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珊毫不畏懼地迎視着帝羽的嗜血目光。
更甚的是,她妖美迷人的眸子也同樣充滿了興奮。
卡珊左手一個直拳朝帝羽胸膛打了過去,同時一把小巧精緻的***從她的右手中轉了出來割向帝羽。
這個動作在這個時候施展出來是讓帝羽極爲頭痛的,雖然他有十足把握捏斷卡珊遞過來的左手手腕,可那鋒芒無比的***導致他沒有生出絲毫捏她手腕的想法。
有着細嫩皮膚的拳頭軟綿綿地打在了帝羽的胸膛處。
陰柔勁十足卻不失兇猛。
從帝羽喉嚨處的滾動和他緊閉着嘴脣的稍微鬆動就能看出來。
沒有令卡珊失望的是,帝羽做了個非人類到極點的動作。
他上身竟然藉着那股輕柔的力量違背了物理常理向後彈了起來,而在飛起的空中他詭異地把留在牀上的雙腳也收了起來,踩在了牀頭櫃上。
冷寒刀鋒貼着帝羽的面門滑過。如玻璃般光滑的刀面上卻印着帝羽嘴角的不屑。
與其相隨的是卡珊嘆息般的收刀,不知是遺憾還是驚訝。
帝羽赤腳蹲在牀頭櫃上,身上是被鮮血浸紅的病號服,雙手着膝蓋隨意地下襬,冰冷地看着卡珊的所有動作。
看起來卡珊很吃驚帝羽在這麼重傷勢下還有這樣的身手和氣度,其實單是肩膀處那個貫穿傷拉扯後的鮮血狂噴就讓人感到恐懼,加上另外幾個像流水般滲出鮮血的傷口更是驚人。暗紅的血液順着他的上身直流而下,瞬間將乾淨的牀頭櫃染了個全紅。可鮮血的流失看起來並未讓帝羽感到任何不適,反倒濃郁了他冰冷嗜殺的形象。
少年竭力將自己的視線全部集中在卡珊的媚然臉龐上,身上熱感流失所產生的危機感被他強行過濾掉。他死盯着前方,對身上的涼意渾然不覺。他無法面對這一切,無法面對他血液的顏色。
帝羽歷戰過千場,身上傷疤恐怕比任何人都要多。傷疤只是個結果,過程自然包括了縫縫補補之類的。還有輸血。傭兵除了組織在各國的基地外,就是四海漂泊,那些地方可沒有所謂的血庫。那怎麼解決中彈和刮傷帶來的休克?哦,剛纔說錯了。血庫是有的,只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取血。擰斷一個人的脖子,驗一驗血型,直接拿工具取就是了。要是血型不對再找人就是了。比起傭兵們的嗜血生活,整天蹲在路邊吹噓自己勇猛的小混混簡直是徒增笑料。
這裡引用網絡上一段很經典的話:到了法國才知道被人調戲的話要是不熱情迴應會被人嘲笑爲不懂浪漫,到了非洲才知道人吃人有時候也是一種需要。
取人血的多,可像帝羽這樣的卻是極少見。話說回來,這也是他瘋狂成長的必須,哪怕是埋伏成功都主動選擇近戰解決。衝在最早,躺得最晚,需要的血量更多。久而久之,他的血液就變得有些渾濁,泛着一股死氣沉沉的顏色。
連血液都充滿了無情,這個少年註定是早已寫好的神話。
雖然他能適應他全身密佈的傷疤,卻再也沒法接受與常人不同的血色。一直以來,帝羽和其他的豪門貴公子差別不在於氣度氣質氣息這些外在的東西,而是那股野獸性子。而這種象徵着自嘲的暗紅色時刻提醒着自身的羞愧,這是一種來源於自身的卑劣感,幾乎無法抹去。
隔壁病房通過監視器看到帝羽努力掩飾一幕的沈妙嫣卻放聲大哭。
她想起了來源於和帝羽的感情中最爲深刻的一段。就是那個首次以他的女人身份走在街上的那天,也就是帝羽在保時捷內抓着雞翅膀暴食的那天。
正待沈妙嫣深情款款地傾訴後,卻發現帝羽迎接她的溫柔笑容藏着一絲陰戾。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絲陰戾並不是針對她,而是這句話。而這絲負面情緒看起來是帝羽無意流露而出,就連他自己看起來都是流露之後才醒悟。
“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啊。”帝羽看着沈妙嫣的奇怪神情笑道:“不過我會試着爲你…“
帝羽的語氣伴隨着嘲笑:“活下去的。”
沈妙嫣細眉動了動,問道:“這樣?”
帝羽嘴脣翹了翹,沉默下去。
“難不成你在裝冷鬱?”沈妙嫣好笑似地問道。
“不要試圖瞭解我的過去。”帝羽轉過臉來,臉上掛着強裝的輕鬆:“相信我,那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是嗎?那我可是冤枉帝公子了。”任哪個女人深情傾訴後得到這番反應都會發怒,沈妙嫣半帶譏笑道:“可我想不通的是,帝公子的過去難道代表的不是輝煌的成功?”
“用得着這麼激動麼?”帝羽看着沈妙嫣的樣子笑了起來:“好吧,剛纔我是有些過份了。”
“我不是在開玩笑。刀口舔血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充滿榮耀和長面子,而相反,那種日子可以把你折磨地瘋掉。”帝羽看起來很無所謂:“值得慶幸的是,我還沒瘋。”
“你有試過吃螞蚱喝蛇血麼?這一切我都享受過。”帝羽無所謂地笑道:“更甚的是,我做得比身旁的殘酷地多。”
“可我至今我這個廢人是怎麼活下來的。”帝羽搖頭笑着。
沈妙嫣極爲淡然地聽着。
“就因爲這些?就因爲這些導致你用這麼輕鬆的語氣來回應我?”沈妙嫣忽然覺得自己做所的一切有些可笑,她臉上掛着病態的譏笑:“這理由充分麼?”
帝羽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陰暗。
“你要理由是麼?”少年冷笑道:“那我給你一個理由!”
說罷便將袖子擼了起來,抄起擋風玻璃下的瑞士軍刀對着自己左手就是一劃。
三公分長的細長傷口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鮮血狂噴,而是一股與常人不同的暗紅色血液緩緩流溢而出。象徵着生命本源的液體沒有任何鮮豔驚奇感,反倒有着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沈妙嫣看到這異樣後用充滿驚疑的眼神看着帝羽。
“看到了麼?這就是輸過無數陌生血的緣故。”少年翹起了嘴角冷笑道:“我甚至不敢去檢測自己是不是得了愛滋!”
他用深藏着懊悔的眼神訴說着自己的慚愧。
少年像機器人般僵硬地移動着自己的臉龐,直到視線與沈妙嫣的眼眸完全重合。
“我該向你懺悔。”
少年顫抖着聲音道:
“我連血都是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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