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心彩以爲,自己發現的離宿舍近一些的玉茗湖就是聖風最美的地方了,卻沒想到,聖風學院這一頭,還有這麼一片,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美麗楓樹林。
“我不知道聖風還有這麼漂亮的地方。”遊心彩由衷地發出讚歎,只是,隨及她又顯得低落起來:“好可惜……”
“好可惜,這兒的同學都像刺蝟那樣不友善,都像草原上的食肉動物一樣殘酷、充滿威脅。是嗎?”
聲音從身邊響起,遊心彩頗爲詫異驚奇地轉過頭盯着他,“天啊,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凌璟仁不緊不慢地轉過頭,但是那幅平光眼鏡後的銳利眸光卻是猛地射進了遊心彩的瞳仁裡!
那一股明確地洞察,以及瞭解掌握一切、直透人心的目光。遊心彩的心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下意識迴避了他洞悉的目光。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就好像自己赤身**,被一覽無餘了一樣。
遊心彩不自在地咬住了下脣。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他說,聲音不大,但吐字清晰,語氣淡淡的沒有什麼明確的感情,“我只是瞭解聖風學院的生存法則。”
遊心彩忽略了凌璟仁的話,她攥緊了拳頭,激動起來:“這太不公平了!”
凌璟仁他沒有說話,只是向後靠進了椅背裡,藏在平光眼鏡後的漆黑眼眸,也只是冷淡的看着遊心彩。
“太不公平了!我沒有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也沒有犯下滔天大罪不是嗎?”
“所以,我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我不應該每天在學校裡都聽着流言蜚語!同學們對我的嘲笑諷刺也不應該這樣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不是嗎?所以,她們憑什麼可以肆意對我使用身體暴力和冷暴力?我不應該被這樣對待的——!”
遊心彩咬牙切齒,她激動不已,不知不覺揚高了音量。當她發覺時,自己早就從長椅上站了起來,面對着那個靠在長椅上吹着晚風的少年叫囂!
她一股惱兒把這些天以來的鬱悶和憤慨都咆哮怒吼了出來,就像十二月的暴風雪,鋪天蓋地向凌璟仁席捲而去!
少年深刻的輪廓如同經過上帝之手的精心雕刻,這種美貌恰如其分,精確到完美,他看着她——那枚厚重的鏡片後,眼眶紅潤,頰上滾落着淚珠。
在新生會上,那些傷痕沒有讓她哭泣。但是,這一刻爆發的委曲,卻讓她的堅強分崩離析,以至流下了淚水。
可少年只是看着她,依舊面無表情,聲音也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夾着不加修飾的失望:“我以爲,你是一個爲了達到想要的目標,擅長僞裝隱藏的人,堅韌和忍耐都像岩石一樣頑強冷靜。”
“什麼?”遊心彩睜大了眼,眉心皺了起來。
“那麼。”少年沒有理會遊心彩的疑問,好看修長的雙手交叉在身前,只說道:“你認爲你應該被怎樣對待呢?”
