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緊了緊方向盤，他瞥眼我身邊導遊小姐，在徵求她的意見。
顯然，司機大叔也不想在這樣的天氣下繼續駕車了。
要是有個好歹，這可是一車幾十號人命呢。
我轉視身邊的導遊小姐，也用眼神徵求她。
“大家都等得不耐煩了，要是在這路上呆一晚上，不得瘋掉。”導遊小姐爲難。
“你可以徵求大家的意見，少數服從多數。”我又建議。
“能見度太低了，要是撞上什麼會出人命的。”司機大叔專心地注意着前方的路段，說話的聲音很大。
他是故意的，好讓乘客們能聽到。
原本安靜的遊客因爲司機大叔的話都騷動起來，瞬間車廂裡像是炸開了鍋。
導遊順勢解開安全帶，拿起話筒起身，車向車廂內的大家。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聽我說！”
嘖雜的車廂漸漸安靜了下來，大家齊刷刷地焦聚在導遊小姐臉上。
“外面的霧大家也看到了，司機大哥已經將車速將得很低了，但這能見度還是讓人提心吊膽的。爲了安全，大家能不能忍耐到這霧氣散了我們再繼續上路？”
“鳳凰山莊應該就在前面了吧？慢點兒開，怎樣一個小時也能到吧？本以爲只是三小時的車程，大家都沒做太多的準備，都餓壞了。”
第四排走道邊的一個胖子先提出了異議，和其他人相比他更飢腸轆轆。
“就是。怎麼也能看到些路，慢點兒開嘛。遲些到總比等一夜強啊，坐得腰都酸掉了。”
胖子這一開口，附和的人就七七八八的了。
“司機大叔比我們有開車經驗吧，人家都說繼續開車太危險，跟捱餓辛苦相比，命纔是最重要的吧，要真的撞上什麼，命都沒了還吃什麼？”
薇薇的聲音犀利地響了起來，那些七嘴八舌異議發聲的人立即就收住了口。
好樣的，薇薇大小姐。
我給好友點32個贊。
“我們舉手表態，少數服從多數，停車等霧散了再走的舉手！”導遊小姐再發聲。
我高舉右手，回頭看幽長的車廂，幾十隻手臂應聲舉起來。
除了幾個還有異議的遊客，絕大部分把安全看得更重要。
導遊將這個結果告訴了仍在專心開車的司機，他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將車子緩緩靠着路邊停了下來。
“大叔，能把冷氣關小點嗎？好冷。”
我對停好車的司機大叔說。
“已經調到28度了，只爲了通風而已。”司機大叔說，放眼車外的世界。“明明是夏天，這霧一來氣溫就降那麼多，太詭異了。”
我看了一眼周圍霧濛濛的世界，路燈和車燈愈發的虛弱，前方照亮的路段可見不足二米了，黑色的柏油馬路溼漉漉的，像是被一場雨淋過一般。
車玻璃窗上，也蒙上了厚厚一層水霧，彙集的水珠一路往下淌，彎彎曲曲地留下一道痕跡。
我解開安全帶，回自己的座位。
薇薇給我遞了條魚腸，好讓我充飢。
我接過，還沒拆包裝，之前那個提出異議的胖子湊了過來，盯着我手裡的食物一對小眼睛發着綠光。
我被胖子飢渴的表情弄得呵呵，同情地將魚腸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