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醫生婆婆挪手，揪住無名的褲管，又問。“你答應過我給子墨超度的，你騙我，我夢到他，聽說你利用他，就像利用那些死者一樣……你違背承諾，你唯利是圖……我以爲你是好人，你比司徒好不到哪裡去，你不僅利用我的兒子，你連那殘暴的死鬼都利用……不給你血清是對的，你不是好人，你不是。”
醫生婆婆很虛弱，但心有怨氣，她憤怒地指責跟前的男人，之前孤身奮戰的她因爲有我們在，防備和堅強瞬間瓦解，老淚橫秋。
被指責的無名嘴脣哆嗦，他將臉捌向一邊，緘默。
“無名啊，當初你幫我，我是信你的，也因爲你的鼓勵，我才活了下來。我剛開始是不信那些謠言的，我去那山洞拿骨塊只想讓高僧幫看看孩子的情況，證實那些謠言是錯的。”醫生婆婆搖搖無名的褲管。“你這般對我，事情是真的了？！你怎麼可以這樣？爲什麼利用孩子，爲什麼不超度他？我這一生還不夠悲慘嗎？你讓我活着，就是讓我承受更多的痛苦嗎？有你這樣的朋友嗎？你和那殘忍的司徒有何異？”
無名咬牙，將某些到喉的話努力往腹裡回吞。
“……你說話呀……你說話呀……”見無名不說話，醫生婆婆又搖搖他的褲管，血從他掌上的傷口流出來，滴滴答答落在無名的腳上。
“所以，你隱瞞血清的事情，讓我每天承受毒素的折磨？”無名受不了的後退，逃離那隻手。
“我給你過機會的，我向你證實過流言，你否認，但你眼神閃爍，我只是想爭取時間去證實，只是爲這樣的結局留了一手。”醫生婆婆那隻手無力地垂落在地板上，她看了一眼無名，虛弱地閉上了眼睛。“我的孩子……是我的心，是我的一切……我請求你，你卻讓他死後還受着苦……你該死！”
“你……”像是被詛咒般，無名瞪閉上眼睛的醫生婆婆。她的情況很糟，這讓他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女人下手狠了些，他又上前來，蹲下來，他伸出手指輕輕觸碰她那張蒼老灰白的臉，難過的咬住嘴脣。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一直聽兩人對話的我開口了。
無名像是被戮到痛處了般，擡眼看我，他嘴脣顫抖，半晌才道：“送她去醫院吧，希望還來得及。”
“別徒勞了……你若是不說，就讓我死吧……爲了血清，你不是要殺我嗎？那血清的配方就在我的腦子裡，我帶着你一起去死。”醫生婆婆動動嘴脣，含糊地道。
“你這老太婆，還真是狠毒呢！”無名苦笑一聲，落下的手握住醫生婆婆的一隻手。“對不起，孩子的事情我情非得已，如果你覺得我死掉會讓你好過些，也罷了！”
“……”醫生婆婆嘴脣哆嗦，更多的眼淚擠出閉合的雙眼。“不都是被逼的！……我寫了一份配方在戴維那，他比你這跟屍骨和鬼魂打交道的老小子可信多了。”
“……”無名動了動嘴，卻沒能說出話來，他那雙怨毒的細眸蒙上一層溼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