“我……”遊心彩噎住了,白皙的臉龐上也露出窘迫的紅暈,她說不出話了。
“在聖風,沒有人是理所當然就被敬重的。”少年的聲音很低很溫柔,如同曠原上從草尖略過的輕風。
“除了你和龍澤璃,是嗎?”遊心彩冷冷地問,臉上滑過譏諷。
“或許吧。”凌璟仁聳聳肩,對她的譏諷視而不見,嘴角掛着貫有的那抹漫不經心的笑,“一開始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自然省去了許多攀爬的艱辛,但是,如果你認爲站在金字塔頂端就可以停止努力,只管享受的話,那你就錯了。”
遊心彩保持沉默,白皙稚嫩的臉龐上,曾經受過的傷現在也在漸漸康復。或許,在抱怨的那一刻並沒有想那麼多,但是,遊心彩不得不承認,當他的衣服落到自己的肩上時,內心深處有過一剎那的顫動。
當剛剛不受控制的流下淚水時,甚至,她的內心裡有過那樣的祈望……寄望這個聖風的TOP少年,可以做點什麼,來改變她的現狀。
凌璟仁舒展了一下修長的四肢,從長椅上站了起來,他面向楓樹林的盡頭,頎高的身形,俊美的輪廓,乾淨優美的下齶弧線……
他彷彿跟這美麗的楓樹林溶爲了一體,深厚、莫測、神秘、俊美、洞悉一切。
“這裡或許殘酷、不公平,弱肉強食。但我不會因爲你拔弄這裡的規則,你應該知道,學校就是一個模擬社會,外面真正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你會知道那裡比這兒殘忍血腥一百倍,你必須整合出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來。”
遊心彩眨了眨眼,盯着他的側臉移不開視線:“生存法則……”
“你自己的。”他補充。
兩人目光交匯時,遊心彩彷彿在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底見到過一閃即逝的憂慮。
但是,那太快了,更像是錯覺。
生存法則?
遊心彩還是不懂。
但她至少知道了,別指望依靠別人的力量來結束她現在遭受欺凌的局面。
當她同凌璟仁一起離開楓樹林時,太陽已經完全西沉了,日暮的餘輝滲着點點寒涼,但遊心彩還是將衣服還給了凌璟仁。
“留在聖風,是爲了打敗龍澤璃嗎?”
他那樣問,接過衣服挎到了臂灣裡,靜靜看了一會遊心彩,卻並沒有等待她的答案,只是坐進久候一旁的黑色豪華賓士。
車輪輾過地上的落葉,車窗緩緩落下,少年精緻得像雕塑一樣的側臉出現在遊心彩的視線,他的聲音一貫冷靜自恃,但這一刻,充滿了獨特的誘惑力。
他說:“上面的風景不一樣,遊心彩,你會喜歡的。我等你。”
接着,車窗又緩緩搖上,那輛高貴驕傲的黑色賓士像一匹優雅冷魅的獵豹一樣,駛離了校園。
留在聖風,是爲了打敗龍澤璃嗎?
他怎麼會這樣問?遊心彩張張嘴,感到困惑。
對於凌璟仁來說,她遊心彩留在聖風,就是爲了完成契約內容的,不是嗎?
但是,凌璟仁卻問了她在新生典禮上說的話。
留在聖風,是爲了打敗龍澤璃嗎?
他爲什麼這樣問我?遊心彩想。
忽然……有一種想法從腦海中閃過。她錯愕起來,她似乎是覺悟出了什麼,這個問題,他……是替她問自己的!
當遊心彩瞪大了眼睛時,視線內那
輛黑色的賓士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留在聖風,是爲了什麼……
還有。
金字塔頂端的風景……是什麼樣的呢?遊心彩不意外的開始感到好奇起來……
初秋夜晚,空氣有些涼,遊心彩抓抓潮溼的頭髮和衣領,平靜困惑的心又再一次涌上了憤怒和屈辱!
