氣,突然幽幽道:“這難道就是正不勝邪?”
抽了一口悶煙,房間裡的鋼琴聲戛然而止,房門微微地打開一條縫,裡頭一個倩影看着外面,然後又迅速關上。
晚上,張賁將虎大高和陳明亮叫上,一人一把大黑星,還有六個備用彈夾,真是夠誇張的。
四腳蛇看着他們三人,有些膽怯。
張賁摸出五百塊錢,遞給他:“去買兩雙棉鞋給你孃老子帶去,你還像個做兒子的嗎?”
四腳蛇搓了搓手,看着張賁,懦弱道:“正南哥……”
“拿着,滾吧。”
四腳蛇哎了一聲,接過錢,竟然真的是上了小長安,開着就走了。
張賁見人走後,才道:“今天晚上,有人要對舌頭下手。我們的策略就一條,先保後殺,等他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咱們就可以輕鬆控制他。懂我意思吧。”
虎大高問道:“來多少人?”
張賁拿出一隻馬克筆,蹲地上,三人彷彿是在那裡數螞蟻似的,張賁畫了畫模擬圖,然後道:“可能會有走江湖的高手,近身實力很強,你們不要出手,全部交給我。”
兩人點點頭,他們雖然也是精兵出身,可畢竟近身廝殺不如那些走江湖的強悍之輩,這本來也不是他們的強項,張賁攬過去,也是正好,說開了,到時候施展手段纔有針對姓。
張賁眼神嚴肅道:“我估計,今天晚上,就是一場大火拼。警察局局長李長明已經被叫道市裡去了,現在留守的幾個頭面人物,恐怕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貨色,現在就是各家看各家的手段。”
“白天我看到裡頭一樓起碼有六十個人,有十個帶了傢伙。”陳明亮對張賁說道,然後又道:“二樓三樓都不同佈置着人,場地已經清空,想來也是有所準備,看來是有人放出了風聲,都是憋着火氣。”
張賁冷笑道:“風聲嘛,總歸是有人放的。”
虎大高見張賁這麼一說,頓時心頭一寒,顯而易見,這始作俑者是誰,已經是一目瞭然了。
林文彪被古強吩咐了,他也不得不幹,最重要的是,古強承諾事成之後,他的那些底子乾乾淨淨清清白白,他跑到千里之外絕對沒人認識他。
這個保證,讓林文彪很是心動,也很嚮往。
混江湖的人,只要有了兩三年,甚至只要一年半載,就會嚮往太平曰子。
打打殺殺?電影看多了。
“問題不是那些樓下的。”虎大高皺眉說道。
張賁將圖案亂七八糟地劃了劃,道:“不錯,主要就是518裡頭的問題,想必你們也發覺了,那裡面,有東西,而且還非常的厲害。”
虎大高判斷道:“我估計應該是三到五把,上限還可以加,但是實力很高,我沒有看出他們的位置,而且有些地方,太詭異,不知道是不是佈置過的。”
“你們那天坐的地方不對,看不到全貌,我是掃了一遍的,大體上,恐怕安放二三十隻狗子都沒問題。”
張賁獰笑了一聲,又道:“不過這一點不怕,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可以進518而且不會有問題,這就足夠了。”
虎大高點點頭,三人起身,打了個車,前往大千世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