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只有一把鑰匙嗎?”
突然被喊住,負責人還以爲李菲晴有什麼事情要交代,他笑着轉身剛要張口詢問,聽到她的後半句疑問,臉上的笑容卻倏地卡住僵在臉上。
這是什麼問題?夫妻睡一個房間當然只有一把鑰匙了。負責人心裡有些腹誹,不過嘴上可沒敢說出來,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道:“李小姐,楊總打電話來的時候說你們是夫妻所以我才只准備了一個房間,是我聽錯了什麼嗎?”
李菲晴愣了愣回答不出來,搖了搖頭說道:“不,沒什麼事了。”
負責人轉身離開了,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嘀咕:楊總明明說了他們是一對夫妻,這哪裡還有夫妻分房睡的?怎麼看着那個李小姐好像不想和風總共用一個房間的樣子啊?
他也只敢心裡偷偷嘀咕幾句,這種話可是打死也不敢問出口的。他早就從楊總那裡聽說了這個風總的顯赫身份,楊總還特意交代他要小心招待呢,他這麼一個小人物怎麼敢胡亂猜測有錢人的私生活?
想到風天奇的冰冷眼神,負責人忍不住又抖了抖身子,慌忙逃出了飯店。
緊緊捏着鑰匙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不是很明顯卻還是泄露了主人的害怕。低頭盯着手裡唯一的一把鑰匙,李菲晴的臉上終是難掩一絲不安,卻還是不得不把它對準鑰匙孔轉動起來。
咔嚓一聲門開了,李菲晴的心跳卻猛地一頓,她愣了兩秒才緩緩地伸出手推開門走了進去。一步,兩步,走得很輕很緩慢,繃緊的神經注意着身後的動靜。
“咚咚咚”皮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一聲又一聲響起,李菲晴知道不是她的,那是風天奇的,他走了進來。
才走了幾步一張超大的席夢思牀卻率先映入了眼簾,腳步倏地頓住,李菲晴注視着那張牀不肯再邁出一步。
身後的腳步聲也停止了。突然,它又響了起來,卻漸行漸遠,猛地意識到什麼李菲晴倏地睜大了雙眼轉過身去看,風天奇卻已經不在身後了。
李菲晴慌忙跑了幾步奔到門口張望,寂靜的走廊裡,風天奇的背影正在她的視線中緩緩地縮小,突然他轉了角馬上就要徹底從她的視線中消失,她慌忙喊了一句:“風天奇!”
正要消失的身影倏地頓住終是沒能完全消失,李菲晴鬆了口氣,卻傳來風天奇顯得分外疲倦的模糊聲音:“明早我過來接你。”
一瞬過後,背影還是徹底消失了,李菲晴忍不住張口:“風……”。只說出一個“風”字她卻又猛地頓住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是她害怕兩個人的共處一室,現在他主動離開了留給她期望的獨立的安全空間,她爲什麼卻又想要張口阻止呢?是因爲他離開時看起來分外孤單、悲傷的背影嗎?李菲晴,你……不可以這樣!
大概是因爲這兩天遭遇了太多事情都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雖然心裡裝着很多困惑爬上牀後李菲晴還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早被門鈴聲吵醒,李菲晴揉着惺忪睡眼去開門,打開門她卻愣住了。風天奇正站在門外,讓她震驚的卻不是他站在門外這個事實,而是風天奇眼底赤紅的血絲。
一向銳利冰冷的雙眸此刻卻通紅一片,一條又一條鮮紅的血絲盈滿瞳孔,刺得李菲晴的眼睛也忍不住痛了起來。她伸出手揉了揉眼角,不知是想揉去眼中原本的睏意還是想掩藏起眼底忍不住溢出的溼潤。
她把門徹底打開讓風天奇走了進去,說道:“你先到沙發上坐一會兒,我去洗漱一下。”風天奇點了點頭,李菲晴就鑽進了盥洗室。
她整理好就慌忙走出了盥洗室,邊走邊說:“我收拾好了,咱們可以走……。”走到門口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風天奇她卻倏地住了口,喉嚨哽住了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風天奇坐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確切地說他是倚在了沙發上,他的頭已經傾斜地靠在了沙發背上,手臂撐在沙發扶手上支着頭,姿勢看上卻很難受他卻依然睡得香甜。
李菲晴放輕了腳步緩慢地走了過去,走到他的面前她輕輕地蹲下了身子,盯着他的憔悴容顏發呆。良久,仿若喃喃自語般,她輕輕吐出一句疑問:“爲什麼願意離開?是因爲……我嗎?”
疑問註定得不到回答,揚起一抹淺淡卻真實的笑容,李菲晴輕輕地站了起來又悄悄地走到牀邊拿來一條毛毯小心地幫風天奇蓋上,小聲地說了一句:“你好好睡吧。”
刺眼的光芒照射進來風天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忍不住伸手遮住雙眼擋住了刺眼的光芒,卻終是被陽光打擾得醒了。
他扭頭向光芒處望去,看到窗邊正站着一個身影卻有些模糊,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過了幾秒視線才漸漸清晰起來也看清了那個背影的主人,他本能地開口問道:“你已經洗漱好了?”
李菲晴轉過身去看向風天奇,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他的眼神還有些朦朧,看向她的目光中閃着單純的疑惑。不知怎地,李菲晴的嘴角就一下子上揚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說道:“我已經洗漱好了,三個小時以前。”
風天奇卻因她這句回答徹底呆住了。看到她嘴角淡淡的笑意,聽出她回答背後隱隱的調侃之意,他怎麼能夠不震驚、驚喜?
眼中不可自已地映滿了驚喜,風天奇猛地站了起來。“砰”地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掉落地面的聲音響起,他本能地低下頭去看,發現是一條毛毯躺在腳邊的時候,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猛地擡起頭來望向李菲晴,笑着開口:“你……”
“我們走吧。”
他的驚喜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李菲晴卻已經朝門口走去,也沒能看到他臉上讓人目眩的喜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