她不明白,爲什麼這裡的學生可以這樣明目張膽。即使從前自己過着一無所依的日子很多年了,大家好歹還將冷漠隱藏在禮貌疏離的面具之下。這跟聖風的赤裸裸的野蠻完全不同。
她信步朝宿舍樓那個方向走去,在經過玉茗湖時忍不住停了下來,她盯着湖畔的路燈倒映在湖水裡的影子。
當夜風吹過時,遊心彩縮住了脖子,緊接着她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阿啾——”
“啊。”她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夠通暢。
但她現在不想回宿舍,於是腳下自然而然地朝湖邊的石墩走去,她想去那兒坐坐,反正這會兒四周寂靜無人。
灌木叢似乎應該修剪一下了,枝葉刮到遊心彩的臉上,癢癢的,還有一種輕微的刺疼感,這讓她忍不住又打了兩個噴嚏。
石頭上還有白天光照後殘餘的溫熱,遊心彩蹲坐在上面,輕輕抱住了膝蓋。
“我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她定定地注視着湖水中的路燈的倒影,喃喃自語着:“也不應該是這樣的。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從第一天就完全不對了,跟我想象中的,跟我預想的的完全不一樣……龍澤璃……”
龍澤璃。
當這個三個字在這會兒從她的嘴中吐出時,憤慨厭惡已經所剩無幾了,只剩很濃很深的困惑。
而灌木叢的另一頭。
路燈的光線之外的陰影裡,有個灰白色的人影屈起了伸直在石墩上的長腿,一手則拉下了腦袋上的白色耳機,他明亮璀璨的眼眸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靜悄悄地盯着前方兩米遠處自言自語的女孩。
“應該是溫暖的……就像這塊保存着太陽溫度的石頭一樣……”遊心彩單臂抱着雙腿,下巴抵在膝蓋上,另一隻手,細嫩的指尖撫過身下的石頭,聲音溫柔得帶着喟嘆:“是的,他應該是溫暖的……”
“可是,爲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那樣的話……不應該從他的口中出來的……”困惑令她擠皺起了眉心。
“但是……我是真是好喜歡好喜歡你呢……像喜歡着一個夢想一樣喜歡着你……呵呵……”因爲心底涌動着愛,所以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呈現出燦爛美好的樣子。
像……陽光下綴着雨露的太陽花。
同時,一想起那一天自己的脣,曾經與他的碰到一起……遊心彩的臉又不可遏制的變得滾燙滾燙的。
好在夜涼如水。
她將臉埋進手心裡,極力忽視自己老是會想到曾經跟龍澤璃那麼靠近的一幕。
相反,她一遍遍地在腦海裡回想起他暴跳如雷的辱罵自己,“醜女人!死豬……”時的樣子。
那樣的他,令人厭惡!
可是,他是龍澤璃啊……
遊心彩怎麼能厭惡龍澤璃呢?
在過去那麼久的歲月裡,龍澤璃之於遊心彩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那是她的精神支柱。如果沒有他的存在,遊心彩怎麼能遊蕩出那冰冷苦寂的十年?
遊心彩摁住了自己的心臟,此刻,它正因爲失望和疼痛,以及其它一些東西,而痛苦地抽搐着!
“媽媽,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她匍匐着,苦痛困惑的聲音從手心裡隨着淚水一起溢出來。
下意識的她摸索着自己的手指,想在那兒找到一枚向徵着媽媽的寶石戒指,那是死去的媽媽留下來的唯一遺物。但是——手指處空空如也。
遊心彩心下一涼,擡起了頭。
她就着路燈光和月光細細看着自己的手,但是左手無名指那兒空蕩蕩的,只剩一個隱約可辨的戒指印。
去哪了?
自己的戒指。
遊心彩皺眉細想着。
尋着回憶,似乎好久沒有戴上那枚戒指了。自從來到聖風,戒指好像就不知所蹤了。但是,直覺告訴遊心彩,戒指並不是在聖風丟失的。
她從湖畔石墩站了起來,疑惑憂慮地緊蹙着眉頭,大腦開始快速的翻找着關於戒指的記憶。
好像……在來聖風之前,關於戒指的記憶就變得模糊不確切了。
那……
戒指被弄丟在哪兒了?
