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三王宴(中)

依舊是rider出來打圓場,他從金閃閃手中拿過酒葫蘆,給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說道:“好了好了,既然有酒,其他的小事就放在一邊吧!來,先幹上一杯!”

說着,他便第一個喝下了杯中的酒。

saber見狀,也接過酒葫蘆,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結果就是酒水下肚,兩人都是一副呆愣的樣子。

“哼!”金閃閃幸災樂禍的說道:“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喝的,一介賤民,又能拿出什麼好酒?”

rider搖着腦袋,嘆氣說道:“多少年,沒有嚐到這個滋味了,如此的猛烈,這纔是我馬其頓男人該喝的酒啊!”

saber也是緬懷的說道:“我卻覺得它如不列顛夏天新熟的葡萄一樣,火熱又甜美。”

明明是同一種酒,兩人卻喝出了截然不同的滋味。

rider此刻已經不再是rider,而是威名赫赫的亞歷山大,他剛剛征服了波斯,臣下們舉辦了慶祝勝利的宴會。篝火沖天,每個人臉上都是滿足。

美酒,女人,金錢,只要是臣下想要的,他便大手一揮,毫不猶豫的賞賜下去,然後便迎來震天的歡呼!

“我的王,您把一切都給了我們,您又得到什麼?”

他大笑着答道:“你們,我得到了你們!你們就是希望,而希望必將帶來更多的財富!”

“啊,我的王,我們該如何迴應這偉大的讚賞!”

“跟隨我,只要跟隨我就好!”亞歷山大站起身來,指向東方:“跟隨我,一起到達世界盡頭的無垠之海吧!”

“我的王!”“我的王!”“我的王!”

“哈哈哈哈!”他毫無掩飾的大笑着:“今天是波斯,明天就是埃及!那裡還有數不清的女人與財寶,只要征服,一切都將屬於你們!我會在那裡以我的名字建城,讓世界永遠記下我的功績!”

“我的王!”“我的王!”“我的王!”

“不錯,吶喊吧,歡呼吧!我接受你們的讚美,我便是你們要追尋一生的人!慾望比別人多,狂笑比別人瘋,激怒比別人火,這便是王者,這便是我,這便是,征服王亞歷山大!”

……

名爲阿瑟的少女,穿着粗布衣裳,赤着雙腳,走在林間粗糙的泥土上。餓了,便吃野果,渴了,便喝山泉。雖然艱苦,她的腳步卻沒有一絲怯懦。

她有着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前往皇都教堂的墓園,拔出“石中劍”!

因爲梅林告訴她,只要拔出了劍,就可以讓人民脫離苦難。

但……拔出石中劍的人,竟然會成爲不列顛之王嗎?

我?

我不行!

“難道你不想拯救那些貧苦的人民嗎?”梅林問。

啊,我想!

所以我成了王!

但我的不成熟,最終導致“石中劍”的折斷。

我來到聖湖旁,從湖中仙女手中接過了“斷鋼劍”。

“我的王,劍身和劍鞘你更喜歡哪一個?”梅林再次問道。

“當然是劍身!”我毫不猶豫的回答:“只有鋒利的劍身,才能斬斷一切!”

“王並不需要太過鋒利,因爲那是屬於騎士的任務。守護好您的人民,纔是最重要的!”梅林親手將劍鞘系在在我的腰間,語重心長的說:“阿瓦隆會保護您,就如同您保護着人民一樣!”

隨後,我建立了圓桌騎士團,在戰友的幫助下,我擊敗了強大的羅馬皇帝盧修斯。可本該迎來幸福的生活,爲什麼會得到“亞瑟王不懂人心”的評價?

明明在困難中如若一人圓桌騎士們,又爲何會在和平中分崩離析?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需要,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訴求!

啊,人心!人心怎麼會……如此的複雜?

內戰,接連不斷的內戰!

我錯了嗎?

我沒錯!

只要按照我的領導,按照王的領導,就一定可以迎來幸福!

既然有叛亂,那就平定叛亂!

即使那人……是我名義上的兒子!

我成功了!

但也失敗了!

我殺死了我的兒子,結束了叛亂。

可國家也變的破爛不堪。

就如我不曾爲王的時候一樣。

那麼,我又爲何存在,爲何爲王呢?

或許,我真的錯了。

我本就……不該爲王!

“貝狄威爾,將斷鋼劍拋入湖中吧!”

這便是我最後的命令。

因爲比起劍身,我更加需要劍鞘!

“桂妮維亞,如果我還能活着回來的話,你願意繼續陪伴我嗎?不是以皇后的身份,而是作爲一名平民的妻子,或許日子會艱苦一些,但這一次,我會用盡身心來愛護你!”

“我願意,我願意!”火刑柱上的女人微笑着,滿臉淚水:“不論何時,您永遠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王!”

……

saber和rider同時睜開了眼睛。

此刻,他們既不是騎士王,也不是征服王。

只不過是在魔力幫助下,暫留於世的亡靈罷了。

“真是美味又可怕的酒啊!”rider長嘆一聲,放下了酒杯。

“是啊!”saber點了點頭:“可怕,但又令人無比的嚮往。”

過去的思念,在眼前輪番上映。

有喜悅,有悲哀,有歡樂,有難過。

但當一切過後,只剩下滿滿的空虛。

彷彿是遺忘了重要的東西,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berserker,謝謝你的酒,雖然可怕,但的確是我今生喝過最美味的酒!”rider衝英落豎起了大拇指。

saber也認真的行了一個騎士禮。

“如此良辰美景,若是酒不好喝,那一定是人有問題。”英落說道:“好喝不好喝,還要看你們的心。”

心嗎?

saber和rider對視一眼,沉思不語。

“喂,你們到底在演什麼猴戲?”金閃閃不爽的說道:“身爲王者,竟然在賤民之酒下如此失態,你們的器量也不過如此!”

“失態嗎?哈哈,大概有一點吧。”rider摸着腦袋,毫不介意的大笑了幾聲,然後露出一個戲謔的表情說道:“你不嘗一杯嗎?”

“哼,我纔不會喝賤民的酒!”

saber默不作聲,親手倒了一杯送到金閃閃面前,然後一臉認真的看着他。

“唔!”某人抽了抽嘴角。

“哈哈,這可是騎士王親手倒的酒啊,如此特殊,想必該增價不少,也能配的起王者的身份了。”rider說完,又使了個激將法:“還是說……你不敢?”

“嘁,無聊的把戲!”金閃閃接過酒杯:“我可是人類最古之王,豈會有害怕的東西。就讓本王來嘗一嘗,能讓你們露出這般醜態的酒,到底是如何的難以下嚥吧!”

金色的酒杯被舉了起來,杯底漸漸翻轉,在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輝。

然後……

“叮噹”一聲,酒杯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吉爾伽美什在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緩緩的張開了薄薄的嘴脣。

“恩……恩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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