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山會戰!
那個凝聚了盧植多少心血,做過多少籌謀策劃,卻最終未能實現的彈汗山會戰!
薰俷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雖然徐庶認爲,此時進行彈汗山會戰的時機還不算非常的成熟,但是他真的等不及了!
已經拖延了太久的時間,盧師若在天有靈,恐怕也難以瞑目吧。
關中需要一個非常穩定的發展環境,而這個穩定,需要展現出極爲強大的兵力。
不管關中是否真的很強大,可至少要讓關東諸侯這麼認爲。
所以,董俷這一次是私下裡決定,要進行會戰。這也是賀齊與臧霸前來的原因。
這會戰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和連好像受驚了的兔子,把兵力陳列在彈汗山以西一線。這雖然會造成他東部鮮卑地區的兵力空虛,但實際上此時的呂布和袁紹,都沒有心情來顧及什麼鮮卑。至少從目前來看,鮮卑草原的東部,是安全的。
如何突破防線,直撲彈汗山?
這是董俷他們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如果強行攻擊,也不是不可能解決鮮卑人。可問題就在於,那樣的損失太大了!
所以,一連好幾天,董俷都和徐晃等人,在府衙的書房中密談。
這一天,董俷與賀齊等人在書房裡討論,參與討論的人,還有龐統和田豫兩人。
趙雲和四大護衛,親自擔當警戒,書房外三百步範圍內,是森嚴至極。
“主公,那和連不是傻子!”
田豫對於鮮卑人還算是有些瞭解,畢竟是生活在幽州,自然清楚鮮卑人的習性。
“這些馬上蠻奴,可以說是全民皆兵。鮮卑自檀石槐以後,共分爲三個部分。東部的槐頭、素利、闕機、彌加等部,共有二十餘邑。人口接近八十萬之多……西部雖已經被我們平定,但扔有中部的柯最和闕居兩部存在,亦不可小覷。”
賀齊咬牙切齒道:“我有乞活軍十三萬,加上徐將軍的解煩軍,當能湊足二十萬之數。”
“可問題在於,和連從槐頭等地調集來了兵馬,並將中部草原贈送出去,加上他本部人馬。當能在短時間內調集出二十萬控弦士。賀大人,我毫不懷疑,您和徐將軍手中的二十萬大軍可以擊潰對方,可問題在於。和連還能抽調出十萬,甚至於更多的兵馬……莫要忘記,蠻奴是遊牧族,全民皆兵。不分男女老幼。”
賀齊對鮮卑的瞭解,顯然沒有田豫的深刻。
薰俷突然說:“這一戰關係到鮮卑的未來,也關係到我大漢未來三百年之邊地安寧……我們明白這一點,想必那和連也一定明白吧。硬拼絕不是辦法。而且我們就算能打敗了鮮卑,也必須付出慘重地代價。而這種代價,絕非我所希望看到。”
田豫點頭道:“所以。如今之計。唯有設法調動起鮮卑大軍。最好辦的辦法,就是令其羣龍無首。”
斬首嗎?
聽上去的確是非常的誘惑人。可實施起來,卻不容易。
薰俷等人都沉默了下來,思索着如何執行這斬首的方案。可就在這時候,趙雲卻闖入了書房。
“主公,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
“小姐,小姐在外面和人打起來了!”
這一句話,頓時令董俷失去了方寸,也顧不得在討論什麼方案,事實上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妥善的反感,還是先去看看女兒再說。那小丫頭,怎麼和人打起來了?
薰俷既然起身,那其他人自然無法在商討下去。
這段時間來,賀齊徐晃等人算是知道了,那位董家的大小姐,可是薰俷的**。
早有人爲董俷牽來了戰馬,並備好了雙錘。
薰俷跳上獅鬃獸,一磕馬肚子,去“阿醜,走!”
獅鬃獸唏溜溜一聲暴叫,立刻撒腿狂奔。在董俷地身後,四大護衛,連帶着趙雲,已經策馬揚鞭,隨着董俷就追了出去。
按道理說,董節是不可能吃虧的!
身邊有典滿牛剛陪伴,還有十名技擊士相隨,普通的打架,怎麼可能會跑來報信?
唯一的可能,對手很厲害!
但是在朔方這地方,誰又能比她董大小姐更厲害呢?
在趕赴爭鬥地點地同時,董俷向前來報信的人詢問:“小姐怎麼會和人打起來了?”
