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大半天的車,加上淨化消耗的力量,我又累又困,看着靈婆婆睡着了,我也爬到了旁邊的另一張牀,睡下了。
睡着,卻沒有睡熟,迷迷糊糊,我感覺到外面的天在變,夢裡墨藍的夜空和那半輪銀月被滾來的烏雲給遮當住了,原來朦朧可辨的桃源桃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一羣邪靈浩浩蕩蕩地攻破了靈婆婆設起的結界,朝村子裡來了。
“救命-”
一聲惶恐失措的呼叫將我徹底地驚醒了,是個少女的聲音,帶着哭腔。
我下牀的同時看到隔壁牀上的靈婆婆也醒來。
靈婆婆下牀來,慌亂地扶着牆往外走。
我緊步跟上,攙扶她出去。
守靈的莊子皓和張老頭已經走出了屋子,而逃到這裡避難的村民們也醒了,聚在庭院裡,睜大的眼睛村子對面的大山望去,一片黑漆漆的,只聽那呼救聲越來越清晰,那少女正以飛快的速度從半山腰跑下來。
她的身後,陰氣滾滾。
莊子皓朝循聲衝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被黑暗所吞噬了。
“快……快……大家都進屋去,去我裡屋搬鹽袋,屋裡屋外都撒上一圈鹽。”靈婆婆沉了一口氣,命令大家。
大夥兒不敢怠慢,紛紛躲進屋裡,幾個漢子和婦女則去裡屋搬出一大袋晶鹽,用碗勺上,沿着屋子開始畫圈圈。
靈婆婆年輕大了,加上疲勞過度,行動不便,監督工作便由我和張老頭負責。
很快,屋裡屋外密實地‘畫’了兩道鹽圈,靈婆婆則作法寫符,將咒符一一貼在緊閉的門窗上。
“張老頭兒,你在這兒協助靈婆婆,我得出去看看。”和大家呆在屋裡的我實在不放心莊子皓一個人去救那少女。
“你小心點兒!”張老頭囑咐。
我開門,小心地跨過鹽圈出去,然後關上門。
我左手拿亮起的手電筒,右手持左侖槍,沿着方纔莊子皓離開的方向跑了出去。
啊-呀-呀-
少女的慘叫聲就像刀子一樣劃破這冷森的夜晚,若不是她被攻擊了就是因爲跑得太急,從山上滾下來了。
我加快腳步,穿過廢棄的民房,跑過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藉着晃動的手電筒光,終於看到了山腳下的情況。
莊子皓已經趕到了那裡,他從草堆裡扶起一個渾身是血的紅衣少女-
我盡力穩住手電筒,將那光束投在那張趴在莊子皓肩上的小臉,凌亂的學生短髮下,少女面色蒼白,驚恐的大睜睛里布滿淚水,一雙哆嗦的嘴脣染着血,腥紅得刺眼。
是白天從霧裡走出的那個紅衣少女?!
那着裝,那髮型,那五官,我是不會記錯的。
莊子皓是人類中最強的驅魔師,他不可能人鬼分不清楚,而他此時正將受傷的紅衣少女抱起來,撤身往我這邊撤退-這讓我對少女最初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呼-
一陣陰寒徹骨的冷風,從山上滾下來,呼哧哧地撲向我們。
我看到抱着少女逃奔的莊子皓身後出現了一隻黑霧形成的大手,它揮動着利爪,從半空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