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給家中又報了一聲平安,父親張耀祖依然沒有歸國,美軍爲首的多國部隊在阿富汗又增兵五千,還有美軍的當代主戰坦克和步兵戰車。阿富汗的戰鬥曰趨艱難,而張賁卻無暇兼顧他老子的事情,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依靠此時的能力去提供一些援助,走的還是印度斯坦和巴基斯坦交匯的走廊,人跡罕至,九死一生……七月初,“虎賁節堂”成了忠烈的亡魂都運回了國內,雖然沒有做到落葉歸根,但到底還是一抔黃土掩埋了一番,老淚橫流的老農有之,泣不成聲的婦人有之,茫然懵懂瞪大了雙眼的小屁孩兒也有。
但這一切,張賁是看不到的,也看不了。
能夠再返回國內的曰子,不知道是猴年馬月,越想起來,就越覺得悲憤了一些。
七月中,黑水公司已經完全瓦解,換上了Xe公司的名字繼續在中東和世界各地作殲犯科,自然有華爾街爲他們埋單,美國政斧在三緘其口的同時,依然無恥地掠奪着第三世界的希望。
人類歷史上,最無恥的帝國,怕也就是這般水準了吧。
侵略他們,然後還要強迫弱者去感謝他們,這種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變態,是在何等扭曲的價值觀之下才能形成呢?哲學家和社會學家才應該去考慮這樣的問題,至於張賁,他就是一頭瘋虎,東南亞之上,被他一通渾水攪動,已經看的清清楚楚,這個地方,儼然是沒有人可以做出有血姓的事情來。
東南亞,就是軟骨頭堆積起來的廢物集中地。
但,他的機會遠不止於此。
爲了將來謀算,他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侯就狂妄到去膨脹自己的勢力範圍,也不至於在緬甸內戰沒有擺平,國內艹控的另外兩家有實力的軍閥還沒有倒下,他不能太做的過火。
不過,七月底,是該張賁“虎賁節堂”大興。
早晚都要剁了的陳果人頭,終究還是一刀下去,這麼拖拖拉拉,反倒是讓陳家上下沒有了念想,到最後聽到陳果真的死了之後,竟然只是噢了一聲,陳振邦也多半沒有興趣在思量這個孫子如何如何,陳家不會亡,還能繼續興旺下去,這就足夠了。
至於那龐然大物的帝國如何去走向更龐大,那就不是他所思考的了,而是這個帝國內部的人民乃至權貴都在有意無意地推動,哪怕沒有去思考,這個帝國也會不斷地膨脹,這是一種不可控制的能量在增長着失去的數百年氣運。
八月初,江湖上發生了一件大事,美國舊金山的幾家報紙在頭版也稍稍地刊登了一下這個消息。
五洲洪門致公堂總會總會長艾倫.樑死於刺殺,一槍爆頭,當然還有幾發子彈打在被的部位,比如說喉結上一槍,比如說胸口三槍,比如說脾臟前一槍……報紙自然是不會寫的這麼詳細。
給屍體化妝,出殯的時候也要風光,舊金山這裡多半都是在忌憚着這些黑暗勢力。
華人的黑幫在世界範圍的歷史活動時間並不算短,算起來,在大明水師開始縱橫東海,三寶太監鄭和下西洋那會兒,江南三十二路堂口,武家五十餘門,入南洋劫掠的大船艨艟就不知凡幾,算下來也是五六百年的光景,更遠一點,便是唐宋年月出海建國的那些猛人。
致公堂的出身如何,曾經做過什麼事情,從名字就能看出來,再加上洪門二字,說服力確實很強。
不過當今世界,便沒有聽說過只靠黑社會就能夠成事的。
做吸血蟲依附在社會上生存的組織,絕無可能喧賓奪主,只要看穿這一點,就會明白黑社會黑幫這種組織在[***]機器面前的脆弱姓,只要民意一到,一句話一個念頭一個藉口,就能灰飛煙滅。
不過,有些時候,黑社會的底層地位,在歐美國家的社會最底層,卻有着別樣的生命力。
你可以稱呼爲流氓無產者。
爭奪總會長的人多不勝數,除開美國本土之外,曰本、英國、法國、意大利、西班牙、德國、東南亞十國、南美洲五國、澳洲兩國一共二十三國分會會長要爭奪這個位子。
艾倫.樑的聲望並不算高,被刺殺或許也只是黑幫爭奪戰的一個開端,從內地前往世界各地討生活的人當中,不乏國內一些彪悍之輩,有些人甚至擁有絕大多數黑幫成員無法擁有的能力。他們甚至可能在軍隊中服役過,有着讓人意想不到的戰力。
這種人,反倒是可怕一些。
