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下來就把我樂着了。他說:“不要太想我哦。”
我笑:“去,誰想着你來着,誰要想你啊,纔不想你呢。”
“天愛,我已經在南方安頓好,這裡總是下雨,這裡讓我很不習慣,可是我是男子漢大丈夫,總是要習慣的,駙馬對我很好,公主對我也很好,這裡的山秀氣,這裡的水甘甜,這裡的姑娘就是個個長得像是莫天愛。”
我樂得在牀上打滾,害我好想去啊,看看南方是什麼樣兒的。
“可是她們都不是你。”
笨,當然不是我了。
南方多雨,上次還說南蠻亂起來,我倒是有些擔心,然而襄王在信裡,卻沒有提及。
他最後一句說:“不知何時相見?”
是啊,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呢,襄王是個好孩子,很令人開心的。
“槿色。”我趴在牀上叫着。
槿色笑眯眯地進來:“小姐有什麼吩咐?”
“替我做二條紅褲衩,讓人送過去給襄王。哈哈,告訴他,他本命年就要來了。”
槿色也忍不住笑意,但是沒有我瘋狂,而是說:“小姐,這樣只怕不太合適吧,他是一個王爺。”
“沒啥合不合適的,襄王收到一定會臉也紅紅的,唉,要是能見到他就好了。”在深宮裡也不會這麼無聊了。
還快樂嗎?不,真的不,發生了一些事,很不開心,但是這樣的事,卻是羞恥得說不出口的。
興致勃勃地提了筆要寫信,咬着筆頭卻不知要寫些什麼。
神遊了半天看到小蟈蟈回來,她在窗口笑道:“小姐,今兒個可真的是熱鬧極了,太后在神廟的拜天的時候,君小姐繡的那個觀音,當真是讓人歎爲觀止啊。”
“怎麼個嘆法?”不是被毀了嗎?
小蟈蟈想不開想說:“四周都是黑的,可是觀音娘娘卻是散發着光耀,意喻着一直都能夠穿破黑暗。太后十分高興呢,說如今南蠻有些亂,南方也能像現在這樣,觀音保佑着能走過黑暗和動亂,四海昇平。”
好會圓話,不過這沒放在心裡。
和太后合不來,晚上人家的戲臺子,我就沒有去看了。
隔了二天在湖心亭裡胡昭儀來找我,笑容可掬地說:“傅小姐,可走到那廚子了,但是也不知合不合小姐的胃口,於是就讓他去跟未央宮裡的廚子交談下,一會兒就做點東西來給小姐嚐嚐。”
“你真是有心了,謝謝。”可是很真誠的。
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姐說什麼話兒呢,最重要是小姐能夠喜歡。”
我一笑,也不說什麼。
然後她就主動談起那天的事了,小心翼翼,察顏觀色。
但是說起君如玉,卻也是讚歎:“那觀音都毀成那樣了,還能有這樣的靈思妙法,果然是聰慧之人,太后親自下旨,封君如玉爲才人,入主秋涼宮裡,因爲還有上官香華的幫忙,太后要封賞她,她卻拒絕了,她說南方如今多災,這些東西便送到南方去,希望能幫到一些人。”
上官香華心裡果然不同,什麼也不要。
的確是,人家是堂堂上官左相家裡唯一的千金,何必要這些呢。
“傅小姐,皇上那天,似乎有些生氣。”她很小心地說着。
我笑笑:“他生他的氣,與我無關。”
她腆腆,然後看着亭外的綠荷道:“這倒真是好地方。”
“是啊,很靜,很美。”
她輕嘆地說:“這宮裡倒是好光景,京城裡的天氣也不錯,可是南方,卻是水深火熱之中,倒也不知道怎麼一個事兒了。”
“管他什麼事呢,後宮的人不是不得參與政事的嗎?”
她一笑:“是啊,是啊,看我,真是多嘴,不過你看見了沒有,上官左相又入宮了。每次進來,都不是小事兒呢。你說爲什麼皇上不封上官香華爲妃啊。”
“也是遲早的事吧,上官左相在朝這麼多年,手下的人可不少來着了。”
胡昭儀對我這麼好,也不是沒月目的的,但是我喜歡她的坦然,而且她也是相當聰明的,不會讓人討厭,進退得知。
我和他一塊兒回到了未央宮裡,看着一盤盤端上來的佳餚,我眼睛都亮了,天啊,好鮮活兒啊,這能吃嗎?
