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窄的醫務室被一陣莫名的氛圍包圍着。
正在若初音和宮靖遙都陷入沉默的時候,醫務室的門被大力推開。
匆匆跑進來的,正是慘白着一張臉的向晴天。
她一眼就看到了還溼漉漉的若初音,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初音!”她尖叫着撲了上去,一把抓住若初音的手臂:“你沒事吧?傷到哪裡沒有?”
“晴天。”若初音也是淚眼汪汪。
她還以爲晴天再也不會理自己。
但是沒想到她還會擔心自己。
“我沒事啦!”若初音拉着向晴天的手,絲毫沒有因爲之前的遭遇而向好友訴苦。
反而頗爲開心:“你不要擔心。”
宮靖遙扯着嘴皮子冷笑:“現在來裝好心人也太晚了吧,向晴天?”
若初音三番五次被那些人欺負,身爲好朋友的她卻總是後知後覺,明明可以幫若初音的,爲什麼還任憑她陷入這麼危險的出境?
向晴天漲紅了臉,對若初音的愧疚壓制住了對宮靖遙冷嘲熱諷的憤怒。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語帶歉意的看着若初音:“對不起啊,初音,我總是沒有保護好你。”
若初音抿嘴,臉上的笑容羞澀而溫暖:“沒關係,你總不可能一天24小時跟着我把?是我太沒用了……”
若初音說着說着,聲音就小了下去,頭也埋得死死的。
如果她厲害點,強悍點,也許他們就不敢欺負自己,還害得晴天也爲自己擔心。
“都是那些人有病!”向晴天憤憤不平的說道:“我一定要給你討個公道?”
“怎麼討?”宮靖遙冷笑了一聲:“打他們一頓?別鬧了向晴天,你算什麼?”
他眼底的鄙夷清晰可見:“幼稚。”
“喂!”向晴天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你不要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
“我說的不對?”宮靖遙也直起了身子,高挑的身材挺拔而修長,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這兩個“沒腦子”的女人。
“你除了是佐少澤的女朋友還是什麼?是有個有錢有權的爸爸還是學校不能放棄的優等生?你怎麼替若初音出氣?除了對佐少澤抱怨之外你還能幹什麼?”
“你!!!”向晴天氣得臉色發情,卻無法反駁。
“好了好了!”若初音也猛然站了起來,無比嚴肅的看着宮靖遙:“你不要這麼和晴天說話。”
宮靖遙看着這個眼前這個甚至還反射性地站在向晴天面前,做出一個維護姿態的女人,氣不打一處來,覺得眼前的這一幕簡直刺目到了極點。
“我不要這麼跟她說話?”宮靖遙的怒氣直線上升,黝黑的眸子死死瞪着她:“你搞清楚若初音,救你的人是我,不是她!”
若初音觸及他噬人的目光,悄悄退了幾步:“我……”
眼淚在眼底打轉,卻拼命忍着不想掉下來。
宮靖遙瞧見她一副活生生的受驚小白兔的模樣,忿忿甩手:“懶得管你!”
話音未落,他就直接摔門離開。
校醫阿姨從病歷堆裡擡起頭,朝着宮靖遙的背影大聲喊到:“小兔崽子,門要被你摔壞了!”說完,又將視線投向了若初音:“同學之間要和諧相處,相親相愛啊……”
和宮靖遙相親相愛?
若初音打了個冷顫,一臉尷尬:“阿姨,對不起……”
“哎,算了算了,等衣服烘乾了就去上課吧。”
若初音這才點了點頭,拉着向晴天坐了下來。
“你不要老是跟他吵啦。”她輕輕說道:“其實……他也蠻好的。”
“好個鬼啊!”向晴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看見他那個樣子,簡直蠻不講理,兇得死。”
“啊?”若初音一愣:“是……蠻兇的。”
不過有時候,其實也是個溫柔的人。
“總之,都是我的錯啦!”向晴天決定不談宮靖遙,牽着若初音的手:“我昨天不應該和你吵架的。”
“沒有沒有,是我的錯!”若初音慌忙擺手,和好朋友和好如初,讓她灰暗的心情總算恢復了明朗。
“其實你說的對……秦朗學長那麼好,我配不他,不應該把他的玩笑話當真的。”
“什麼配不上?”向晴天一聽她這說,有些急了:“是他配不上你纔是,我跟你說……”
她拉着若初音分享着那些聽來的細碎八卦,包括有多少人對秦朗表白,又有多少人因爲被拒絕而割腕自殺,吞藥送進醫院什麼的。
若初音聽的目瞪口呆。
半晌纔回過神來,吶吶說道:“這不是他的錯。”
“啊?”
“那些女生都是一廂情願,也並不是秦朗學長的緣故吧,雖然是很可憐啦,但是……這樣一廂情願,還讓秦朗學長一個人承受哦這些,也蠻過分的。要是這真的喜歡秦朗學長,纔不會這樣做呢。”若初音偏着頭,想了想,才認真的說道。
這次目瞪口呆的換成了向晴天。
她沉默了半天,才揉了揉若初音的頭:“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而在醫務室門外,有一抹人影放下了正準備敲門的手。
沉默地站在那裡的人,有着最爲溫柔的眉目,烏黑的眼眸微垂,緩緩勾起的脣角,有一抹釋然並且愉悅的笑容。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最後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秦朗學長。”有同樣來醫務室的女生驚喜的叫到:“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拿東西。”他溫柔地的笑了笑:“不舒服嗎?”
女生被他關懷的眼神燙得滿面羞紅:“沒有啦……”
“快進去吧。”他一邊說着,一邊讓開,然後揉了揉女生的頭,緩緩離開。
女生捧着臉,和同伴一起,迷醉成了花癡。
“秦朗學長真的好溫柔啊……”
離開不遠的秦朗,耳尖的聽到了這樣的話,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開心。
“溫柔嗎?”他怔怔地攤開手掌:“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