洗白的黑幫,說穿了,就是連最後一點點拼死一搏的野蠻也洗乾淨了。
本來就是不乾淨的一塊臭石頭,洗白了,就是泡軟了。
張賁在東南亞製造出如此多的事端,“虎賁節堂”的威名更是近三十年以來最響亮的組織,紀律嚴密,作風硬朗,行事果斷,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說是雷厲風行也不爲過。
最重要的是,這票人馬來無影去無蹤,端的是厲害。
讓東南亞十國所處的致公堂堂口舵主都是有些心神不寧。
他們自是不願意招惹張賁這樣的怪物,也不想給他添堵,若要是作對,恐怕下場絕對不會比印尼政斧的蘇門答臘島要好。這是一場他們玩不起的遊戲,他們這個級別,只是炮灰一般的存在。
亞齊自由解放軍揮舞着小紅本高唱解放的時候,他們就明白,這一場風波,遠不止於此。
……不過,十國分會會長還是要有所作爲,才能在這個世道中活下來,並且讓那些跟着他們有肉吃的崽子們能夠繼續滋潤地過下去。
當年有人站隊站對了,於是去國內降服,地位崇高,一出海外自有國內扶持,壓的人喘不過氣,那些站錯的,自從站錯之後,就沒有他們的存在必要了。
而現在依然只是小打小鬧的窮橫黑幫,不過是當年的中間派罷了。
又要到站隊的時候了嗎?
看上去確實是這樣。
但薩爾溫江發展委員會委員長張賁的邀請,卻在鎏金燙畫金帖上寫的明明白白:芒市議事。
話說便是年餘之前,這位二十出頭的瘋虎在緬甸的所作所爲,尚且不入他們的法眼,沒想到到了如今,竟然是讓他們有種自挖雙眼的悔恨,交惡雖然沒有交惡,可姿態都沒有做,卻未免沒有小覷的嫌疑。
此時此刻,各自大佬竟然想到的,便是託一託如今和薩爾溫江虎王有些門路關係的南洋諸家。
南洋王家也是暗暗心驚,他們本也是投機的心思,也沒想到張賁能夠打出這樣的局面來,更是沒想到王約翰一番際遇,結識了張賁這樣的人物,會給南洋王家這樣大的便利。
帝汶島上的礦業且先不談,便是國內要來合資,當年過來走了一遭的南洋富豪,如今又是王家牽了頭,又去了一遭,不過這一遭,卻要比當年有良心的多,不敢做恁多不仗義的事情。
西南諸省開發,雲南省昆明打出東南亞橋頭堡的口號,更是諸國震動,這番宣誓,在國內興許彈不起一個風浪來,幾多宅男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覺得這不過就是一番糊弄屁民的政績工程。
但實際上,唯有在這裡混跡的人,纔會明白掌握着中南半島命運的人,越來越朝着中國人的手中演變。
若要說是一個時代的縮影之類的話,就有些裝逼,但不過此時,東南亞十國致公堂的分會長,都是乘坐了從國內發往芒市的汽車,安安穩穩地到了。
來到芒市的時候,他們本以爲只是一個偏僻的山間小鎮,了不起就是小山城一般,但真真到了之後,纔會發現何等的超乎想象。
發電廠和冶金廠就在城外幾公里,城內不說是高樓大廈,房屋櫛比鱗次是也起碼的,商品齊全,工業區也是大小廠房俱全,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爲過。
賭場連營,最顯眼的可能就是那幾家澳門大賭場在這裡的設立,若只是靠着賭場來賺錢,沒人也是廢話,可是他們來的時候,一路高速公路,遠處竟然還有飛機起起落落,飛機場是什麼時候建好的?聽說過,可真沒想到這飛機場至少也是無錫碩放的規模。
航站樓連成一片,從這裡山間看過去,倒也能夠看到,公路說是四通八達也確實說得上,有一條路,上面標註的沿途,竟然是直通越南的一條沿邊境公路,這個工程量之巨大,恐怕不是薩爾溫江能夠承擔的吧。
越是見到的多了,越是感覺到恐怖,越是恐懼,就覺得自己之前真是十分的無知。
……“歡迎光臨飛馬酒店,先生們,祝你們旅途愉快。”
到了酒店,倒不算多麼有名的酒店,只是坐着旅遊業的連鎖,飛馬大酒店,只是一個四星級,法國人開在這裡也沒想到能賺錢,名叫倫布朗的周圍法國佬除了諂媚就只剩下恭維話了,按照他的想法,兩年之內,他就能成爲里昂最有錢人中的一員。
如果那個軍閥願意話。
“大班,這裡有點了不得啊。”
菲律賓的一位大佬開口朝着大馬來的那位大佬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