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蒙?”看到那雙盤坐的腿,大蒙顯然認出了它們的主人。
他急忙沿着竹梯爬下去,我從上面將手電筒遞給了他,好讓他看清裡頭的情況,隨後,我也爬了下去。
“小蒙?!”持手電筒的大蒙往前了兩步,然後煞住了腳步,聲音變了調。
爬到倉底的我轉過身去,藉着光往裡看,一個披頭散髮,斷了右手臂的女人倚牆盤腿,她暴路在外的皮膚死灰,蔓藤一般的青筋爬在上面,就連眼瞼上也有。
因爲突然出現的光亮,女人難過地垂下眼睛,她髒兮兮的左手持着一把尖頭水果刀,正虛弱的懸在半空,對着我們。
女人的呼吸很重,每一口都異常的艱難。
咳-
她痛苦地咳嗽了一聲,有黑色的液體從她的鼻子和嘴角流出來,原本就惡臭難聞的空氣變得更加濃烈了。
“小蒙-”大蒙激動地上前去,女人顯然意識有些不清醒了,她沒能立即認出大蒙來了,他靠近她時,她條件反射地揮動手裡的手果刀,將其逼退。
“小蒙,是我啊,是我啊-”大蒙退了一步,與那把水果刀保持距離,焦急而心疼地呼喚着女人的名字。
“……”小蒙這才聽進一些聲音,她緩緩地擡起眼睛,迷惘地看着跟前的男人。她嘴脣翕動着,半晌才擠出一個字來。“哥?”
“是我,是我!太好了,你還活着!”大矇眼裡閃着淚光,又上前去。
“哥-”小蒙落下手裡的水果刀,叫喚着同時哭出聲來。“哥-”
“小蒙-”大蒙也哭出聲來,他正要撲上去抱妹妹,被我從後面一把拽住了,他迷惑地回頭看我。
“她中了鬼毒,小心感染!”我警告。
“鬼毒?”大蒙身子一顫。“那怎麼辦纔好?”
“以前栓子爺爺也中過,用的是崑崙山靈芝解的毒,不過應該也有別的辦法,但這方面我不專業,得讓我同伴看看。”我實言。
說罷,我上前去,看她斷了的右臂,傷口只是用衣布簡單的包紮止血而已,那些黑血完全浸透了那些衣布,發出陣陣腐爛的臭味。
方纔那小堆手骨,怕就是小蒙斷的右臂,那些惡鼠三兩下就把它啃了個乾淨。
“你被鬼屠夫攻擊的?”我問。
“鬼屠夫?”
“就是腦袋像個大錐子,手裡拿着大刀的怪物。”
“是的。它闖了進來,到處砍,爸媽就那麼死了,我想起以前老人說的鹽可以阻止陰靈靠近,所以我就利出了這間地下倉。只是,這圈才還沒畫好,那怪物將大刀甩了過來,我的手就這樣沒了……我在這裡呆了幾天?”
“五天了吧。”我說。
“才五天?”小蒙流的眼淚裡摻雜着墨色,像兩條小黑溪一樣沖刷着她的臉。
鬼毒已經融進了她的血液裡了,沒有崑崙山的靈芝草,不知道莊子皓有沒有辦法解這毒。
龐大富也下來了,看到小蒙的情況,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裝兩袋食物就快回去吧,我感覺陰氣越來越重了。”一行人已嚇得不輕,我不得不提醒他們接下來什麼事情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