“主公,是一羣身穿蠻奴服飾的傢伙……小姐今天和典將軍他們出去玩耍,可是不想碰到了那些傢伙。爲首的一個人,出言調戲小姐,還要搶走小姐地戰馬……”
薰俷一聽這話,可真的怒了!
薰節的戰馬,在漢安軍裡面也許真的算不上什麼好馬,可那是董俷送給女兒地禮物。
調戲了董節,還敢搶馬?
那些傢伙難道不想活了,也不打聽打聽,董節是誰的女兒!
心裡面這一怒,董俷擡錘輕輕一點獅鬃獸的臀部,那意思是說:老夥計,再快點!
獅鬃獸今年是剛過了二十歲,正是在那巔峰地狀態之中。
和董俷在一起了整整近十年地時間,還不算上當初在牧場時地那一段歲月。
人馬早已經心念相同,董俷的一個動作,獅鬃獸阿醜立刻明白了其中地含義,在極速奔跑中猛然再一次加速,如同風馳電掣一般,就衝出了朔方城的大門。
典滿正怒吼着,和一員小將戰在一處。
那小將的年紀大約在十**歲的模樣,姿容雄偉,極是英俊。
身穿鮮卑人常使用的服裝,內襯唐猊寶鎧,腰繫獅蠻帶,掌中一杆方天畫戟。
**一匹青驄獸,和典滿打得是難解難分。
鬥場兩邊,一方是董節和牛剛,除了十名技擊士之外,還有二十名護衛列陣守衛。
而另一邊,有大約一百名騎士。
清一色的黑鐵甲,頗有些類似於董俷的巨魔士裝束。但明眼人能看出,那不過是模仿。
按道理說,典滿的武藝不差,而且力量驚人。
一對青銅錘上下翻飛,和那小將打得是難解難分。
薰節氣得小臉通紅,在本陣中大聲叫喊:“阿滿,打死他,不要放過這個登徒子。”
牛剛嚇得是勒住董節的馬。小心翼翼的守護。
薰俷趕過來的時候,那小將正使了一招挑斬,大戟從重重戟雲中猛然幻化出一道冷幽寒芒,自斜下方斜撩而起。端的是詭異非凡。典滿的招數,顯然使得老了,眼見着那小將地方天畫戟襲來,卻沒有慌張。左手錘一壓,右手錘砰的點出。
這叫做
,和那一招挑斬,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薰俷趕到。兩人正好兵器相交,只聽鐺的一聲,兩匹戰馬同時後退。不停的踏蹄。搖頭擺尾。
“小滿。讓開!”
薰俷根本沒有看清楚那小將的模樣,心裡面正壓着火呢。見典滿打不贏對方。厲喝一聲,縱馬就衝了過去。
典滿聽到董俷的聲音,下意識的撥馬跳開,讓出了一條路。
薰俷聲到人到,“小賊,接我一錘!”
獅鬃獸好像飛了起來一樣,猛然騰空而起,足足躍起了有半人高。薰俷猛然在馬上長身力氣,雷錘破空,氣流自錘上的孔洞流動,發出了一種刺耳地銳嘯聲。
那小將忙擡戟相迎,鐺……
一聲巨響,伴隨着戰馬唏溜溜的長嘶不停。
小將**的戰馬,機會承受不住那迎面而來的如山巨力,噠噠噠向後連退數步。
薰俷原本半眯縫着地細目,卻在這時候突然間的睜開了!
“小子,不錯,能接我一招震山錘!”
可以看出,那小將接下董俷這一招震山錘,已經是非常的吃力。可是那天生的傲氣,卻不容他嘴上有半點露怯。強勒戰馬,雙手微微地顫抖,方天畫戟猶如雞卵粗細的戟身,微微有一些彎曲……亦忍不住道:“打了小的,老的來了嗎?”
那卓爾不羣地孤桀高傲氣質,令董俷細目又眯縫起來。
方天畫戟,唐猊寶鎧……
若是在跨上赤兔馬,頭戴束髮金冠,插上稚雞翎的話……活脫脫就是那呂溫侯。
這小子……
薰俷正在思忖,後面的董節卻不願意了。
“爹爹,不要放過了那登徒子,他剛纔,他剛纔……抓住他,女兒要好好抽他一頓。”
那鐵甲騎軍作勢想要衝鋒,可是這草原上從四面八方卻響起了號角。
一隊隊鐵騎殺出,瞬間把鐵甲騎軍圍困起來,那小將臉色一變,也有些驚慌了。
不過,驚慌卻只是在一剎那間。
旋即恢復平靜,冷笑道:“怎麼,老地出來了,還準備以多打少嗎?”