第一直覺是起身,快點回宿舍,去翻找一下行李。
遊心彩的心裡開始溢滿焦慮,心內喃念:上帝保佑,我並沒有把它弄不見。
一整個晚上都揪着心,焦慮睡不安穩。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沒有時間吃早餐什麼的了。
即使遊心彩就住在學校裡,並且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教室跑去時,仍然晚了五分鐘。
“不要以爲你有特權,上課還是要準時的。”
意外的,臺上三十來歲的女教師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聲,便讓盡到的遊心彩進了教室。
這倒叫遊心彩有些受寵若驚。
“表情、肢體動作的運用……”
“眼神。眼睛是心靈之窗。那通常是情緒的宣泄口,比誇張的表情和很大的肢體動作,都更能準確的表達一個人物的內心情感。當然,這種通過眼神的表達肯定更難……”
表演課上。
教室前方,女老師的嗓音,像航海的船員們午夜遇到的鮫美人,透露着一股輕盈的引誘,她柔和的目光,像糯米一樣粘着教室裡學生們。全方位的吸引着同學們的注意力……
她是一位優秀的老師,在聖風這個優秀的師資團隊裡,表演系的老師也絕對是出類拔萃首屈一指的。
但……
教室後方的角落裡,遊心彩一整個上午都顯得坐立不安,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這跟她受到欺負的委曲、憤慨完全不同,這是一種打從內心深處泛涌出來的焦灼、酸澀和無力。
以至於,右手邊的窗戶旁,那個一直吸引了衆人視線,不斷引**動,但自己卻安靜得彷彿在另外一個世界裡似的少年,這時,也開始變得煩躁。
龍澤璃不知道今天爲什麼要來學校上課,通常這種程度的課業,他早就不需要來學校了,而學校也對此表示默許。
但是,破天荒的,他今天沒有通告,也很早就起了牀。
早晨
六點鐘的時候。
灰暗的天空逐漸褪去了水藍,交融出了牛奶白的光暈。
站在高檔公寓的客廳落地窗前,龍澤璃依然能聽到客房裡經濟人威爾遜的呼嚕聲。一開始,他覺得這聲音很吵,但是,天際露出魚肚白時,他開始聽不到那呼嚕聲,彷彿溶進了寂靜的長河裡。
他的腦海裡開始迴盪起那個女孩倔強的脣、震驚的眸、沉靜的面容下涌動着各種激烈地情緒。
還有……雖然光芒微弱,但是燈光和月光交融下,她的笑容依然是掩飾不了的燦爛,像太陽下沾着雨滴的太陽花。
那一刻,其實,叫她醜女,是有違他心意的!
她雙手緊緊合在一起的樣子,用虔誠充滿愛的語氣說:“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呢,就像喜歡着一個偉大的夢想……”
那樣乾淨明亮,像光一樣的她……實不相瞞,會讓他想起另一個人……
以及……
她抱着雙膝,埋首在臂灣裡偷偷地哭泣。
那個時候,他坐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石墩上,透過灌木叢的縫隙,藉着昏黃的路燈光和皎潔的月光,可以清晰的看見她聳起的雙肩在顫慄。還有那彎曲的背脊……那是一個脆弱、需要保護的弧度。
有那麼一刻,他是花了點力氣,才阻止自己站起身,壓回了想要走近她的慾望。
只是後來,她忽然就急匆匆地走了。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雖然有些好奇,但他知道跟自己無關,不需要去問這種事。
當遊心彩不知道第幾十次感應到右手邊不遠處的視線時,她終於回視了他!
她以爲她突襲似的回視,會讓那個窺視了她一整節課的人像被發現的小偷一樣迴避她的目光。
但,意外的。
那雙漆黑如星子般明亮清澈的眼眸,連一霎那的閃爍也沒有,而是平滑自然地與她的眸光對視。
僵持了一會之後。
反倒讓遊心彩不自在了起來,她掩藏在巧克力色長髮下的耳根發燙,並爬上了不自然的紅暈。這讓她像逃兵一樣扭過了臉,撤回了視線。
龍澤璃?
