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雖然最近都是過渡篇,不過我也有用心寫啊。票票和收藏,有勞了)
到了威教授那邊的時候,他和威莉正在吃飯,午飯依然是炸醬麪,桌上還放着一具解剖了一半的屍體,威教授一邊吃麪條一邊拿筷子指指點點:“你看這人的額葉多大,威莉,我考考你,怎麼區分額葉增生肥大和天生的體積大。”
“威教授,您到底什麼心理素質啊!”陸蘇站在門口說。
“喲,我還以爲你們不來了呢……吃過了嗎?”
兩人捂着鼻子走過屍體邊,福爾馬林的味道太沖了,錦斷見到威莉,少不得又抱起轉一圈,慣例地打個招呼。
“威教授,您的配菜是腦漿?”陸蘇問。
“胡說八道,我配菜是黃瓜……院裡新來一批貨,我們試驗室分到一個。”
“啊?貨,什麼貨?”
他用筷子指指桌上的屍體,那屍體的皮膚皺得像紙一樣,大概是先泡福爾馬林又冷凍的結果。陸蘇聽說醫學院裡的福爾馬林池子裡漂着一大片死人,用的時候就拿勾子勾,好像船家用篙把漂到江心的船撈過來似的……搞醫學的人真是心寬啊!威教授雖然是腦科學家,但好像也有臨牀醫師的資格證。
錦斷捂着鼻子湊到屍體上看:“啊呀,人的腦子像豆腐一樣啊!好像核桃哦……爲什麼我宰人的時候腦漿能流出來呢?”
“活體的腦是很軟的,另外有大量顱液。”威教授解釋道,同時用筷子指指點點,“藝術家把人體當成美,我們搞醫學的看人的內部也很美,你看,這溝溝回回多漂亮,真是造化之功啊!”說完“稀溜稀溜”吃一大口炸醬麪,好像那東西很下飯似的。
“這個豆腐要怎麼思考呢?”錦斷問,看她的表情是真的好奇。
陸蘇聽說過一些,說:“灰質也就是這些溝回是貯存記憶的,左腦管邏輯語言,右腦管形象畫面,我聽說用腦用得越頻繁,溝回就越深。”
“沒錯!”
吃完飯,威教授說要午休一會,讓威莉帶他倆去游泳池訓練。威莉挎着一個包包,錦斷問裡面裝的什麼,她仰頭答道:“水槍,水球,泳衣……”
“你去玩的嗎?”陸蘇吐槽說,“對了,威莉,我問你件事……你不要和你爸爸說,因爲我也沒什麼把握。”
“恩!”她用力點頭,擡着戴眼鏡的臉看他。
“像你爸爸這樣的研究,如果有資金贊助的話,能不能帶來收益!”
“什麼樣的收益?”
“比如開發什麼商品……你爸爸會拒絕這種活的吧,科學家是不是都比較清高呢。”
“不啊,要是能賺到錢,我爸爸也會很樂意的……他當過羣衆演員呢!演一具浮屍,導演給了他好多盒飯,而且早早就下班回來了。”
我怎麼覺得他是半路被開除了,然後賭氣偷了一大堆盒飯……陸蘇暗暗想,不過沒說出口。
“不拒絕就好!”
“蘇,你是準備贊助威莉的爸爸?”
“正在考慮!”
“哇,陸大哥要贊助我們了,好開心啊!我回去對爸爸說……”
“回來!”陸蘇一把扯住威莉的衣服,“說過讓你先保密的,而且第一我現在還沒錢,第二我把握不大……”
“這種事情還需要想嗎?”錦斷不解地說,“賺到錢,然後送給他。”
“你不明白。研究的經費一般都很高,要是單純地贈予,很難維持下去……而且我們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一年之後怎麼辦,十年之後怎麼辦?如果能有一個持續獲得贊助的雙贏辦法,就算我們不在,威教授也能支撐自己的研究……我覺得像他這樣的科學家是萬里挑一的,可惜卻總是過着清貧的生活。”
威莉似乎很有同感地點點頭。
“我還是聽不懂啊……”
“假如有這樣的辦法,讓楚兄來資助也行!”如果他告訴楚千雀,他一定會掏錢,就因爲這樣纔不願意讓他白白扔錢……腦科學要怎樣帶來收益,造補腦的保健品嗎?算了,還是等胖子那邊創收再說吧。
到了游泳池,威莉把加溫器打開,說是陪他訓練,兩個女孩先換了泳裝跳下去玩水球了。唯一算的上是幫助的是威莉在池沿裝了一個計時器,從水下也可以清晰地看見,每次上來之後只要按一下,便會歸零。
一開始滿腹牢騷,練了一會閉氣心情也得以轉換,滿腦子只有訓練的事情,根本心無旁騖了。有件事很奇怪,明明昨天已經達到兩分鐘,今天居然只能堅持一分半,身處水下時,隨着氧氣的耗盡,計時器上跳動的數字好像越來越慢似的,每分每秒都非常難熬。
兩點之後威教授跑來看他訓練的情況,這時陸蘇已經達到兩分鐘了,但每次上來都氣喘如牛。威教授說:“你發現了吧,僥倖到達某個極限,後來別說突脫,再想達到都困難……只有把極限變成尋常,才能突脫極限。”
“說的倒容易,做起來很難啊。”
“一點都不難,刻苦練下去吧!”
