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開始和靈澈蘇接觸的時候,雖然這個人的一眉一眼都和女子很是相似,霍東流也是懷疑過她是女子,但就算靈澈蘇是女子,拿又怎麼樣呢,在霍東流的眼中,這一切都沒有什麼區別。
沒錯,一開始的時候,靈澈蘇是女子裝扮或者是男子衣裝,對於霍東流來說都是一模一樣而已,只不過是一套衣服的事情。
可是後來,尤其是這一次霍東流派去追尋靈澈蘇下落的人回報,有人在小河邊發現一名墜崖的男子時,他的心裡突然緊張起來。
尤其是那個人竟是靈澈蘇的時候,霍東流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想要趕緊見到靈澈蘇,不管不顧的一般。
所以,霍東流直接就命人將靈澈蘇安排在這家山莊裡面,連夜派人將這裡最好的大夫帶來給她醫治,還把自己的千年人蔘拿了出來。
可是到了最後,當霍東流聽說靈澈蘇的身體漸漸好轉的時候,他緊張的心也徹底鬆懈下來,也終於有時間想一想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是啊,他這個緊張靈澈蘇,到底是爲什麼呢?霍東流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問題。
霍東流也是想過,但他沒有想出結果,最終的答案也是勉強把他說服了,只不過是因爲自己曾經在靈澈蘇的手中吃過虧而心中不平罷了。
霍東流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但是那也是要分事情了。
當初霍東流可是幫助了靈澈蘇,卻沒有想到那隻不過是他們設下的騙局,爲了區區五千兩銀子居然得罪了自己還得罪了江湖中的那些小門派,靈澈蘇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現在如果靈澈蘇還想要對自己耍些什麼小心眼的話,自己是絕對不會繞過她的,所以霍東流也是下定決心了,這個靈澈蘇一定要在他的手裡好好的吃點苦頭。
“你說,你不是靈澈蘇?”霍東流終於開口了。
聞言,靈澈蘇趕緊擡起頭來,用力的點點頭,滿臉興奮的說道:“恩恩,我真的不是靈澈蘇!”
可惡,也許是因爲用力過猛了,靈澈蘇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疼,可偏偏霍東流就在她的面前,事情還沒有一個結果,她絕對不能在霍東流的面前展露出絲毫的弱點。
堅持住,靈澈蘇,你一定要堅持住!
又一次低下頭,靈澈蘇的雙手緊緊抓住身上的被子,只是希望霍東流能夠有事突然離開,天知道她是有多麼想要趕緊躺下,她的頭暈好想加重了。
再等下去,靈澈蘇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霍東流不緊不慢的問道:“那你是叫什麼名字?”
既然靈澈蘇想要和自己周旋,那自己就不妨和她好好的玩一玩,反正現在霍東流的興致已經被靈澈蘇挑起來了,她是絕對逃不掉的。
靈澈蘇本來都快要栽倒的時候,突然聽到霍東流的問話,頓時就有了一點點的精神,卻偏偏就被這個名字給問住了,“名字,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叫……青瑤……”
話還沒有說完,靈澈蘇就直接往牀上一躺,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因爲太過突然霍東流也是立馬站了起來,隨即又心中懷疑是靈澈蘇故意使出的手段,站在那裡一直在注意着靈澈蘇的一舉一動。
此時此刻的靈澈蘇是徹底的失去了意識,她的頭很痛,很暈,不想說話,渾身都沒有力氣,甚至連對外界做出反應的心思都沒有,她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覺,誰也不要打擾自己。
等了一會兒,靈澈蘇是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霍東流大步走到她的身邊,盯着她的蒼白臉頰看了一會兒之後,回頭對着房門外大聲喊道:“來人!”
