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本世紀最大最荒謬最滑稽的一個笑話!
此時遊心彩的狀態和心情,大概就像經營多年的商人正承受着破產所帶來的打擊一樣吧。
正式開學是是九月一號,現在,宿舍裡還只有早到了一天的遊心彩。
在整個宿舍唯一的一面更衣鏡前,遊心彩伸手摸去不爭氣的淚水,對着鏡子責罵自己:“哭什麼哭?瞎了眼纔看錯人!再敢給我流這麼丟死人的淚水,就……就……”
就怎樣?遊心彩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瞎了眼纔看錯了人……
這全盤的否認,讓遊心彩的淚水掉得更兇了。
這全盤的否認,像黑洞,比漆黑更黑的黑,更加襯托了曾經的迷戀多麼的蒼白脆弱而浮誇……
“不行,我要離開這……錯了不可怕,如果一直繼續這個錯誤才真的可怕……”
遊心彩喃喃對自己說着,返身便從牀底下抽出了還未真正打開過的行李箱。
“對!就這麼辦,要結束這個錯誤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這所學校。我要離開這裡,要把那個人渣龍澤璃趕出腦海——!”
因爲聖風是知名學府,早到學校報道的人也有不少。
遊心彩沿途撞過幾個人,急匆匆地一路伴隨着驚叫
和道歉聲才站到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我要退學——”
叮。
時間像水庫裡突然落閘的水流一樣被阻斷。
畫面也被定格。
當遊心彩像輛無人駕駛的火車一樣闖進校長辦公室時,四十來歲的禿頂校長正在躬着身當咖啡執事。
而他的服務對象則是那個輕鬆倚坐於沙發一隅的十八歲高貴少年。
辦公室的兩人一同將視線落定在門口的遊心彩身上。然而少年淡定從容,而校長卻是尷尬窘迫。
尷尬從那張皮膚鬆馳的臉上滑過,他澀着嗓子乾笑道:“璟少爺,您請慢用咖啡。”
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過身來,挺直了腰桿,雙手叉腰朝遊心彩大吼:“你是哪個系的學生?有沒有一點禮貌?進門前不知道敲門嗎?我們聖風什麼時候開始連你這種沒素質的也招進來了?”
敲門?
遊心彩訕訕地愣在辦公室門邊,嘴角的肌肉在抽搐。
門壓根就是大開着的好吧。
而且……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想要撞見這種場面嘛。
算了!遊心彩決定還是不計較了。而且現在……有求於人嘛,選擇大度一點絕對是沒錯的。
遊心彩扯了
扯嘴角,又低下頭來扶了扶擋住大半邊臉的眼鏡,接着擡頭,臉上堆滿狗腿的笑容:“校長大人……”
“幹、幹嘛?”
年過四十的校長大人顫抖了一下。心頭滑過一抹困惑和詭異。這丫頭片子想不到頭髮長的遮臉又遮眼,看着沒什麼樣子,聲音倒是甜而不膩,脆而溫和。
“是這樣的,校長大人……我呢?來學校雖然一天,不過,我發覺貴校各方面都超常的優秀,好像是我這種平民不能適應的……咱小人物,學費是個相當大的鴨梨,自身素質又跟不上貴學府。走出這扇大門,如果我說我是聖風學院的學生,一定、以及肯定、百分之百要給聖風學院丟臉的……”
遊心彩舉手賭咒發發誓,接着換上一幅討巧樣,像只哈巴狗一樣湊到校長面前:“您說,要不就趁着在明兒個開學之前,把我這種顯然是跟不上大部隊的後進分子給剔了,您瞧着,可好?”
聖風學院是本市乃至全國首屈一指的貴族學院。
從建校至今,只聽說有人擠破頭都進不來的。像遊心彩這種來了一天就琢磨着自己退學的,還真的是史無前例的頭一遭!
罵罵咧咧,滿腹怨氣,原本校長是一心盤算着要怎麼開了這麼不長眼的遊心彩的,可,這會兒反而發了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