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安平和帝天宇的暗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而二人始終因爲帝依梵沒有撕破最後一層臉皮,而整個**上流社會圈大多是霧裡看花,誰又能想到這場牽動整個**局勢的戰爭只是因爲一個十五歲的女孩而停住如此之久?
人生總是有所缺少,有所失望,你要得到些什麼,也會失去些什麼,同時想要魚和熊掌,難免會一無所獲。帝安平一次一次的推翻和修改自己原有的計劃,大多是出於無奈,他再過陰狠,始終也是個父親。當局勢一步步超出自己的想象的時候,帝安平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當你把命運女神壓在身下狠狠發泄的時候你會覺得很爽,但是生活有時小小的幽你一默,你可就慘了。
帝依梵坐在別墅大門臺階上,潔白的手掌託着鰓幫,眼睛一動不動的凝視天空上高掛的那輪明月,清冷月光灑在她嬌嫩可愛的臉龐上。不時毫無徵兆的嬌笑一會,又或噘起粉嫩的嘴脣,原本惹人憐愛的靈動眼眸裡露出些悲傷,顯然那輪明月牽動了她很多心思。
帝天宇從樓上走了下來,一路在沉思些什麼,推開充滿古樸氣息的木門後看到坐在臺階上的帝依梵,原本寧靜的眼裡多了些柔和,不管那條印有歐洲某古老家族家徽的褲子,並坐在帝依梵旁邊的臺階上。
帝天宇瞥過臉,注視帝依梵那雙還有些悲傷的眼睛,心下有些無奈,溫和笑問道:“小依梵在想學校裡哪個帥哥?跟二哥說說?”
“沒,沒有,二哥你和爹地談公司的事談完了嗎?”帝依梵調整好情緒轉移話題道。
帝天宇看到帝依梵臉上多了些慌張和羞澀,心道這丫頭還真是長大了,也不揭穿,佯怒道:“談好了,沒什麼大事,怎麼?就這麼着急趕我走啊。”
帝依梵很快笑了起來,稚氣道:“沒有啊,很難看到二哥呢,對了,嫂子還在英國嗎?”
“她啊,前天去了瑞士滑雪,就知道吃喝玩樂,你可別像她那樣。”帝天宇臉上多了些溫意,轉過頭來教育道,責備的語氣裡卻都是幸福。
“行了二哥,你不就想宣傳你和嫂子幾年如一日的恩愛嘛,羞不羞!”帝依梵作了個鬼臉嬌笑道。
帝天宇老臉一紅,隨即大義秉然道:“你這丫頭可別說我,到底是和哪家公子恩愛了?醜話可說在前頭,那小子沒十億港幣做聘禮休想娶我們的公主。”
帝依梵輕哼一聲搖搖頭,表示沒這回事。
“哼哼,你可別忘了你二哥我是做什麼的,實話告訴你吧,顧飛揚那小子昨天晚上和我碰見了,還賄絡了我一盒雪茄,怎麼樣?瞞不住了吧。”帝天宇調梳道。
帝依梵開始還是那副淡然表情,越聽越驚訝,後來嘴巴張的老大,一等帝天宇說完,馬上急切道:“啊,飛揚回**了?他說好下飛機就給我打電話…嗚。”帝依梵看見帝天宇眼裡的狡詐笑意,捂住嘴巴,眼睛睜的老大,顯然對如此信任的二哥這樣騙她極度驚愕。
哼,帝依梵被揭穿之後頗爲惱怒,轉過頭不理帝天宇。
帝天宇也沒想到就這麼一蒙就對了,而且顧飛揚這個名字只是帝依梵唯一在他面前提過的男性名字,帝天宇對如此的好運氣也有些得意。
“不生氣了,那小子是不是華新貿易那個顧家的公子?”帝天宇問道。
帝依梵轉過頭來輕輕嗯了一聲,滿臉緋紅,初戀少女被家人問對象時應有表現。
“賣軍火的有什麼,他回來了讓他來家裡一趟,如果合適,找個時間訂婚。”帝天宇很自然說道,像是給自己訂婚一樣。
帝依梵頭更低了,淡色的黃髮垂到胸前。
“依梵,你應該知道吳三桂和霸王項羽兩個人的結局吧。”帝天宇唐突問道。
帝依梵聽帝天宇語氣有些嚴肅,擡起頭來,等待着帝天宇的下文。
“其實我倒希望顧家那小子像吳三桂,雖然沒有項羽那番成就,但是衝冠一怒爲紅顏這種事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氣魄做的出來的。一個男人,如果肯爲自己在乎的人付出性命,那麼不管他叛國也好,放棄江山也罷,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相反,項羽爲了所謂的兄弟情義和一股英雄氣害的虞姬落的如此下場,實乃可恥,你要知道,和一個把名利得失看得太重的人一起生活,是很苦很累的。”帝天宇繼續道,雖然和社會主流價值觀不同,但卻充滿悲涼。
帝依梵只是點點頭,也不說話。
“不懂?”帝天宇問道。
“不懂,好象是歪理哦。”帝依梵迷茫的搖頭,說道。
帝天宇看着這個不管對錯只要是自己這個哥哥說的就一定聽的小妹妹,眼裡多了些溫暖,語氣柔和道:“那只是大多數人的價值觀和你不同,更準確的說是客觀情況與你不同,你不需要寧願違心也要找一個優秀的男人來保證自己物質上的美好生活,你只要一個爲了你肯放棄霸業江山的男人。雖然他可能不是很富裕,也不是極優秀一類,你可能會失望些,但你要知道,飛娥撲火的代價是很高的,有時候可能你自己都承受不了。”
帝依梵還是搖頭,但這次卻是那種聽懂了卻不同意的意思。
帝天宇毫不在意笑笑,也釋然,如果刻意引導,可能帝依梵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樣,但他不會那樣做。
“二哥,我想,女人不應該要求男人些什麼。就像你說的,身旁人永遠是最重要,你、羽哥哥,爹地都是我最親近的人。不管你們是爲了江山放棄我也好,爲了霸業捨棄也罷,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至於飛揚,我也許會恨他,也許不會。”帝依梵真誠道,語氣堅定。“至於到底值不值得,就像羽哥哥說過的那樣。人的一生,最重要是不要留下遺憾,因爲只要在你安詳閉眼時不求有來生重新做決定,你就是幸福的。”
然而帝天宇閉起眼睛,不知道想些什麼,只有旁邊籠罩的悲鳴氣氛證實他確實被感動。
樓上通過竊聽器聽到這一切的帝安平眼裡滿是溼潤,連沒上幾口的咖啡全灑在華美的地毯上也沒發覺。
良久,帝天宇道出一句帝依梵很久後才明白的話:“悲劇,永遠不是被命運殘酷擊倒,而是要在自己所在乎的人中做出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