那話語是狂地沒邊,趙雲怒喝一聲:“小賊,不用主公出手,我就能把你收拾了。”
薰俷猛然舉錘,示意趙雲等人莫要輕舉妄動。
“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來自何處?爲何出現在這裡?”
“要你管……”
小將地語氣還是很狂,但是這氣勢卻比先前略有些不足了。
說實話,這小將的年紀,可能和董俷差地還不到十歲,但是董俷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他的來歷。若是那個人的兒子,我叫他一聲小娃娃,倒也不算是過分。
“娃娃,莫要激將,你那鐵甲軍根本不足以依持……至於你,雖有點本事,可還不放在我眼中。如果是旁的事情,我也懶得和你計較。但你欺負了我的女兒!”
薰俷細目睜開,聲音陡然冷戾起來。
“若你等抵擋我三招,我就放過你……若是連三招都擋不住,就乖乖的跟我回去,我自會派人通知你的父親。”
“呸!”
小將被董俷這一番話,說的是惱羞成怒。
沒錯,你的確厲害,比剛纔那使錘的傢伙,厲害百倍。可就算是我爹,也不敢說三招內拿下我……難不成,你比我爹還要厲害?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麼是高手。
小將二話不說,縱馬衝向了董俷。
方天畫戟撲棱棱一抖,一招青龍獻爪,直刺董俷。
薰俷笑道:“娃娃,我先讓你三招!”
說着話,獅鬃獸猛地跳步閃開,那小將的一招可就落空了。
“若是這一招加上些旋轉,只怕威力更大……怎麼,你爹爹沒有教過你如何用戟?”
換個人,也許能聽出些端倪來。
可那小將卻被董俷的輕視給氣得三尸暴跳,七竅生煙。二馬錯蹬時,一招反手戟,朝着董俷就掃了過來。哪知薰俷連看都沒有,只是一催馬,呼的提速起來。
“太慢了……娃娃,沒有吃飽飯嗎?”
“呀呀個呸,醜鬼,你太囂張了……看戟!”
小將撥轉馬頭,再次衝向董俷。
“架勢十足,不過這神韻……呵呵,看起來你爹真的是有點疏於管教了!”
出了三招,人家連兵器都沒動,輕鬆的躲了過去。小將這時候也有點清醒了,看看董俷的長相,又看了看董俷**的戰馬和手中的兵器,不由得激靈打了個寒蟬。
爹爹曾多次和我提過一個人,莫非是他?
剛要開口說話,董俷臉上的笑容突然收起,細目眯成了一條線,露出森冷寒芒。
“娃娃,我讓你三招,且看看你能接我幾招!”
獅鬃獸感受到了董俷的心意,撒腿飛奔。薰俷一手大錘在身後,一手錘低垂。
說時遲,那時快,董俷話音未落,人已經衝到了小將的跟前。
那戰馬的速度,簡直可以和爹爹的赤兔相比……不,甚至比赤兔馬還要快幾分。
小將嚇了一跳,擡戟向董俷刺來。薰俷在馬上微微一個側身,大錘突然在身後飛出,是神鬼莫測。帶着一股巨力,可是在落下的一剎那,力道彷彿一下子消失。
錘極速的旋轉起來,鐺的輕響,敲在了戟身之上,順勢一掛。
別小看這一掛,小將只覺手中的方天畫戟再也拿捏不住,蓬的從手中就飛出去。
至於董俷是如何使力,如何發力,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
而這時候,董俷另一隻手的大錘可就掃了過來,蓬的點在了小將的胸口之上。
那小將,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扔了出去似的,撲通摔在地上,全身的骨頭好像都散了一樣。鐵甲騎軍驚恐的一聲大喝,縱馬就要衝向薰俷,解救那小將。
薰俷一聲厲吼:“都給我住馬,難道不想要你家公子的性命?”
他催馬到了小將的跟前,黑黑的面容上,卻浮起了一抹非常古怪的笑容。
“娃娃,你爹爹呂溫侯,如今身體可好!”
那小將好不容易身體恢復了知覺,撐起身子,迎面就看見獅鬃獸那碩大的腦袋。
閃爍迷幻光芒的眸子,有一股子妖異之氣,正冷冷的瞪着他。
聽董俷這一句話,小將擡頭看去,半晌後才輕聲問道:“敢問是武功侯,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