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教室,倒是沒有像昨天一樣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
四周的同學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但是至少,已經沒有什麼人敢當面說什麼了。
儘管沒有人理她,但是若初音還是鬆了一口氣。
沒人搭理她,總比有人攻擊她好。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怔怔的發呆。
今天早晨,晴天都沒有出現,是真的生氣了嗎?
若初音一想到的昨天自己和向晴天吵架的樣子,有些煩悶。
她會不會從此以後再也不理她了?
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在陽光的照射下,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兀自想着自己心事的若初音,絲毫沒有察覺到有女生在不懷好意的悄悄打量她。
甚至露出了竊笑。
“若初音!”
“在!”她反射性地回答。
英語老師正臉色不好地站在講臺上,“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哦……”她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
然後教室裡就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是若初音連帶着凳子一起站了起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條凳子竟然死死的粘在她的屁股下,順帶着她站起來的姿勢撞到了身後的課桌上。
若初音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伸手去扯了凳子,卻怎麼也扯不下來。
反而差點把自己的裙子給脫了下來。
課堂裡猛然爆出一陣鬨笑。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若初音長尾巴咯!”
“啊哦!”
有女生在大笑,男生們吹起了口哨!
自己被整了。
若初音紅着臉,眼睛在眼眶裡打轉,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安靜!”老師氣得臉色鐵青,“若初音你搞什麼鬼。”
“我……”若初音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老師……”
她只想放聲大哭:“凳子上被塗了強力膠水……”
老師被氣得不輕,大步朝她走來,伸手就去扯被黏在她屁股下的凳子。
哪裡知道那膠水實在太厲害了,連裙子都被拉了起來,露出腰部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有男生開始下流地吹起了口哨。
最後,還是老師連人帶凳子將她扛出了教室,一路在衆多同學的竊笑中送進了醫務室將校服換下來。
“老大,若初音那個傻瓜又被人整了!”黃毛趴在天台上,回過頭去興致勃勃地朝宮靖遙報告情況。
宮靖遙自然也將這一切看進眼底。
“切!”他冷哼一聲,抽到一半的煙扔在腳下狠狠碾了兩下,修長的眉毛緊緊鎖起。
“走了!”他揚了揚紅髮,雙手插在褲兜裡,頭也不回地朝樓下走去。
“去哪裡啊老大?”黃毛跟在身後絮絮叨叨:“去上課嗎?下節課是你最討厭的化學……”
“上個屁啊!”宮靖遙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去看看那個倒黴的臭丫頭。”
也不知道向晴天怎麼搞的,照理說,若初音和她關係這麼好,而向晴天又是佐少澤的女朋友,應該沒人敢對若初音出手纔是。
但是若初音的情況也未免太慘了些,接二連三的被人欺負。
“那丫頭可能長了一張一看就好欺負的臉?”宮靖遙喃喃說道。
“啊?你說誰啊?”黃毛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腦袋。
宮靖遙才懶得理他,自顧自地朝醫務室走了過去。
而剛剛在校醫哭笑不得的同情眼神中換了校服才擺脫那張椅子的若初音,此時正坐在單人牀上掉眼淚。
“好了你別哭了!”校醫是個和藹的阿姨,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回去上課吧。”
“我可以再呆一會兒嗎?”若初音紅腫着眼睛,小聲問到。
校醫阿姨嘆了一口氣:“好吧,那你先在這裡休息到下節課爲止吧,我會跟你班主任說的。”
“謝謝阿姨。”若初音抽了抽鼻子。
醫務室很安靜,若初音卻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她從小就被親生父母拋棄,因爲膽子小,在孤兒院也總是被欺負,要不是院長奶奶看她可憐收養了她,說不定她早就被欺負死了。
直到進了靠着優秀的畢業成績進了皇家學院,認識了向晴天,她纔有了人生的第一個朋友。
然而現在,連晴天都不願意理她了。
若初音越想越傷心,卻又不敢再醫務室裡大聲哭出來。
只好和校醫阿姨打了聲招呼:“阿姨,我去一下洗手間。”
“去吧……”校醫阿姨埋在病歷裡,頭也沒擡。
若初音飛奔到了洗手間,關好門,這纔敢大聲哭,將自己的委屈發泄出來。
等到哭到腦袋發漲,眼睛發澀,她才擦乾眼淚,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出去。
然而……
若初音使勁推了推門,卻發現怎麼推也推不開。
廁所門被人從外面鎖死了!
她慌了起來,大聲喊:“誰在外面?有人嗎?幫我開開門,拜託!”
自然是沒有人回答她的。
“救命啊!!有人在嗎!!”若初音慌張地捶打着門,想努力引起經過的人的注意。
就在這個時候,從隔壁間的縫隙上,一桶水從天而降,將她從頭到腳都淋了個透!
“你就在裡面呆着吧!”外面有女生大笑的聲音。
“就是,在裡面好好吃屎!”
“你就只配呆着這種地方!看清楚一點!”
“宮靖遙和秦朗學長是你能肖想的嘛?別做夢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
若初音傻傻的站在那裡,溼噠噠的衣服一點一滴的往下掉水。
初秋的氣溫不算太低,但是這麼一大桶水下來,也依然冷的夠嗆。
然而再冷,也比不過她的心冷。
是啊,自己是什麼人呢?
不過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兒,連學費都靠着獎學金來支撐。
院長奶奶留下的那點錢,可能還不夠她念完大學。
她究竟是憑什麼和秦朗學長交往?
憑什麼和向晴天做朋友?
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