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河廣場紅色保時捷在一個角落停了下來,唐思琪關掉引擎,沒有立刻下車,而是將頭靠在座椅上,望着面露微笑的許子明,將一顆口香糖放在他的手裡,嘴巴一呶,自己嚼了起來。
許子明按動電鈕,車窗緩緩落下,一陣陣清涼的風兒吹在臉上,一股股薄荷香味也飄散過來。他拿起那塊帶有美女氣息的口香糖,輕輕剝去外包裝,像青娃捕食獵物一樣,將那塊糖捲進嘴裡,帥氣的眼睛再一次冒起了迷人的藍光。嘴巴在快樂的嚅動,吸取爽口的甜味,一股股清涼之風從舌尖冒出。他看着漂亮的女友,心裡有一種吃到“天鵝肉”的感受,一種勝利者的自豪,讓他撥起身板,眼睛有些迷離,有一種想“犯罪”的衝動。他慢慢將手伸向唐思琪。恍然間感到一雙大大的瞳仁在盯着自己,鼻頭與鼻頭的距離不過5釐米。他帥氣的臉騰的紅了,衝動未遂的他將眼睛瞪得好大,以此不被美女老闆的目光吞下。
“有什麼不對嗎?思琪。”許子明眼睛實在受不了,瞪得有些疼,相信用不了多久只定有液體流下來,那將是一件很糗的事。
“哦!真奇怪。”那雙美麗的雙眸還在認真的看,只是距離遠了一些。“子明,你的眼睛,怎麼會冒藍光啊。有點像歐洲人,可你的眼睛卻不是藍色的。還是黑眼珠白眼仁,沒有特別的,真搞不懂?”迷惑的目光再次掃在許子明的臉上。
“啊!不會吧?”許子明針扎屁股似的竄起來,頭當的一聲撞在汽車天棚上。他摸了一下頭,“好疼。思琪,別開玩笑,我又不是狼,眼睛怎麼會冒藍光,不會的。”他纔不信呢,自己身體有什麼異常自己會不知道、沒感覺。“就你想近距離欣賞我,纔想出這樣天方夜譚的瞎話,鬼才信呢。”他推開車門,拉着思琪一起跳下來。
波光鱗鱗海河,兩個身影暢遊在這古文化和現代建築相互溶合的藝術長廊裡,許子明和唐思琪邊走邊聊。不時被沿途的景色所吸引,駐足觀望,感受其間濃厚的文化底蘊和特有津味建築風格。
“可以嗎?”許子明拿出手機,準備給女友拍幾張照片。目光誠懇的看着唐思琪,有一種很期待的感覺向她襲來。
唐思琪晃晃頭,將一顆小石子拋向河中。“下次,我帶一個好數碼相機來,手機像素不夠,效果不好。”她委婉拒地絕了許子明美好期望。
“哦!沒關係的。下次,我帶數碼相機。”許子明心裡有了一絲小小的失落,美好的想象變成了泡影,“書桌上一時半會還不會有女友的照片,手機桌面也是遙遙無期了。哎!真是,小姑娘就是假矜持,都與本帥哥約會了,還這樣-----”
“心急吃不了熱炸糕,帥哥別灰心喲。”唐思琪推了一下許子明,“我說過的,現在還不到時候,我喜歡你是真的,否則,我會嗎?到這麼遠的地方和你約會,就是怕讓公司的人看到,在沒有真正的把握前,我不敢公開你我之間的關係,這事兒要是傳到我爸的耳朵裡,你猜會怎樣?嗯,想想?”她在一個小石椅上坐下,望着在撿石子的男友。
“嗯!會認我做女婿,會------”許子明的心墜了一下,的確沒有底氣繼續說下去。他們之間確確實實存在一條短時間不可能逾越的鴻溝,他突然感到有些自卑,手心有些冒汗,他第一次感到一個女孩兒對他的重要姓,他將小石子放在思琪的手裡,一隻手拉過她的右手,放在胸前。“思琪,你放心,我會盡自己最大努力,讓董事長認可我是他的理想女婿,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現在你說什麼我都聽,不就是來段‘地下情’麼,沒問題。是凡名人都是這樣的,你看劉德華在與朱麗倩沒公開戀情前,就說自己單身。一旦公開,那些女歌迷也只能接受。這就是一個心理壓力問題,我願做‘朱麗倩’。只要能永遠與你在一起,我做什麼都心甘情願,只要你經常出現在我的視野裡,聲音纏繞在我的耳朵裡,我就犧牲一下我的脆弱小心臟,支持你的計劃。嘻嘻~”
“壞蛋,又在胡說。”唐思琪情不自盡在許子明臉上啵了一下,“面試那天,我就發現你特能說,沒想到你還真能窮白話,趕上郭德綱了,平時話也這麼多?”她的身體沒有離開而是被許子明順勢摟在懷裡。
許子明將頭放在女友的肩膀上,摟着她纖細的腰,身體在搖晃着。“你說我是碎嘴子得了,喜歡說笑話也分地點、場合與誰在一起,不是與每個人都這樣的,要與喜歡的人才會‘胡說八道’。”兩人緊緊相依在一起,激動的心與海河裡的水一樣,在洶涌拍打着彼此的心房。
肖逸龍的突然造訪,讓唐建誠深感意外。他將手中的搖控器一晃,瞬間70寸液晶電視停止了工作,他摘下老花鏡,起身熱情走到藍眼睛面前。“孩子,什麼時候到的,你的父母都好吧?”拉起肖逸龍的手,“什麼時間到天津的,怎麼事先不來個電話,讓思琪去接你,快坐。小張啊,給逸龍泡茶,加幾個菜,我們爺倆今晚好好好喝幾杯。”
“不必客氣唐叔叔,我已經吃過了。家父、家母讓我替他們問您和嬸子好,思琪妹妹好。”肖逸龍說着生硬的中文,張開雙臂摟住唐建誠在左右臉上各貼了一下,以示西方人的傳統禮節,眼睛在四處收尋唐思琪。
這樣的禮貌讓唐建誠很是不習慣,拍了拍肖逸龍的背。“好、好,我們都很好,快坐。”
保姆小張揣來兩杯茶和二盤水果,放在肖逸龍的桌前,故意放慢腳步觀查這個藍眼睛說中國話的外國人。“先生,請喝茶。唐叔叔,我們還等小姐一起用餐嗎?”
