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血淋淋的畫面從我的腦海裡閃過,我打了個寒顫,胃海里一陣翻滾。
“最可怕的是,被扒了皮的娜娜還沒有死,她疼得在岸上抽蓄,一雙眼睛在血肉模糊瞪得大大的,她慘叫着哭着,死死地瞪着那幾個青年,也瞪着我們這些趕來的村民,大家都嚇呆了……更確切地說,被嚇到之後是讓人心寒的冷漠,沒人上前查看她的傷勢,沒人同情她,他們冷漠的神情,就像是告訴她,全世界的人早就希望她這個怪物死掉了。”
“娜娜哭叫着,她翻了個身,朝懸崖邊爬,村長的兒子還不放過她,上前來咆哮譏諷,罵她是條沒了皮的魚,全身臭哄哄的,等她到懸崖邊時,他一腳將她踹了下去,她摔到岸下的岩石塊上,就那樣死掉了,死的時候正好面朝着懸崖的方向,眼睛大大地瞪着懸崖上的我們……”
“海婆婆呢?”我問。
“她年紀大,來得比較遲,到的時候,娜娜已經被跌上懸崖死了,她當時就暈了過去。我是通靈師,這你知道。有的村子,總會有類似我這樣的角色存在。出事後,村長找上我,讓我去處理娜娜的屍體,他們相信鬼怪魔神,害怕卻總想着辦法對付,永遠不帶一絲敬畏,所以,纔會導致今天這樣可怕的結果。”
胖嬸說到這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她的眼角噙着淚花,看得出她在悔恨,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
“你怎麼處理的?”
“你知道,火燒是最好的方法,我可以誦經超度她。”胖嬸說,“因爲害怕,村長命令我連夜去處理,我帶着兩位村民過去幫手,直接有的柴油……我至今還覺得那股血肉燃燒的味道,帶着油味,很噁心。我給她念了經,奢望着慘死的她的諒解,可是,猛起地海浪就是她的情緒,她不會原諒。兩個村民當場就被海浪捲進了海里,連同着娜娜燃燒的屍體,大海在憤怒的咆哮,它想要將岸上的一切活物拖進海里,跟着娜娜陪葬。若不是海婆婆醒來跑回來,大海平息了些,我那晚肯定也成了落水鬼。”
“之後的幾天晚上,娜娜都會哭着滿村子鑽,村長的兒子和那幾個一同害她的青年全被她扒了皮,屍體還被拖進了海里,即使如此,她仍不解氣,她恨村裡所有的人,她每天晚上都會來索命。海婆婆心疼外孫女,也恨村裡人,但是村裡很多人並不壞的,雖然無法接受娜娜,但十幾年來沒去後海灘打擾過她。不能因不幾個兇殘的惡人,全村就跟着遭殃。”
“所以,大家在海婆婆的帶領下,去南岸拜祭她,請求她諒解。娜娜對海婆婆感情很深,她不想外婆難做,畢竟她老人家還要生活的。所以,她平息了怒火!”
“可你後來被攻擊,還有今晚我們遭遇的一切,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大海仍在憤怒,那個娜娜仍想報復。”
胖嬸嘆了口氣,又端了起水杯。
她喝了口水,目光落在我跟前的水杯上:“水快涼了,你也喝!”
我禮貌地脣角微微勾起,端起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