站在外面的大夫趕緊進來,對着霍東流剛剛要雙手抱拳,卻被他一把抓住了後衣服領子腳尖點地的便來到了牀邊。
“看看她是怎麼了!”霍東流將大夫扔到牀邊以後,轉身就往外面走去。
這個靈澈蘇平時見她的時候不是挺生龍活虎的嗎,怎麼落了一次水之後就變的這麼柔弱,還居然會暈倒了。
一想到靈澈蘇剛纔看自己的樣子,霍東流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嘴角居然勾起了一絲微笑,可是轉瞬即逝,他的臉色又變得無比冷酷起來。
“將這個院子看護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入,更不許裡面的人出來,聽明白了嗎?”霍東流站在走廊的盡頭,對着看護這裡的護衛說道。
“是!”十幾名護衛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已經將近十天的時間了,所有人都在那條河的上下游尋找了不下數十次,卻只找到了一些馬車的殘骸,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那個老人的身影。
霍東流所奇怪的就是靈澈蘇和那位老人的身份,對於老人他一直懷疑老人是一個退隱江湖的怪人,霍東流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懷疑的人,但還是需要印證一下,沒有找到老人的下落,一切都無從展開。
回頭看了一下靈澈蘇所在的房間,霍東流轉身便往外面走去。
凌霄山莊在十年前開始動工,經過三年的時間建成,耗資巨大,聽說裡面的精緻十分迷人,甚至堪比皇宮。
當然了,這一切只不過是謠傳,因爲沒有人知道這座山莊背後的真正主人是誰,也沒有人見過這座山莊裡面有什麼貴客來臨,一直以來,凌霄山莊就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但是這並不代表凌霄山莊與世隔絕,聽說一直都是有人在打理,管家下人一應俱全,在一個園子裡面還種滿了紫薇花。
每當紫薇花盛開的時節,在當地的乃至京城各個達官貴人的府中都會接到凌霄山莊主人的邀請函。
邀請函是管家派人負責發送,而主人卻是從來都沒有露面。
邀請函無非是說讓府中的老爺夫人或者小姐前去賞花飲茶,言辭誠懇,卻沒有主人的出面,多少是有點目中無人的。
第一年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前往,第二年的時候聽說有一些普通的公子小姐因爲已經定親,隨即便三五成羣沒有通知家人就偷偷一起去了,去過之後完全被裡面的景緻給迷住,回來之後大肆宣揚。
到了第三年的時候,已經可以見到凌霄山莊的大門前停靠了數十輛馬車。
夫人小姐老爺公子們紛紛前往,就是爲了一睹那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的凌霄山莊的紫薇花。
但是每一年的紫薇花園都是和去年有所不同的,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理所應當,讓人置身其中無法自拔,流連忘返。
當然了,進去之後也不單單只是爲了讓他們賞花吃茶那麼簡單,如果對山莊主人沒有什麼好處,又怎麼會白白付出呢。
第三年的時候,一些達官貴人親臨凌霄山莊的消息便被人在京城乃至各個地方散播開來,同時也傳出了一個消息,凌霄山莊的主人在什麼地方開了一傢什麼店,正在做什麼生意,全都被人知道了。
既然如此,凌霄山莊的主人既然能和京城的高官有所交往,想來定是有什麼能力,與之做生意肯定是穩賺不賠的。
同樣的,那些高官貴人們自然也是想要把自己的手伸進生意場上賺取利潤,而凌霄山莊的主人正好能代勞,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漸漸的,前往凌霄山莊欣賞紫薇花變成了在那些達官貴人之間最是喜歡的事情,而官場中的黑暗交易,也全都由凌霄山莊來掌控。
凌霄山莊的管家,是一位年紀大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看起來慈眉善目,心地卻是精明算計,凡是經過他手中的交易,能榨出一點是一點,反正到了你的手裡,也會有點利潤,但絕對不會讓你發大財的。
當然了,如果沒有什麼大利潤,那些小心小氣的大老爺們也不會把自己的錢全都交給那位管家來處理,所以,管家自然是會給他們一個可觀的回報。
具體的操作流程誰也不知道,甚至就連凌霄山莊裡面的內部人員都不清楚,唯一清楚前後走向的,也只有凌霄山莊的管家,陳叔。
也是因此,那些官場上的大老爺卻是對陳叔還有凌霄山莊越加的信任起來。
陳叔會把那些大老爺暗中收受的黑錢賄賂全都變成正當理由得來的利益還給他們,甚至還可以因此而得到更多的回報,不管是誰,都會笑逐顏開的。
畢竟,沒有一個人是誰討厭錢的。
那些大老爺們每一次來或是結伴而行,或是拉攏新人,但是絕對的可靠,誰也不能出現一點差錯。
