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賓館的時候看看路,覺得這裡離秦家沒多遠,打車浪費了,而且又沒下雨,索性沿着街走過來。沒想到老天很給力的在半路給他送個大禮……那場陣雨就像天被捅漏了一般。
等他到了秦家,雨又神奇的停了。
“是我太笨。”李木又重複道,“方姐你讓開一點,我把身上弄乾。”
方媛不明所以,點點頭後退幾步。
‘呲~’李木就像桑拿房裡的石頭被人澆了一瓢水一樣,瞬間蒸騰的水汽逼的方媛又後退幾步,李木整個人都被水汽裹住,看起來倒有那麼幾分“仙氣”。
“這什麼東西!”身後突然傳來一人的驚呼,李木不可置信的轉過頭,這……真特麼的陰魂不散啊。
身後的人正是白驚鴻,他剛從廊後過來,就看見院子裡漂浮着一團白汽,吃了一驚下意識就要祭出法寶。
當那團白汽散開,露出李木無奈,痛苦,憤怒的臉,不過更多的是無語。
“是你!”白驚鴻眼中寒光閃過,手中也有寒光閃過,柳葉刀幾欲脫手而出。
靈堂中衆人聽見動靜都出來瞧,白儒成見孫子要動手,沉下臉呵斥道:“住手!你看看這是在哪,如此無禮成何體統!”
白驚鴻咬牙收起柳葉刀,轉身向秦家人鞠了一躬:“驚鴻無禮,請叔叔伯母恕罪……”
白儒成看了一眼表情豐富到難以言喻的李木,壓低聲音喝問:“剛纔怎麼回事!”
方媛聽見‘驚鴻’這個名字,眉毛一挑,似是想到了什麼,走到秦祺身邊附在他耳邊問道:“他叫白驚鴻?”
“是的,有什麼事嗎?”秦祺對這情況也是一頭霧水,然後就被神色凝重的方媛拉進別屋。
白驚鴻聽見爺爺的喝問連忙回答:“爺爺,這個人就是打傷我的兇徒……手段極其殘忍。”
“這事你大伯已經跟我說過了……暫且不提,你們雙方既然都受了教訓,無論有什麼事都先放到一邊。亡者爲大,你給我收斂點……”白儒成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這個孫子,衝動,做事不計後果,居然在秦家的葬禮上挑事。
說完轉身對秦華說:“實在抱歉,我的孫兒衝動了……還望秦家侄兒海涵。”
秦華見他搬出輩分壓自己,本就難看的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我不是家主,海涵輪不到我。”說着對看熱鬧的王務本行了一禮,請他進屋坐下。
王務本點頭示意,轉身的時候‘小聲’咕噥:“我孫兒怎麼沒衝動的見面就拔刀,咳咳……”
吱呀一聲,屋子的門打開,方媛也不知跟秦祺說了什麼,秦祺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白驚鴻,什麼話都沒說跟白儒成擦肩而過進了靈堂。
這樣的話,白儒成的面子就掛不住了,老爺子胸膛急速起伏,冷眼看着小院子的站着的兩人。
李木被他看得很不舒服,心想這老爺子也太糊塗了,白驚鴻這樣的人渣都能當寶貝教,差點沒忍住把他寶貝孫子做的醜事給抖出來。
可是李木不是白驚鴻這麼不知好歹的人,在這裡最好別鬧騰,秦家人的面子已經很難看了。
方媛衝他使了個眼色,李木連忙上前,隨方媛進了小屋。
“這個白驚鴻就是醫院那事……”方媛試探着問,她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有修養的世家子弟怎麼會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秦祺那樣的,李木凝神聽着屋外的動靜,白驚鴻也進了靈堂,應該沒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嗯,就是他,這種場合實在不好揭露他的真面目,而且白老爺子的態度還不明朗,說不定他會無條件維護白驚鴻,我要是貿貿然發聲……吃虧的肯定是我。”
方媛心事重重的說:“可是我已經告訴小祺了,他早就猜到白家是來提親的,按他的意思應該是不會答應。”
李木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他們已經說了提親的事?”
“那倒沒有,白驚鴻是二五仔,他爺爺可不是,做事還是分輕重的。”方媛壓低了聲音。
李木表情很奇怪,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面前的方媛,方媛雖然還沒進秦家的門,而且因爲老太太剛剛去世,近期應該不會舉行婚事,但是這處處爲秦家着想的態度卻表明了她的身份
這就是真愛嗎,李木下意識的想,即使秦祺曾經休了她,現在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撲進秦祺的懷中。
李木笑着說:“你在擔心什麼,怕秦書畫被嫁去白家嗎?”
“當然不是,這個人的太壞,秦祺已經有了防備,怎麼會把自己的妹妹推入火坑。”方媛雙手抱胸,皺着眉頭問道,“秦祺讓我問問你,你和白家有什麼仇怨,白驚鴻怎麼一見到你就要動手。”
李木定定的看着方媛,這句話她是完全站在秦家的角度來問的,而不是簡單的關心李木,或許是因爲秦祺不方便問,或許是因爲方媛自己想知道李木在兩家之間的矛盾能不能調和。
“是這樣的,白驚鴻覬覦的我的女朋友,曾經和我動過手,可是他不是我的對手……”李木把大概情況講了一遍,方媛很認真的在聽着,應該是要複述給秦祺。
方媛點點頭,舉步走出屋子,開門時腳步一頓:“那你得小心一點,這麼說的話,白驚鴻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如果有什麼事可以來秦家,秦祺會幫你的。”
李木苦笑着點頭,這最後一句話分明就是秦祺的口吻,借了方媛的嘴說出來。
他並不怕白驚鴻的報復,再過半個月左右,他的築基就完成了。
……
離開秦家的時候,李木沒有看白驚鴻都能感受到他怨毒的目光,他身旁的王務本轉過頭,白驚鴻模糊的身影就在秦家門口站着。
小巷內只有兩人的腳步聲,一個飄忽幾近無聲,一個沉重穩健,前方鬧市的燈光有點晃眼睛,身後的寂靜讓李木不由得加快腳步,想要快點融入那燈火中。
王務本低沉的聲音拉住了李木:“你在想什麼。”
“嗯?沒什麼,有點累。”李木楞了一下,下意識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