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你也在？”父親看清從樹叢裡走出來的男人，語氣裡透着幾分厭惡。
“我在巡查，以免有闖入者。”紅眼流利回答，他已經完全恢復說話能力，不再吞吞吐吐的了。
“有發現嗎？”
“有幾隻小動物亂竄兒，別的沒發現。”紅眼答，從父親面前走過，去了聖女那邊。
父親也撤了回去，但途中我感覺他腳步放緩了一下：他肯定發現我了，只是沒有揭穿而已。
我快要屏不呼吸了，急忙擡手捂住口鼻，以免聖女又感覺到異樣的氣息，到時連累父親。
紅眼小一過去和聖女彙報了什麼，努力憋氣的我完全聽不清楚了，只聽到自己噗嗵噗嗵的心跳。
我得想辦法脫身，再這樣下去，沒被捉住都要被自己憋死了。
半分鐘後，那道白光消失不見了，樹林裡又恢復了它應有的黑暗。
我小心地伸出小半個腦袋，觀察方纔聖女和父親呆的地方，那兒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了。
他們不知以什麼方式離開了，消失得沒了蹤影。
我緩緩落下手，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幾滴豆大的汗珠沿着我的面頰淌下，嘀嘀答答砸溼了我的胸襟。
突然，一隻手搭到了我的左肩膀了，冷冷的，嚇得我啊的張嘴，可聲音纔出來一點兒，它就被另一隻大手給捂住了。
“噓，他們還沒有走遠-”紅眼小一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會意地點頭，小一才緩緩地落下捂住我嘴的手。
灰暗中，我只看到他身形的輪廓，我仰視近在咫尺的他，灰暗中能隱約看到他那隻熠熠發光的紅眼。
“走，我送你回去！”說着，紅眼小一搭在我的肩膀上的手滑下，牽住了我的左手。
我跟着他在灰暗的樹林裡穿梭，一路上，我們沒有任何交流，我的思緒被看的都打亂了。
小一帶我回到了橋面上，他將我的自行車也給扛了上來。
路燈燈光下，我終於看清楚了離別有些時間了的這個有些特別的朋友。
他身上的傷痕都消失不見了，可是蒼白天膚色與那隻一紅一黑的眼睛告訴我，他仍是介於活人與死人之間的另類。
“你不應該跟蹤大龍的。”小一放眼方纔我們置身的樹林，搖頭。
金大龍是我父親的名字，他和小一是什麼認識的？
“你和我父親共事？”想起方纔的情景，我問紅眼小一。
小一回過頭來，注視我，虛弱地點了下頭。
“你不是帶着同伴躲起來了嗎？怎麼就跟我爸一起了呢？而且，好像是爲那個什麼聖女辦事的。”我腦子裡亂哄哄的，努力整理出幾個現在最想弄明白的問題。
“一言難盡。”紅眼小一嘆了口氣，“不僅僅是軍隊施行清除行動，北方的大鬼王千夜月也派出了清掃小組，我和同伴們兩面受敵，躲到底下也難逃追殺。要不是聖女出現，我們就全軍覆沒。”
紅眼和他的夥伴們經歷了非常困難的時期。
“爲了回報聖女的庇護，我替她做些事情。”
“怎樣的事情？”我緊問。“是不是和南風有關的事？”
紅眼小一看着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