整整練了一個下午,陸蘇閉氣的極限時間極其艱難地推到了三分鐘。威教授說當人在水下憋氣時間過長時,四肢會停止供血,優先保證頭腦和心臟的活動,要達到這個狀態也不是件容易事。當陸蘇達到三分鐘的時候,發現手腳都是冰涼的,而且似乎失去了知覺一般……這是個讓人驚喜的感覺。
苦練一下午,夕陽落山的時候,幾人收拾東西離開。回去的時候陸蘇看着自己的手說:“妖體質真是不同尋常,人類很難辦到的事情,我一下午就完成了很多!”
“應該說是一階的體質纔對……”錦斷道。
“我明顯感覺到心肺的血管在拓寬,看來這種訓練是有收穫的!”這種漸漸變強的感覺實在是讓人興奮,“那個,你不打算修煉嗎?”
“我有我的辦法!”錦斷說,“對了,晚上我做飯給你吃,想吃什麼。”
“隨便吧……回去之後我弄一浴缸水來練習,這樣我就可以早點變強了。”
“不必啦!”錦斷說,“常言道,休息也是鍛鍊的一部分,晚上還是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天一亮就過來,苦煉一天好了。”
“嗚!”正在猶豫的時候錦斷又說:“今晚我們可以去電影院,聽說最近有好看的電影上映呢。”
“好吧,明天早點起牀來鍛鍊!”
錦斷像鬆了口氣似的,陸蘇察覺到,問:“你沒瞞着我什麼吧……”
“我哪有瞞你什麼,勸你休息一晚還不知領情,真是的!”
陸蘇沒有深究,後來才知道,錦斷和威莉串通好,一起對他撒了一個很大的謊……當然是個善意的謊言。
看着西邊火紅的落日,錦斷感慨一聲:“不知道老頭和蟲現在在幹什麼呢!”
說起來,老頭已經離開兩天了……
……
火車上,老頭看着平原上西墜的落日,一口一口地抽着煙,似乎在回憶什麼,眼神顯得很深沉。
晚餐是燒雞加二鍋頭,全是他自己帶來的,不過放在桌上吃了一半就擱下了。
對面那個剛上車的小夥閒着無聊,衝他說:“老先生,您也是去t城的嗎?”
“哎,是的。”
“哎,t城的小吃真好啊!狗不理包子、耳朵眼炸糕,吃了一次就上癮……老先生去那幹嘛,走親戚嗎?”
“恩,訪一個故友。”
“哦!”話多的人有時候很煩人,這小夥又開始吹噓自己去t城的經歷,說起那裡的民風百俗,說起那裡的掌故,好像巴不得有張t城的戶口本似的。
老頭吐了口煙,不屑地笑下:“小夥子,我去t城的時間比你還早呢。上回去的時候不記得是哪年了,就聽見有人在那吹牛……”老頭一邊模仿着t城的口音,一邊用菸斗指指點點,“你吃過洋白麪嗎?你坐過四輪電嗎?你喝過自來水嗎?你打過特律封嗎?”
年輕人大笑:“老先生,您真會說笑,那是哪個年代了,清朝末年的時候了。您活這麼大,不成妖怪了!”
老頭乾笑幾聲,果然和不認識的人說話,也只能說這點膚淺的話題了……不禁又懷念起千里之外的幾個沒大沒小的傢伙來。
刻意扮作平常的老者,老人和年輕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那個話多的傢伙突然扯到世界末日的話題上,問:“老先生,您覺得世界末日真會來嗎?”
“這個難說啊,又不是我說了算……假如要是我說了算,要來就來吧。”
“那豈不要死好多人。”
“現代的人吶,就是太貪心,你看那些珍稀物種,一個個都叫人給弄滅絕了!我看啊,還不如叫老天爺把人給教訓一頓,學得謙虛一點。”
“哈哈!”
他沉默下來看着窗外。世界末日?坐在對面的這個平凡人不會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老人要去t城啓動一個埋藏了幾百年的機關……
一座城市的毀滅,將是全體妖類起來抗爭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