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天真熱啊！”小老太太看着單子上那些印得漂亮的圖片。
“老奶奶，你想喝什麼，儘管點。”關小月急忙道-只要能讓老人定下神來，比什麼都重要。
“你付錢？”小老太太看起來渾濁的眼睛閃爍着一抹精明的光。
“嗯吶！”關小月點頭。
“這個。”得到確認的小老太太指着單子上的一杯冰鎮飲料。
“來一杯西瓜汁，少放點冰。”考慮到老人的腸胃不好，關小月囑咐。
“好嘞。你呢，要什麼？”有生意做，店夥計眉開眼笑，一邊嗑瓜子的老闆娘這才滿意地將視線轉回電視上。
“呃……給我份水果刨冰。”
店夥計去忙兒了。
“小姑娘，聽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啊。”對着坐不說話難勉尷尬，小老太太先開了話閘兒。
“哦，我很小的時候跟家裡人從農村搬到縣城裡來的。”關小月以爲自己的普通話挺標準的，哪想到老人家竟聽說口音來。
“哦，你老家哪的啊？”
“隔着好幾個城呢，是個叫桃源村的小地方。”對於老家，關小月印象很模糊，搬出後也就聽爺爺奶奶偶爾提起。
“你是桃源村的啊？”小老太太一聽，眼睛又亮了一下。
“啊，怎麼了？”
“我也是桃源村人。唉，爲了生存，村裡人基本都搬出來了。我知道有幾戶也來了這縣城，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關家的。”
“哦，就是招了進門女婿的那戶。”
關小月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說法，父親確實是入贅的，關家只有媽媽一個女兒，爲了繼香火所以就招了女婿，生的孩子也跟着關家的姓氏，連外公外婆也被叫成爺爺奶奶。當然，父親是不介意的，在沒結婚之前，他就沒什麼親人了。
可惜，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而她這根關家的獨苗又是個女娃子。爺爺奶奶雖心有不甘，卻也認命了。對她也是特別疼愛的，只不過好景不長，她小學畢業那會兒，爺爺奶奶相繼去世了，剩下她和父親相依爲命。
“你們現在過得好不好啊？”小老太太關心地問。
“啊，挺好的。”關小月應答着。
“出來後，你有沒有跟家裡回去祭過祖什麼的？”
“……”明明有很多話可以聊，老奶奶卻偏偏說起了這個。
她跟着家裡人出來後，到現在十幾年了就沒有回桃源村過，更別說祭什麼祖了，爺爺奶奶過世墓地都是在縣城效外的公墓園買的地。
“看你這樣，指定是沒回去。唉-”
老人嘆起氣來，這引起了關小月的好奇。
“奶奶你有什麼心事嗎？”
“我這把老骨頭了，想着死後不能葬回村裡，心傷。”說話的時候，店夥計將她們點的東西送上來了。
小老太太抿着吸管吮了一口，眼睛微彎地砸砸嘴兒。
“爲什麼不能葬回去啊？”這個問題，在爺爺奶奶過世後，小月也問過父親，但他什麼也沒說。
“你不知道村裡的事啊？”
“……”關小月搖頭，好奇地看着老人。
“鬧鬼鬧得厲害着哩。”
“……”關於鬼故事，從小她就沒少聽奶奶說，她還以爲是奶奶編出來嚇唬人的。“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