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晴,我這樣做真的是不得已的,請你聽我解釋,我……”
“我不聽,我再也不要聽你的謊言。”李菲晴倏地睜開雙眼瞪向他,失控地憤怒大吼起來,“風天奇,無論你再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多信一個字,我再信你我就真的是世上最笨的傻瓜了。”
猛地用力地推開了他的胸膛,李菲晴轉身向樓下衝去。風天奇被她聲音中的決絕驚地呆住,猛地被她一推不由趔趄了一下,看到她消失在樓梯轉角的背影才反應過來慌忙再去追,眼前卻猛地一陣目眩,腳下一空身體失控地滾落下去。
李菲晴瘋狂地逃跑着,不時地回頭去張望風天奇有沒有追上來,沒有看到他追下來的身影她總算鬆了口氣,卻猛地聽到“咚咚”聲不停地從樓上傳來還似乎夾雜着隱隱的痛苦呻吟聲,她的心跳猛地一頓,心中掠過一股強烈的不安,掙扎了一瞬還是不由地踏上臺階往上爬。
剛爬到轉角卻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風天奇正從樓梯上滾落下來。“咚”地一聲巨響,風天奇滾落到李菲晴的腳邊停了下來。
大概是被樓梯磕着了,風天奇的額頭一片血跡,鮮血慢慢地流進了他的眼睛裡,看上去觸目驚心的恐怖。風天奇卻顧不得伸手擦去模糊雙眼的血跡,他伸出顫巍巍的手緊緊地抓住李菲晴的褲腿不讓她逃脫,張口喃語着:“我……喜歡……你。”
被他的手握住的腿忍不住抖了一下,李菲晴才從失神中清醒過來,慌忙蹲下身去用手輕輕托起風天奇的頭,看到他的嘴巴還在不停地一張一合着,卻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李菲晴不免慌張起來,焦急地說道:“風天奇,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風天奇的臉上漸漸有了焦急的表情,嘴巴仍在不停地一張一合地訴說着“我喜歡你”,李菲晴卻仍是隻能看到他的嘴脣在動根本聽不到聲音,看到他額頭的血跡卻也顧不得去聽他想說什麼了,慌忙出聲說道:“不要說了,我馬上打電話叫人來救你。”
病牀前,李菲晴和風天麗兩個人安靜地坐着。看着病牀上躺着的哥哥,風天麗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時地偷偷瞄李菲晴幾眼。
聽到李菲晴電話裡慌亂地說着哥哥受傷的消息的時候,風天麗緊張地掛了電話慌忙向醫院衝去。等到了醫院聽醫生交代哥哥只是頭部被撞傷以後,她才終於鬆了口氣,卻又不由地困惑起來:晴姐怎麼會和哥哥在一起?哥哥又是怎麼受的傷?
這些疑問縈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風天麗盯着李菲晴溢滿疲憊的容顏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心底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病牀上的哥哥。
猛地,看到哥哥的眼皮似乎跳動幾下,她慌忙激動地跳了起來俯身過去,激動地喊道:“哥,你醒了!”
風天奇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卻已經被她沒有分寸的搖晃直搖得頭疼,不耐地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模糊,忍不住出聲說道:“天麗,你想搖死我嗎?先把燈打開。”
搖晃的動作倏地停住,風天麗不敢置信地盯着哥哥,質問的聲音裡隱隱透着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哥,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把燈打開,你耳朵聾了嗎?”風天奇頭疼得厲害,忍不住聲音大聲呵斥起來。
風天麗猛地鬆開緊緊握住哥哥肩膀的雙手,倉惶着後退,轉身看向正一臉震驚、呆愣地盯着哥哥的李菲晴,顫抖着聲音無助地喊了一聲:“晴姐……”
一聲呼喚卻驚了兩個人。風天奇眼睛倏地睜大,臉上本是不耐的表情瞬間被驚喜取代,忍不住催促道:“天麗,快把燈打開,我有話要說。”
一直呆呆地盯着他的李菲晴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她愣愣地看着風天奇,輕啓雙脣喊了一聲:“風天奇,你……”聲音很輕、很低,就如囈語一般,卻又透着絲迷惘、無助。
聽到李菲晴低柔卻又仿若帶着迷惑、無助的呼喊,風天奇更急了,忍不住大吼起來:“天麗,去把燈打開。”
病房裡只剩死一般地寂靜。沒有妹妹走過去開燈的腳步聲,更沒有她一貫對自己憤怒支使的頂撞,風天奇的心底猛地掠過一股強烈的不安。
他努力忍住雙手的顫抖,猛地把蓋在身上的被子甩開,踏下牀刺着腳往前衝,咬着牙恨恨地吼道:“你不去我自己去開。”
纔剛邁出一步卻撞在一個身影上腳步被迫頓住,他又猛地轉身移動了一步繼續盲目地向前衝,手臂卻被一隻纖細的手握住,身後傳來李菲晴幽幽的聲音:“風天奇,燈……是開着的。”
一向挺拔的身影猛地僵住,李菲晴感覺到了握住他手臂的雙手中傳遞過來的顫抖,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安慰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一向高傲自負的風天奇竟然變成了一個目不能視的瞎子,他怎麼接受得了?
緊握的雙手突然被揮開,李菲晴看到風天奇猛地轉過身來,一向冷漠的臉上此刻卻溢滿痛苦、難堪,他瘋狂地大吼着:“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風天奇瘋狂地轉動着揮舞着雙臂驅趕兩人。眼看着他快要撞到牀柱上,李菲晴兩人慌忙上前去扶,風天奇卻猛地抓住她們的雙臂連拉帶扯地把兩人趕出了病房,倏地關上門再不準兩人踏進一步。
病房外兩人無助地拍打着病房的門,擔憂地喊道:“哥(風天奇),快開門。”病房內卻依然毫無動靜,兩人只好繼續拍打着房門,聞訊而來的醫生卻慌忙制止了兩人的舉動詢問緣由。
聽完兩人的敘述醫生也有些擔心,忙勸道:“你們現在最好不要接近病人,我想他一時可能接受不了失明的打擊,面對你們更會覺得難堪,還是讓我先去對病人的雙眼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