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晴愣住,胸口突然隱隱地有些抽痛卻又滲着一點微微的甜,看着面前一臉焦急的風天奇,她伸出手附在他緊緊抓着她手臂的手上,輕聲說道:“風天奇,是我,我已經沒事了。”
終於,風天奇停止了動作,眼睛直直地盯在李菲晴身上看了好久待看清楚確實是李菲晴時纔敢縮回了手,鬆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我剛纔沒有看清楚。”
李菲晴輕輕搖了搖頭,注視着他依然有些蒼白的臉色喃喃出口:“風天奇,不要對我說對不起,你……”停頓了片刻, 她還是情不自禁地問出了心中的困惑:“爲什麼騙我?”
風天奇卻驚得瞪大了雙眼,雙眸中閃過一絲無措的慌亂,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徹底褪去最後一絲血色,他無法抑制聲音中的顫抖輕聲問道:“你知道了?”
微微點了點頭,李菲晴不明白風天奇眼中的驚懼所爲何來,她知道了他手臂脫臼的事情有什麼好害怕的嗎?心中閃過一瞬的困惑,李菲晴卻猜不出真正的原因只得放棄,回答了他的疑問:“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手臂脫臼這麼嚴重的事情你怎麼可以隱瞞?還用已經脫臼的手臂揹着我走了那麼長的路,你知不知道如果一個不小心你的手很有可能會殘廢的。”
聽到李菲晴的解釋,風天奇瞬間鬆了口氣:原來她知道的是這件事,幸好只是這件事!放了心的風天奇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容說道:“在那種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的危險境況下,我怎麼能再告訴你這個壞消息徒增你的不安?反正我們都活着逃出來了,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中就算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只要可以贏得你的主動靠近,就算要耍手段設陷阱我也會照做不誤的。
看着李菲晴臉上難掩的擔憂之色,風天奇心中的想法更是堅定:只要可以得到你的心,陰險小人我也要做。
被風天奇異常炙熱的視線關注着,李菲晴覺得如芒在背,慌忙站了起來說道:“我去叫醫生來幫你檢查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就趕快走,工地的事情還等着我們去解決。”
辦公室裡
“風總,你放過我的家人吧,他們也只是爲了幫我籌錢治病一時情急才辦了綁架這麼荒唐的事,請您大人大量放了他們吧,不要告他們。”
聽着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的哀求,風天奇冷峻的臉龐卻沒有絲毫鬆動,甚至還散發出更加冰冷的氣息,冷笑道:“一時情急?他們的一時情急卻害得我們險些喪命,你說我爲何要放過他們?我風天奇可是有仇必報的。”
看到風天奇臉上殘忍嗜血的笑容,男人就知道求救無望,可是一想到他的家人因此遭遇牢獄之災心裡又擔心又不甘。就活該變成殘廢嗎?他的那些家人也只不過是想幫他要回該得的賠償費,只不過是被逼得用錯了方法就要不得不坐牢嗎?
男人再次擡起頭來卻沒有看向風天奇,他明白就算再對着那個冷硬的男人哀求也是不會有絲毫迴應的,他轉動着輪椅移到了李菲晴面前懇求道:“李小姐,我知道這次確實是我的家人不對。可是,我們求了那麼久公司都沒有給一個明確的說法,我們一直耐心地等待可等到的結果是什麼?公司依然沒有明確的答覆,我這雙腿卻已經錯過了救治的好時機,現在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殘廢難道還不該向公司索要賠償嗎?”
眼神微微閃動,李菲晴低下頭去看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良久,她揚起一個微弱的笑容說道:“該,是應該的。雖然他們用錯了方法,可是工程負責人沒有及時上報這件事導致你的腿錯過了救治的好時機確實是我們的責任,賠償費我們會照付的,至於告訴……”
李菲晴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風天奇,輕聲問道:“告訴……我們會撤銷的,對嗎?”
“不能撤,他們把我們害得那麼慘。”
聽到風天奇聲音中的森冷決絕,李菲晴揚起一抹悽楚的笑容,喃喃開口問道:“風天奇,爲什麼你不能夠得饒人處且饒人?明明是我們有錯在先,他們的錯也是被我們逼出來的,我們有什麼理由不放過他們?”
風天奇的身體瞬間一僵,心底有些恍惚。她的指責是爲了誰?是爲了那個受傷的工人?還是,也爲了她自己?指責他對她不分青紅皁白地囚禁,怨恨他無情地將她鎖在身邊?
情不自禁地,望着遠處模糊的李菲晴,風天奇還是忍不住問出了他的奢望:“他們傷了你,你卻如此輕易地原諒了他們。那麼,我以前對你那麼殘忍,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像對待他們一樣原諒我一次?”
心臟猛地一縮終是忍不住疼痛起來,那些刻意遺忘的傷害只要被人提起就可以輕易地再次刺痛她,李菲晴終是躲開了他隱隱含着希冀的視線,只低頭輕聲問了一句:“你……答應撤訴了嗎?”
呵呵,還是聽不到她的回答,卻已經知道了答案。對別人她可以如此大度地選擇原諒,爲什麼獨獨對他她卻要如此殘忍半分也不給悔過的機會呢?
風天奇揚起一抹苦笑,淡淡說道:“既然你想要撤訴那就撤訴吧。”
問題總算解決了,送走了受傷的男人負責人也終於鬆了口氣,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忙跑到兩人跟前笑着說:“李小姐,天也晚了兩位先到飯店休息一夜明早再回去吧。”
李菲晴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風天奇,見他正用手揉着額頭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又看到他綁着繃帶的右手,她終是點了點頭說道:“好。”
抵達飯店兩人被負責人送到了房間門口,李菲晴纔看到負責人微笑着遞給她一把鑰匙,她點了點頭表示謝意,負責人也說了客氣話就轉身準備走了,李菲晴才察覺出不對勁來慌忙喊住了他:“張先生,只有一把鑰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