他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
遊心彩摸摸臉頰和頭髮,又整整衣領,發覺一切正常時,她擱在面前課桌上的手縮進了衣袖,小手悄悄捏緊,心下如同小鹿亂撞。
困惑着,卻猜不透現在是什麼情況。
龍澤璃是戴着明星光環的發光體。課上他對遊心彩的注視,被一些有幸目睹現場直播的同學竊竊私語的傳說成:遊心彩暗送秋波,勾引龍澤璃,接着兩人眉來眼去……
遊心彩嗤之以鼻……
下課鈴聲適時響起。
面對流言蜚語,遊心彩更加挺直了背脊,下巴也故意擡到了一個傲慢的角度。在萬箭目光中,她佯裝自然地收拾書本,走出教室。
焦慮燒灼着的她的心,腳步很快,她還沒有找到她的戒指。
很意外,當遊心彩走出教室時,龍澤璃竟然拔開了圍着他的花癡粉絲,在樓外操場邊追了上了她!
“幹什麼?”
遊心彩下意識想抽回被抓住了手腕,但是當龍澤璃的臉印入眼簾時,她僵了一下。
“龍澤璃——龍澤璃——”
“龍澤璃——”
“龍澤璃——”
一些女生在旁邊高聲叫喊着龍澤璃的名字。
沒有辦法,他是明星,好不容易碰到他來學校上課,又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那些粉絲不可能鴉雀無聲。
遊心彩又暗自用力了一會,但是他好像不打算放開她。忍住不去瞟看周圍圍觀的人羣。她刻意壓低的聲音,在人羣的尖叫聲中顯得弱不經風,“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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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澤璃——龍澤璃——”
“龍澤璃——我愛你——”
“龍澤璃——”
“龍澤璃——”
隨着女生們的叫聲響起,她們人也像這邊擠來。
煩燥再一次爬上了龍澤璃美麗無瑕的臉龐,陽光下,只見他舉起那隻空着的手在空中隨意揮了揮。
同一秒鐘,周圍那些教學樓和辦公樓裡就戲劇性地跑出了十幾個黑衣壯漢。
他們動作迅速整齊劃一,清一色都裝黑色西服白色襯衫、戴墨鏡、耳朵裡塞了通訊器。
只有一分鐘不到,那些人便把圍觀龍澤璃的學生們隔開隔遠,一直逼退到了幾米遠的角落裡,或者逼進了旁邊建築物的樓道、教室裡。
當週圍變得空曠無人時,遊心彩靜靜注視着面前這個捉着她手腕的美麗少年,他的臉上隱隱浮現着迷茫和不確定。
“你怎麼了?”
他忽然沒頭沒腦的問她,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手。
遊心彩也不再掙扎了,但對於她的問題卻是好氣又好笑。
“喂!這應該是我正要問你的問題吧?你纔是呢!發什麼神經,抓着我幹什麼?”她舉起被他捏着的手腕,想要裝出兇惡、厭惡的樣子。
“我是說昨晚……”
昨晚怎麼會哭?怎麼會突然急着走掉?發生了什麼事……
龍澤璃抿住了脣!
他是不該問的。一開始,他就不打算問的。
“昨晚?”遊心彩眯起眼睛,盯着他。
龍澤璃捏着遊心彩手腕的手,開始有些鬆動。
他稍稍別開了視線,不與遊心彩對視。
“沒事。”他說。
沒事?
鬼才相信他這樣發神經,是真的沒事呢。
但遊心彩現在沒心思理他。
“沒事就放開我。”
“等一會。”他回答她,也好像……在請求她。
遊心彩安靜了下來,她不再試圖掙脫他,只是盯着他,心底某處的柔軟輕易地被他觸動。
“我在看你。”他忽然說道。
“我知道。”
廢話!在課堂上那麼明顯,她能不知道嘛。遊心彩翻了一下白眼。
然而,他捏着她的手腕,卻更用力了一些。同時,也將她拉近了自己許多。
他強調道:“我說在我看你!”
遊心彩臉紅了起來,微微有些喘氣。
但她癟了一下嘴,裝出不在意、甚至是不耐煩的樣子。
“我說我知道。”
“不。”他認真看了她一會,好似確定一樣,接着放開了她,聲音低沉有些落寞:“不,你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