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廠的事情可以讓兵工署來幫你,不過你放心,工廠還是你的,以後國防部採購也會給你一個有利可圖的價格。”光頭佬語氣溫和地說。
“那行,一切聽從委員長安排。”楊豐很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接着就談到了他和日本人的衝突,這一點上光頭佬倒是表現得很仗義。
“這些日本人也太無法無天了,公然走私du品,視我國法律爲無物,你放心,這一點上我們不會退讓,外交部正準備向日本政府提出抗議,抗議川樾以外交官身份包庇販du。”
“那就謝謝委員長了!”楊豐趕緊表示感謝,接着又說到了目前平津的局勢,這幾天日軍接連在天津演習巷戰,在大沽口演習港口封鎖,甚至連北平使館的日本兵都跑出來搞演習,故意製造緊張氣氛,以發泄他們在天津港被楊豐羞辱的怒氣。
“委員長,在平津有些事情我們的軍隊不方便出面,北平還好點,有我們北平民衆自己組織的保安旅,但天津就不行了,海光寺的日軍一向猖狂,公然包庇他們的商人走私販du也不是一回了,天津市政府根本不敢管,我此前和天津的一些工商人士也談起過,他們希望能夠像北平一樣,地方上也組織一支類似的民團,就是不知道軍事委員會能不能同意。”楊豐試探着問。
說實在的,這話一說出來,他也有些惴惴不安,自己都感覺有些唐突了,光頭佬不可能不明白他的真實意圖。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光頭佬沉吟了一會兒卻說道:“這個想法很好,的確有些事情地方上做起來反而容易些。不過建一支民團終究需要點時間,可以把北平保安旅調一個團先過去應付一下。”
楊豐差點沒反應過來,他還以爲光頭佬說反話呢!不過看他的表情又不像。
“不太好辦呀,現在保安旅都有各自的駐地,很難挪出人手來。”楊豐又試探着說。
“擴編一下嘛,何敬之還是魄力小了。諾大的北平一個保安旅怎麼夠,這樣吧!我讓軍事委員會給你一個保安師的編制,兩個旅應該足夠了。”光頭佬微笑着說。
楊豐直到離開憩廬都沒清醒過來,他實在想不通光頭佬爲什麼會這麼大方。
“達令,你爲什麼會給他一個師的編制。”他不知道的是,美齡也在問同樣的問題。
“因爲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手段叫捧殺。”光頭佬淡淡的說。
楊豐沒有直接回北平,而是先到了上海,然後把上海的所有各國媒體都邀請過來,在金源公司正式舉行了一場新聞發佈會,向外界展示了炎黃實驗室的最新研究成果。聚丙烯。
“這是一種全新的合成材料,在工業與民用方面都有着廣闊的前景,這是我們根據它的性能,製造出來的一種最新式包裝材料,這種編織袋可以用於所有商品的包裝,甚至還可以製作成這種複合包裝袋和紙塑複合包裝袋,可以徹底解決聚乙烯用作包裝時的缺陷,可以替代現在流行的所有包裝材料,無論是布袋,麻袋還是多層牛皮紙袋。在它面前,統統成爲歷史!”楊豐在記者的鏡頭前,把自己面前擺放的各種包裝袋一把掃到地上,然後重新擺上各類聚丙烯包裝袋。
這又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一年前的聚乙烯已經轟動世界,除了日本已經投產以外,美國陶氏化學也即將投產,英國卜內門公司,在放棄同楊豐的專利權競爭後,也已經開工建設。法國煉油公司也已經獲得楊豐的授權,這些聚乙烯項目極大的拉動了各國低迷的經濟,不論是石油,建築,機械製造各個領域都從中獲益非淺,而僅僅一年,楊豐就拿出了第二種塑料材料,這讓各國幾乎所有石化企業都如同見血的鯊魚般涌向上海,最先找來的自然還是最近的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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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子那位所謂的伯父,現在已經是帝國塑料的經理,他此刻正在上海,幾乎是楊豐的新聞發佈會剛一結束,他便找上了門,楊豐在自己的住所,表情冷淡地接待了他。
一番寒暄之後巖琦迅速轉入正題。
帝國塑料希望能夠得到楊豐的聚丙烯專利授權。
“以後再說吧,我目前還沒獲得專利,等我的專利在歐美申請下來以後再說,唉,最近我是心力憔悴,光應付川樾領事對我的恐嚇就已經焦頭爛額了,哪還有心情考慮別的。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錯在他身上,怎麼就成我的不對了,我正好好卸貨,他帶着軍隊強行佔據碼頭,這種無禮的行爲誰能容忍,我都懷疑貴國任命外交官時,難道就不考慮一下這個人的素質問題。”楊豐一臉深受傷害的表情說道。
“楊君,川樾領事大概也是被一些不法之徒矇蔽了,相信這樣的誤會解釋清楚就可以了。”巖琦賠着笑臉說道。
“誤會?那爲什麼真相大白了還揪着我不放?還要我公開道歉,誰應該給誰道歉?”楊豐憤慨地說。
“有時候我真懷疑,我當初回國創業的選擇是不是錯了,現在這樣的環境下我還怎麼發展,看看你們的士兵,今天在這兒演習,明天在那兒演習,沒有一天能讓我安安穩穩度過,這次我去美國,正好看看,以後把事業重心轉到美國去 ,不跟你們在這裡糾纏下去了!”
