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知道他聽了進去,只是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個砍。
“你對我家喜姐的心思,我們都明白,但是越是這個時候,你越不能衝動,若是你有個什麼,喜姐這一輩子心裡也會過意不去,你也不希望她一輩子活在愧疚裡面吧?別的看不出來,可打這次喜姐從京城裡回來之後,懂事了,我看着她對像也並不是沒有心思,這還要慢慢來。你是知道的,喜姐現在名聲不好,你母親不在意,這樣若是喜姐嫁進你們家,我也是放心的。”
鍾毅的臉紅了起來,“伯母,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回府了,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只府派人到府上去,不管什麼時候。”
莫氏看他害羞了,也沒有多說,讓身邊的入畫送了鍾毅出去。
大晚上的鐘毅回到家裡之後,就被康氏給叫了過去,鍾毅看到母親這麼晚還沒有睡,挺驚呀的,“母親怎麼還沒有睡?”
“你也知道現在很晚了?”康氏不瞞的看了兒子一眼,“坐吧,這一天天也見不到人,等了這麼晚纔回來。”
鍾毅臉發熱,尷尬的坐到了母親身邊,康氏纔開口,“你父親今天讓人帶信回來,說你去了大營,人早就回來了,怎麼這個時候纔回府?你也不小了,別人像你這麼大,孩子都滿地跑了,你再看看你,還是一個人,你不着急,我和你父親還急着抱孫子呢,你別忘記咱們鍾家就你一個獨苗。眼下喜姐也回來了,你若是真的喜歡她,那挑個日子我就到府上去提親,若是趙府不同意,那你也就歇了這個心思。我再給你挑別人家的姑娘,你馬上給我成親。”
鍾毅低下頭。
看到兒子這樣,康氏就憋起一陣的氣。“每次說到你的終身大事,你都是這副樣子。不爭氣的東西,連個喜歡的女孩子都哄不到手,行了行了,回去歇着吧,看你這副樣子我也鬧心。”
鍾毅鬆了口氣,逃一樣的走了。
康氏搖了搖頭,到也沒有真的和兒子生氣,兒子這些年的心思她可是看得明白。就是整個銅川的人都知道,也就喜丫頭那裡還不知道,這次她也看出喜丫頭懂事了,只希望她能明白兒子的心吧,不然兒子這些年的癡心可就真的白瞎了。
邊關外,元喜和父親趕了一小天的路,此時剛找到一處避風的地方歇下腳,下午天黑之色,雪越下越大,路上根本就騎不動馬了。只能牽着馬走,所以行程並不快,可是也算是到了蠻族的地界。因爲風雪大,到不用擔心會有突然出來的蠻族。
在外面呆了一整天,又無法生火,直到將整個身子裹在毛皮裡,元喜才慢慢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存在,直到意行用在路上撿來的樹枝把在府裡帶來的薑湯熱了,四個人分食之後,身子才真正的暖和過來。
這一晚四個人圍坐在馬匹的中間,熬了一晚。天一亮就繼續上路,趙玉珩往遠處望了望。“在走上不遠,就能有木樹和枯草了。到了那裡咱們在生火熱些吃的。”
元喜笑道,“父親是怎麼猜到的?”
心下卻真的很好奇。
“當年與蠻族打仗的時候,我就來過這裡,雖然四下裡下了雪,可是還記得這條路線。”趙玉珩看着女兒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大聲的笑了起來。
意行和頓青也忍不住在一旁抿着嘴笑。
有了這樣的小插曲,衆人也不覺得累了,快到響午的時候就到了一片灌木叢處,四下裡到處是枯木,不用多找就可以原地生火,另一邊頓青尋着動物的腳印,還打了只兔子回來,能取暖又有吃的,衆人臉上都輕快了起來。
元喜找了些乾淨的雪裝到帶來的壺裡放到火上去烤,直到水煮騰起來,才分給衆人。
坐在這裡,就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雪山,明明很近,可走卻起碼要走上三天才能到,但是目標就在眼前,元喜心裡衝滿了希望。
不用再擔心沒有東西取暖,四個人吃完了便整裝上路,遠遠的能吃到狼的叫聲,元喜知道晚上的日子不會好過,而且在風裡還聞到了血腥味,連趙玉珩的神情也嚴肅起來。
“爺,這裡有馬蹄印。”意行往前面的雪上指去。
衆人就都看過去。
“咱們還是小心些,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剛剛咱們生火怕是已經引起了對方的再意。”趙玉珩鎖起眉頭,“蠻族這個時候該遷移了,這裡不該還有人跡纔對,除非是知道咱們來找藥,在路上等着咱們的。”
不由得趙玉珩不多想,他們現在孤身在這裡,總得往最壞的地方打算,而且不能不防,他的話音一落,其他三個人也打起了精神,往四下裡看。
人沒有尋到,到是聽到有馬叫聲,四個人牽住馬沒有往前行,這個時候自然是趙玉珩拿主意。
“躲不掉,咱們就過去看看。”趙玉珩一調馬頭就先奔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元喜怕父親出事,早就知道父親會過,不想等她調馬頭的時候,父親已經衝了出去,元喜敢不再耽誤就緊跟了上去,意行和頓青也追了上去。
一進追着馬叫聲走了近半個時辰,纔看到趴在草從裡的馬,卻沒有人。
趙玉珩沒有靠前,勒住馬遠遠的看着,確定四下裡沒有人,這才靠近,只見那馬被咬傷了,腿不能動了趴在草地上。
“是中原的馬。”蠻族的馬多瘦而壯,而銅川的馬卻肥。
“難不成是有人要通風報信或者在咱們前頭要攔住咱們?”元喜圍着馬打量,卻在馬的旁邊看到了一件熟悉的東西,低下身撿了起來,“這是我的荷包?”