當然了,陳叔也會對他們暗中調查,只要出現一絲紕漏,所有的交易全都會半路終止,把所有的線索全部銷燬。
因爲交易流程很是複雜,而熟知流程的人也是有各自的崗位,他們各司其職誰也不許也不會打聽別人的工作事宜。
如果有人暗中調查,不出一天的時間就會被人舉報,被抓住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的身影了。
當然了,如果真的出現了有人暗中調查凌霄山莊的事情,不用陳叔自己出手,那些官場上的大老爺就會暗中阻撓,誰讓他們意圖切斷大老爺們的搖錢樹呢。
到了現在,凌霄山莊的名聲是越來越大,而那些官場大老爺們和陳叔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好,現在每年前來欣賞紫薇花的大關貴人也是數不勝數,可凌霄山莊的地界就是大,從來都沒有讓人感覺到有一絲擁堵的感覺。
靈澈蘇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只要他踏出這個房門往前面走上數十步,只要上了對面的牆頭,就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紫薇花。
自從那天之後,霍東流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靈澈蘇的面前,而靈澈蘇也是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事後霍東流也是曾經問過那位給靈澈蘇醫治的大夫,大夫只是說靈澈甦醒來後情緒過於激動,本來就沒有養好的身體經此一鬧,只會更加的嚴重,本來只是需要十天就可以養好的身體,現在就要變成一個月了。
但是大夫也是告訴了霍東流一件讓他心神不定的事情,靈澈蘇會什麼時候醒來,誰也不知道。
“誰也不知道,你是大夫難道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嗎?”霍東流是沒有耐心的,對於給不了自己準確時間的人,他也絕對不會留下。
霍東流語氣中的凌厲,讓大夫嚇的渾身一顫,可他也是沒有辦法,本來靈澈蘇好好的,只不過是讓她和霍東流單獨在一起呆了一會兒,只是呆了一小會兒,這個姑娘就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絕對不能怪自己的醫術不精。
再說了,霍東流這個人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心底發寒,更何況是一個大病初癒的小姑娘,見到他又是大喊大叫又是磕頭求饒,不管是換做什麼樣的人,身子都會受不了的。
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管看誰都好像是人家欠了他很多錢一樣,怎麼能不把人嚇到呢。
“這位公子,那位姑娘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老夫倒是想要好好的問問你,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讓她變成了那個樣子呢?”大夫也是膽子大了,爲了病人着想,也爲了自己能早點回家,他只能放膽一搏了。
面對大夫的質問,霍東流擡起頭來,雙眼冷冽,好似一把利劍隨時都會刺穿大夫的脖子一樣。
那樣的眼神,讓大夫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不敢再胡言亂語。
站起身來,霍東流目光緊盯着大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霍東流的每一次的靠近,都會讓大夫的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可他的身後卻因爲害怕而汗流浹背,還沒有到酷暑時節,大夫就一陣頭暈眼花,站立不穩了。
“我請你來,是讓你看病的,你知道嗎?”霍東流沒有多說,只是這一句話,就已經足以凍僵夏天的烈日。
大夫不敢出聲,只好乖乖的用力點頭,雙手顫抖的舉了起來,低聲說道:“老,老夫知道了。”
直起身子,霍東流居高臨下的看着大夫,冷冷的說道:“那你就下去吧,記住,沒用話別說。”
大夫都準備離開了,再聽到霍東流最後一句的威脅,頓時嚇的雙腿一軟,如果不是扶住了身邊的桌子他真的要癱軟在地上了。
一邊點頭,大夫一邊全身搖擺着往外面走去,千不該萬不該,他真不該得罪這個不是人的人啊。
這是爲何啊,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這一路上,大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過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