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東城瞪我們一眼,無奈地說:“你們啊,你們你們。”
“好了,開玩笑的啦,走吧,一塊兒上去。”
他低聲地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天傍晚纔回來,過二天又要飛法國了。”
他有些無奈地嘆息,眼眸裡滑過一抹傷感:“想來你是喜歡在法國生活了?”
“是啊,以後大概會在那兒定居,我們上去吧,電梯到了。”
“千尋,林夏會來。”秦瑞小聲地提醒着。
這個我也能想到,我對朋友的在乎,林夏是知道的。
東子的滿月宴,我焉能不回來,我想他肯定會來,他知道,便也是知道吧,他要查我,是易如反掌的事。
一上去上面,熱烘烘的,到處都是人,喜氣一片,滿月宴辦得比喜酒還要像樣啊。
林夏似乎來得很早,與阮離,敬之他們坐在一塊兒,一臉淡淡的灰色西裝,看起來十分的孤單,落寞。
看到他,我總是有些抱歉,總是有些痛疼,如果你不愛上我,多好啊,林夏你如水墨畫一樣的乾淨,黨心悅目。
我真不是一個好人,我總是不停地傷害你。
他看到我,站起來迎了過來。
秦瑞將我的手拉得緊,輕聲地說:“別怕。”
他走到我們面前,眼裡的笑意不減:“千尋,你回來了。”
我點點頭,他笑得軟和:“回來就好。”
“估計過幾天就走。”
“我挺想你的。”他說。
心裡的感傷,一下就全都涌了上來了,澀啊。
“林夏……。”
“我們可以去談談嗎?”他溫和地問。
秦瑞說:“千尋是來喝滿月酒的,林夏哥。”
“秦瑞,你和喬首長先過去坐吧,不要怠慢了喬首長,首長可是脾氣不好的。”
喬東城無語的白了我一眼,率先離開。
林夏放慢腳步,慢慢與我步上了樓梯的轉彎處,那兒是安靜了許多,卻是有點冷,他站在迎風處,給我擋着風。
居高臨地看着我,一臉的心疼。
我輕聲地叫:“林夏。”
“千尋,要回北京,要回家麼?”
家,我們還有家嗎?
我們那個家,還能再回得去嗎?
“千尋,我一個人過年,比任何一年還要難受,我買了很多的迎春花,可只有我一個人欣賞,千尋,回家來好麼,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我真想感動,可是林夏,心裡太輕淡了。
我的沉默,讓他很難受。
眉頭緊蹙着:“還是無法做到是不是?”
“對不起。”
“我永遠不想聽到你對我說這麼一句話。”他一字一字地說着,手緊緊地抓着那扶手,青筋在上面突跳着。
我仰頭望着他,咬着脣還是輕聲地說:“對不起,林夏,你放過你自已吧,你這樣委屈的愛,不是愛了。”
是瘋狂,是執着了。
再深一步,就無法再回頭,就是深淵。
爲何,還不肯退呢?
“我這麼愛你,爲什麼呢?”他痛苦閉着眼睛說一聲:“我試曾着忘了你,可我做不到。”
我握住他的手,那樣的冰冷,緊緊地握住:“林夏。”
“我不要聽對不起。”
“你不要再活在你的世界裡,你不要總是想我是最好的,我真的不好,一點也不好,配與配得上,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我曾經也試過很用心地去愛你,好好地愛你,林睡我發現我一個人生活,會比二個人更快樂,所以你要原諒我的自私。”
孩子不是你的,你說你愛我,你可以接受,然而是紀小北的,你真的可以接受嗎?
再說,我真的不想再走回頭路了,一個人也罷,以後我會好好地珍惜我現在所擁有的,在你的眼裡,我是你最愛的人,可在我的眼裡,一直都把你當成哥哥。
他抓緊我的手,苦澀,痛疼着。
我輕嘆一口氣,用力抽出我的手:“林夏,不要再這樣執迷不悟了,像我這樣的人,很多很多,比我好的人,更多更多,你要走出你曾經的世界。我一點也不愛詩經,是我媽咪逼着我學的,我只死記了前面幾句,中間夾的是小人書,我的牡丹,是用來追林端的。”
“如果沒有了紀小北,你會不會改變你現在主意。”
心裡的嘆息,濃濃的。
“林夏,走出你自已造的牢吧。”別再守着,蹲着,固執着。
我輕步下去,一樓依然是這麼多的人。
你用很多年的時候,就這麼固執地用來愛我一個人,那林夏,一年不夠,就二年,你總也是可以慢慢地忘掉我這個人,以後,我想我回到北京的機會,會更少更少的了。
回到法國去,要好好地準備各項事務,準備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時間是一把刀,一下子就把很多的東西弄得殘忍,變得面目全非,但願也能讓時間潛入到你的心裡,把你過去的固執,統統都挖出來。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家。
林端倒也是來了,朝我一笑,再看着我背後的林夏,也沒說什麼,把旁邊位置上的東西取走:“千尋坐這吧,好久不曾見你,咱好好聊聊。”
“好啊。”這樣就可以不用和林夏面對面的坐了。
東子是東道主,但是着實是忙,只是過來打了聲招呼,瞧到我笑了,擠擠眼睛又跑去忙着。
一開始還跟我和秦瑞抱怨來着呢,現在看看,還是屁顛顛樂滋滋地做着老爸,抱着他家胖小子滿場飛。
父愛,不用說出來,可以看得到。
回去的時候林端說一定要送我回去,我便坐了他的車走,笑着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倒是知曉。”
我哪不知曉啊,我曾經可是那麼瘋狂地愛過你。
不過喜歡這樣,不能做情人,也可以做朋友,像林夏那樣,倒真的是讓我心裡有點怕。
“林夏似乎在跟蹤紀小北,而且生意上,也跟紀氏鬥了起來。”
“唉。”我輕嘆,揉揉眉頭:“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了,他不肯離婚,那也算了,反正我也沒有想跟誰結婚的打算,到法國之後我還是會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帶大孩子的,他叫我出去談,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叫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