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帝羽輕描淡寫捏了捏小女孩的臉蛋問道。
小女孩搖搖頭，明亮眸子裡透出來自心靈深處的真誠：“大哥哥沒走，我就不怕。”
帝羽點點頭，心下對小女孩的冷靜和誠實大爲讚揚，若是小女孩說出有他保護之類的話來，帝羽只會嗤之以鼻。
市中心的巡警的效率還算不錯，五分鐘內十幾名警察便站到帝羽面前。帶頭的副所長看了看帝羽身上的阿瑪尼襯衫，流露出一種對有錢人的厭惡和鄙視，但爲了這份養活全家的工作他還是對手下打了個手勢，露出個微笑問道：“先生，你可以解釋一下怎麼回事嗎？”指了指躺在地下露出深深恐懼的風騷少婦。
“接電話，你上司會給你解釋。”帝羽用眼神示意副所長警服褲兜裡鈴聲大作的手機。
那位副所長雖然很想把這個作惡多端的高幹子第繩之以法，但手機那頭傳來的勸告聲使他作罷，在手下不解的目光中說了聲收隊後，把那個風騷少婦帶進警車向醫院方向飛馳而去。
帝羽在衆人羨慕的目光中感嘆‘龍魂’的人辦事效率真是沒得說，但手中越來越冷的肯德基促使他朝着原路快步離開。
而那個小女孩朝帝羽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年幼卻經歷太多曲折的她，早就知道這個大哥哥救了自己半條命，也救了自己在醫院病牀等着自己賣花得來的醫藥費的母親。
………………
帝羽回到那條停着保時捷的衚衕時，便遠遠看見本是無聊等待的沈妙嫣看見自己來後馬上拿起化妝品和鏡子繼續補着妝，好讓自己不會愧疚。
帝羽也不揭穿，打開車門迎接沈妙嫣天衣無縫的驚訝目光，把KFC袋子遞給沈妙嫣，不顧沈妙嫣的驚訝目光自己抓起一瓶可樂和一盒雞翅大吃起來。
沈妙嫣先是愣了一會，接着抽出紙巾幫騰不出手來的帝羽擦着嘴角，眼裡滿是笑意和關懷，埋怨道：“天哪，我無法想象帝家請來的禮儀老師是多麼的差勁，想必這也是你從來不出席**上層的宴會的原因吧。”
帝羽毫不在意的大吸一口可樂，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嚴肅道：“前半句我無比同意，但我不出席宴會並不是怕丟人，而是照顧別人的自尊心。”
很少聽冷笑話的沈妙嫣思考良久才明白其中含義，忍俊不禁地抿嘴淺笑。
“說說龍魂。”帝羽放下飲料道，這個深不可測的鐵血機構給他帶來的危機感實在太強，刀尖上的舞蹈是非常可怕的，一不小心就會掉進萬丈深淵，除了自己，還有眼前將命運託付給自己的少女。
沈妙嫣早已習慣帝羽的跳躍性思維，斟酌好詞語後把她原有想法全盤托出：“先不論聖君和你雙親離奇的關係，就看他在龍魂中舉足輕重的執法使職位卻獨自來長沙找你已是曖昧。可以和龍魂合作的人不少，而給你的條件又是如此優惠，我想，這應該是聖君在龍魂的核心會議中鼎力支持你才取來的成果，單憑這點，他對你暫時沒有惡意，可以利用。”
帝羽點上一根菸，思緒良久，深吐一個菸圈，贊同道：“確實，龍魂想取得我對他們的信任並不需要這樣。”
沈妙嫣想是想到些問題，欲言又止，但想到帝羽現在萬分危險的處境，道：“約克家族長子非殺白辰不可，你想擺平實在太難。殺？先不說那個家族的護衛力量能讓你損失多少，而英國首相就等着這個世襲公爵家族沒有繼承人的時候，丟給公爵夫人一個終生制侯爵的爵位，二十年之後等着這把懸在他們頭上的利劍，自動土崩瓦解。”
帝羽淡淡一笑，輕描淡寫道：“議會的那些老頭子和皇室還沒愚蠢到爲了討好內閣，而把自己一個強有力的盟友推進懸崖的地步。”
沈妙嫣反駁道：“英國首相使用被受權任命和革除內閣大臣，如此，首相在任何內閣大臣提拔也需要英國君主的正式同意。但君主同意都只是象徵式，近期亦從未拒絕過，由此可見那張象徵着日不落帝國的米字旗從民主時代來臨後已經變成一羣紈絝子第蹭飯吃的工具了，皇室？和日本明治天皇后一樣的皇室嗎？”
帝羽依然是那副鎮定笑容，問道：“那你可以給我一個議會貴族院現今依然存在的理由嗎？僅僅是因爲三權分立？想想，在實力強就是王道的公理下，法律到底能約束多少處於金字塔頂尖的人？”
沈妙嫣無言以對。
帝羽示意沒關係，繼續道：“人類始終會在原地打轉，犯着同樣的錯誤。就和中世紀時期一樣，使人信服的，永遠是手中的劍，而不是白字黑字的條約，條約是什麼？條約就是勝者對敗者的羞辱！雖然這和普通人主流的世界觀不同，但你也聽過你爸爸跟你說我帶三個人闖**昂船洲海軍基地的事吧？可你見過輿論上有隻字片語嗎？”
沈妙嫣露出個迷人笑容，釋懷道：“確實，見不得光的東西始終決定着勝敗的關鍵，死人才是永遠無法和你做對的人。”
帝羽點點頭，也對沈妙嫣很快從陰影中走出有些釋然，那個沈家中年男人，始終是他心中的愧疚，看着沈妙嫣的眼睛保證道：“妙嫣，相信我，吳九指必死在我手中。”
“不，你現在不能殺他，吳九指爲什麼這麼快敢和帝家翻臉？他和你一樣，後面有人支持。上面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是總參？還是軍方？又或者是**方面？那些都是你現在惹不起的，你想想，當你爲了一時意氣觸犯衆怒時那些手握重權的人會毫不猶豫向你舉起屠刀的，他們不會容忍一個新勢力的崛起的。”沈妙嫣解釋道，看着帝羽有些不善的面容苦苦勸道。
帝羽還是搖頭。
“羽，你現在手中的實力真的太少太少，你腦袋裡的想法表明你根本不是個合格的政客。就算是殺父仇人，在利益所驅下也是可以合作的，政治，不是殺人能解決的。”沈妙嫣繼續勸道。
帝羽看着沈妙嫣憂心的樣子，笑道：“我逗你玩的呢。”
沈妙嫣爲剛纔自己的尷尬樣冷哼一聲，不理會。
帝羽捏了一下沈妙嫣如水般的臉蛋，哄道：“認錯還不行嗎？”
沈妙嫣嘴脣緊抿，眼裡滿是幽怨，道：“羽，你已經不是那個可以爲了一口氣而殺光黑手黨大部分高層人員的神罰了，你要學會在限度內的忍耐，你願意見到，在你死後我被販賣到中南亞那些地方當**嗎？”平靜話裡滿是殘酷，想想卻是如此之真實。
帝羽露出個醉人微笑，道：“放心，我會看到你自殺後再死的。”
“羽，爲了我，活下去。”沈妙嫣抱緊帝羽傾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