“不了,我們先開飯。你去給思琪打個電話,說家來客人了,讓她早點回來。”唐建誠將一個火龍果遞給肖逸龍,“逸龍,這次來天津有事兒?還是------”他點起一支菸,看着這個中西結合的混血兒。
肖逸龍接過火龍果,扯去外皮咬了一口。“唐叔,我是專程來天津看您和阿姨還有思琪妹妹的,順便處理一下公司的事兒,我來好幾天了,一直都在忙,所以今天才登門看叔叔。怎麼沒看到阿姨和思琪?”那雙藍眼睛再次伸向客廳以外的房間。
“哦!你阿姨不在國內,去新加坡了。思琪可能是跟同學逛街了,一會兒就回來。我們先吃飯,然後再聊。”唐建誠看着狼吞虎嚥吃火龍果的肖逸龍,“這孩子不像吃過飯了。”
唐思琪推開家門時,看到小張正笑嘻嘻地往餐廳裡揣菜。“張兒,誰來了?”她換上拖鞋,拎着小皮包回到自己房間,小張放下手中的菜,悄悄跟了過來。
“呵呵~思琪姐,是一個‘外國人’。說話特逗,舌頭有點打不過彎來,尤其是那雙藍眼睛,深深的凹了進去,下雨都能存水。還有他的皮膚真的好白,比小姐你的皮膚都白,嫩嫩的像個剛去皮的雞蛋,我一看他就想笑。小姐,我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呢?”保姆小張將家裡發生的事兒全都禿嚕出來。
唐思琪脫去外衣,丟掉皮包,趴在牀上。“好累啊!死丫頭,不許再叫我‘小姐’我又不是‘地主’的女兒,聽起來彆扭。哦!張兒,都做什麼好飯了,我有點餓了,爸爸吃飯沒?破電話沒電,客人什麼時候來的?”她起來,拿出休閒服換上。在穿衣鏡前照了照,輕試淡妝向餐廳走來。小張跟在後面小聲兒回答思琪的問話。
肖逸龍聽到門響,見保姆跑去開門,就有些魂不守舍,眼睛不停地向餐廳門口看,脖子伸得好長,什麼也沒看到。只聽腳步,不見人進來。他輕輕地擡起了屁股,放下手中的筷子,要不是唐建誠在,他很可能走了出去。
“哈哈~逸龍坐兒,是思琪回來。她馬上就會過來,我們先喝一杯。現在蘇州的天氣還好?你家的生意怎麼樣?你老爸還玩股票不了?”唐建誠舉起酒杯,將肖逸龍走神的目光拉了回來。
肖逸龍重新將擡起的屁股落在椅子上,那隻酒杯當的碰在唐建誠的杯子上,那個剛剛坐下的屁股又立了起來,他看到了一身清爽靚麗粉色休閒裝的唐思琪緩步出現在餐廳門口,眼睛平淡似水,嘴角露出淺淺的笑,習慣姓的點了一下頭,沒有語言,有的是一種高傲的冷淡。他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思琪妹妹,你好。我是JACE!”將滿臉驚恐的唐思琪抱在懷裡。
唐思琪被抱得有點窒息,她用力推了一下雙眼冒着火光的肖逸龍。“肖先生請坐吧。”漂亮的臉蛋有點不是顏色,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父親的身邊,看都沒看肖逸龍。
唐建誠皺下眉,看着肖逸龍雙手一攤晃着頭,一副很尷尬的樣子站在原地,眼睛還是沒有離開唐思琪。他咳了一聲兒。“逸龍,來!坐下喝酒,你剛纔的英文名字叫什麼來着,叔叔還是第一次聽到。思琪也是第一次聽到,是嗎?”他用眼睛夾了下女兒,不希望肖逸龍太下不來臺。“思琪,你逸龍哥在英國生活多年,許多生活習慣都溶入英國元素,思想也比較活躍------”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這個圍,這個藍眼睛世侄讓他有些頭疼。
“哦,JACE!逸龍哥,你還是叫中文名字吧,我老爸聽不懂,或者你直譯傑克,別用倫敦音,這樣我老爸才感冒。OK!”唐思琪手指了一下椅子,雙手一攤,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