而且還是那個被李習安搶走繡了一半的荷包,她驚呼出聲,是李習安。”
“世子?”趙玉珩挑眉?
元喜把荷包遞過去,“這是出府前的那天晚上他到府裡看淵哥,拿走的。”
到了這個時候,元喜也不怕父親多想,把事情都細說了一遍,趙玉珩點點頭,“我出來的時候也聽說世子不在府裡,難不成他到這邊來了?”
給淵哥找毒草?
這句話趙玉珩卻不敢說出來,眼睛又落到女兒身上,“你回來的時候也是李習安一路照顧的你,你覺得以爲你們之間的交情,他會來給淵哥找毒草嗎?”
元喜不敢肯定,“不會吧?”
“馬在這裡,又不見人,一定是人出事了,咱們先四下裡找找看。”趙玉珩下了命令,眼睛卻落到了不遠處的腳印上,“他人不能走遠,看這馬的傷口該是早上傷的纔對。”
又不敢確定是李習安,衆人不敢分着走,只能沿着腳印往前走,這個時候才發現腳印是往山的那邊走的,衆人找人的同時到也沒有耽誤行程。
這一路上,元喜的心卻有些沉重,如果李習安真的過來找毒草了,那是因爲什麼?元喜不敢往下想去,回想起她與李習安,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多是遇到苦難,卻沒有哪一次是有美好的事情發生,除了這一路上,兩人會有些交淡。
不過直到走到天黑,也沒有找到人,元喜半喜半憂,喜的是人沒有找到,那就一定是沒事,可人就自己一個人,又是怎麼在這麼冷的天氣裡過的?
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的擔心來,元喜儘可能的表現沒事情來,這一晚上靠着火堆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早上之後趙玉珩看到女兒眼圈黑黑的,有些擔心。
“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是睡不着,怕有狼羣過來。”元喜覺得說謊反而會更容易被戳穿,索性就扯了一個旁的藉口。
趙玉珩笑道,“放心吧,有火狼不敢靠近。”
四個人這才上路,只是寒天雪地的,到底獵物少又不好打獵,四個人這一天裡少不得只能吃些帶來的乾糧充飢,一路上元喜注意着雪上的腳印,可是昨晚下過雪,根本就看不到什麼腳印了,到是有些小動物跑過的腳印。
在天黑的時候頓青打到了只兔子,這一晚可以填飽肚子了。
京城裡,易攬霜聽着柳兒打探回來的消息,“人不在大營裡?”
“是啊,聽說高府的姑娘去大營裡找人了,沒有找到人還被高大人給罵回了府。”柳兒低聲道,“眼下外面腳道上都傳開了,高姑娘現在被高夫人給禁了足,賴姨娘哭着去了大營找高大人做主,現在府裡不知道鬧成了什麼樣。”
易攬霜不關心這個,“人不在大營又不在府裡,那就是出關了,父女兩個這個時候不過年出關做什麼去了呢?明日讓人打聽一下趙府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柳兒一臉的爲難,“姑娘,還要打聽,夫人那邊萬一知道了怎麼邊?”
易攬霜愣了愣,“是啊,這兩天你一直往外跑,母親一定是知道的,那還是算了。”
不想讓人看穿自己的心思,易攬霜只能作罷,甚至奇怪那天她已經把事情跟母親說了,爲何母親那邊一點反應也沒有。
柳兒見姑娘聽進自己的勸,還沒有生氣,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