那廚子約莫三十歲左右,可看起來也是挺年輕的,不敢正視我,只是低低地說:“小姐可以試試。”
倒是自信啊,槿色給我夾了一些魚,我一吃我就想,人真的是有區別的。
魚也是一樣的魚,可是人家蒸的就是不一樣啊,甘甜,滑嫩,而且很入味兒,往往蒸魚沒有弄好鹽淡了我不愛吃,鹹了點我也不喜歡,口味還是偏重的。
還有那豆角,乖乖,可以炒得這麼幹巴巴的麼?夾了一吃,那個美味啊。
招呼胡昭儀:“你也吃些,真不錯啊。”
她用帕子捂着嘴巴喜笑着:“真是難得小姐喜歡,臣妾得好好打賞人他了。永兒,看賞。”
這讓我真不好意思,爲我找廚子,還要她幫我給銀子。
“槿色,小蟈蟈,你們也來嚐嚐,是真的很不錯啊。”
二人不動,只是微笑着。
“罷了小姐你心地好, 沒有什麼身份之分,可是奴婢們卻也是心裡明白的,怎麼可以和主子一塊兒用膳呢。”胡昭儀坐下和我一塊兒吃。
一邊吃一邊說放話,神不知鬼不覺地,我居然吃了二碗飯,連飯也是講究啊,沒有宮裡做得那麼細膩,也沒有小蟈蟈做得那麼粗,很合我的口味。
想我得他的寵愛,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吃住用的,都是好之又好。
晚上小蟈蟈說我不能吃太多飯了,就讓那個人給我做了面,安知道一吃他做的面我才知道李棲墨那廚子做的,也不過是如此。
叫他上來,第一很大方在叫槿色去拿銀子打賞她。
他淡淡地說:“小姐不必客氣,能爲小姐做些事,我的榮幸,只是入宮爲廚子,卻不想做奴才,這脾氣,還請小姐原諒。”
“沒事沒事,你入宮做這廚子,我都覺得委屈你了呢。”
捧着麪條吃了三碗,捧着肚子在牀上摸着。
天啊,照這樣吃,遲早我會胖得走不了路的。
跟槿色說:“槿色,這個人真是厲害,就問問小蟈蟈,居然就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口味了,吃得我撐死了,好飽啊。”
槿色便笑:“這下可好,再也不用擔心小姐吃不進東西去了。”
“呵呵,是啊,我倒是挺欣賞這個人的,想人家憑什麼進宮要做奴才啊,在宮外這樣的手藝,也能自已賺錢呢,何必進宮裡受這鳥氣。”
槿色卻是說:“小姐,有些事情你倒是看得輕了,有着手藝又如何呢,沒權沒勢在宮外,也不是怎以好混的。”
“哈,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反正我是無賴,我怕誰來着。但是我賣過菜,賣過草蟈蟈,別人說,叫我一聲爺爺,我買了,我就叫了。”
她張大嘴巴:“小姐,你不會吧。”
我嘻嘻笑:“是啊,就是叫了,反正叫一叫又不會少一塊肉,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要跟錢過不去,有時候尊嚴和骨頭千斤重,有時候就要像羽毛一樣的輕柔。”
我在牀上挺着等一會消一點了再去洗,外面的月光十分的光潔,從窗子裡照了進來了,帶着香氣陣陣的。
這樣的季節,正是何處不飛花的地方,處處花開,風一吹就落,再一送就是香。
李棲墨今晚居然過來了,我看着我在牀上躺着,一臉的疲憊說:“寶貝兒,你可真是舒服,朕都要忙死了。”
“你不會是跟我撒嬌吧?我才吃得飽飽的,你不要逼我吐。”
他撲到牀邊來,笑着看我說:“居說中午你吃了很多,那廚子做的菜,你喜歡不?”
“喜歡,真好吃,下次你也嚐嚐。”不由自主地,我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趕緊說:“好啊。能讓你吃得飽飽的,看來朕要好好地打賞那廚子,也要好好地打賞胡昭儀了。”
“哈,你知道就好,我可沒有什麼銀子的。”
“朕給你的金磚呢?”他捏我的臉:“哪去了,不會是私吞了吧?”
“你還好意思說,哪去了,你是不是又扔回國庫裡去了。”
搬到未央宮裡來,我就壓根沒有看到金磚的屁了。
他笑,搖搖食指:“朕送給你了,就不會再搬回去,不過朕替你做主了,送到南方去救濟更多的人,爲你積福,天愛,那邊的情況,真的很不容樂觀,各地封王也有異了,朕想,朕可能得去一下。”
“這樣啊,你去了我在宮裡還活得成嗎?”
他笑:“你倒也是知道你是靠着朕的,朕去了你當然活不成了,太后第一個就把你殺了,就是朕給你十個免死金牌,你一上午都可以用得完。”
“哈哈。”我笑着,又捂着肚子:“吃得太飽了。”
他手摸上來,拍着我吃飽飽的小肚子:“圓得像是球一樣,朕可沒有吃,吃不下啊。”
“你嘆息也是沒有用的,要不去南方吧,我倒是想去那兒玩。”
“玩?”他揚長聲音:“朕可不是去玩的。”
“那你說我去幹什麼呢?”
“是不會放下你一個人在這兒的,要不然朕回來就對着你的骨頭哭了。”他笑着執着我的手:“再看看情況的變化,準備着先,凡事都要能進能退,隨時準備可能,局時就不會手忙腳亂。”
我翻個身側看着他:“你說要是那些南蠻的人把你給幹掉了,我到時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