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歌也不還嘴，擡步朝張悅的方向走去，一雙如水清眸似笑非笑地，盯住了張悅。
如同被一條盤踞的毒蛇盯住，張悅望着夏染歌投射過來的目光，渾身不自在，又沒好氣地說道：“怎麼，地位卑賤還不許人說了？你這個賤......”
已經走到張悅面前的夏染歌趁那句‘賤丫頭’還未出口，輕快地揚起手，然後沒有半點遲疑地，狠狠甩在了張悅的臉上！
‘啪！’這一聲耳光打得清脆而響亮，將張悅後面的話統統堵住，只能下意識捂住臉頰，難以置信地看着夏染歌，沒有半點反應。
從那白皙手掌根本掩飾不住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龐來看，夏染歌這一巴掌顯然是用了狠力的。
夏知琴本以爲夏染歌這次依舊會選擇忍氣吞聲，就像她在祖母和父親面前一樣，沒想到夏染歌什麼話都還沒開始講就直接動了手，因此也被這一變故嚇得愣在了當場。
“你，你居然敢打我？！”半晌，被打蒙的張悅才一雙美眸含淚，又怒又懼地尖聲吼道。從小到大，她到哪裡都是被寵着護着，哪裡被誰打過？
“打你又怎麼了？還真以爲你打不得？”夏染歌嗤笑一聲，終是開口不屑道：
“我打你，是要教你禮儀尊卑！我再不濟，也是夏府嫡女，你再受寵，庶出就是庶出！你一個小小御史庶出，膽敢嘲笑身爲將軍之女的我身份卑賤，豈不知你又算是哪根蔥？目無尊卑其罪一。”
聽見夏染歌用帶着嘲諷的話音數落她的不是，沒有掩飾的音色吸引了大批其他地方的男女用意味不明的眼光看向她，張悅惱羞成怒，極度不甘地想要擡手將那一巴掌還回去。
夏染歌說得利落，身手卻根本沒有受到影響，眼明手快地抓住張悅揮過來的那隻手，另一隻手又是狠狠甩在了另一邊沒有被打的臉頰上。
滿意地看着另一邊也紅腫起來，夏染歌這才甩開張悅的手，繼續往下說道：
“再者，這裡是皇宮，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嗎？在這裡口無遮攔一口一個賤字，你是在質疑陛下對我將軍府的恩寵嗎？還是你覺得文臣凌駕於武將之上？罔顧聖意其罪二！
再說了，張大小姐，你我都還尚未及笄，就大言不慚議論情愛，張府就是這樣教你禮義廉恥的嗎？我打你，只是因爲你不懂禮數，不知高低！要我說，你們張府的臉都被你丟到皇宮來了，還不知所謂！”
一番話說得是合情合理，字字珠璣，全然從對方的角度考慮，不僅被打的張悅愣了，連一旁的夏知琴衆女都慘白了臉沒了聲音。
場面一時沉寂下來，夏染歌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前世她事事隱忍，換來的是什麼？夏知琴難道還天真以爲她在夏峰和夏老夫人面前依舊恭謹溫順，就一定還是那副任人宰割的性子？
這一世的命運，在她自己手中！她絕對不會再讓自己淪爲別人利用的工具！
“啪，啪，啪...”一片寂靜中，突然想起一陣節奏緩慢的拍掌聲，隨後一道含着笑意的慵懶低音在衆人耳邊響起：
“好一個禮儀尊卑，有趣，有趣，夏大小姐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