這話把巖琦嚇一跳,他要真跑美國去不回來,那日本以後什麼也別指望得到了,現在有帝國的軍事壓力,這傢伙還不敢太過分,可他要是去了美國,就楊豐對日本人的態度,別說什麼新技術了,他就連那些藥品都敢給斷了,那時候日本可是沒有任何方法能奈何得了他。
“楊君,都是一些小小的誤會而已,相信很快就會冰釋的。”他趕緊又說道。
“誤會。你老是說誤會,我看不到這裡面有什麼誤會,好了,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了,累了,真得很累!”楊丰情緒激動地擺了擺手說。
他在上海只停留了一天。第二天便匆忙趕回了北平,不管光頭佬出於什麼目的,自己的保安旅馬上就變成保安師這纔是實實在在的,一回北平他立刻召集幾個主要軍官宣佈了這個消息,現在的保安旅中國軍官和外國軍官的比例,基本上已經達到了一比一。而且這些中國軍官全部都是北平本地人,而且都是金源體系內幾個大資本家的子弟,可以說跟楊豐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只要日本人佔領北平,那肯定就除了家破人亡沒有任何其他可能的家庭。
平津向來一體。在北平有產業的,多數也在天津有產業,所以說這個消息自然讓他們精神振奮,再說海光寺的日本人在天津橫行霸道幾十年,大家早看着不順眼了,以前本事不夠,現在可是個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正好藉着好機會好好出口氣。
商議之後決定調第一團進駐天津,考慮到天津外國駐軍太多。決定由霍華德上校以旅參謀長的職務兼職第一團團長,楊豐手下的中國軍官中,至今還挑不出一個能當團長的,楊豐給霍華德的任務是專門盯着海光寺,日軍一有調動立刻跟上,他們搞演習你也搞演習,他們出操你也出操,總而言之就一句話,只要他們出了海光寺,就無時無刻不呆在他們的視線之內。
“不要怕起衝突。就算開了槍死了人也無所謂,我們是民團,我們是天津人民自發組織的民團,因爲日本人擾民太厲害,所以不得不這樣做。”楊豐說道。
既然是民團那就不關國民政府什麼事情了,現在到處都是民團,日本人在冀東還弄一幫漢奸組織了好幾支民團,目前正在鼓吹冀東自治,許你們玩不許我們玩呀?就算真出了事,他們也只能找天津市政府交涉,和歷史上不一樣,現在的天津市長依然是于學忠,他又管不着楊豐的兵,威脅他也威脅不着,他手下還有整整一個軍的東北軍呢!個個對日本人恨得咬牙切齒,目前就有一個師就駐紮天津城外,還有一個師駐紮蘆臺,就憑海光寺那幾個日本人想嚇唬他真不容易。
楊豐這邊剛安排完,就被蔣孝先接到了何應欽那裡,然後何應欽向他正式傳達了軍事委員會的命令,調楊豐的北平保安旅進駐天津,當然沒有調令,他是民團又不歸軍事委員會管,所以只能說軍事委員會默許楊豐進駐天津,至於進駐天津的理由這個得楊豐自己去想,
這好辦,金源體系的觸角早就伸進了天津,第二天楊豐的北平工商界救國聯合會的牌子就換了,換成平津工商界救國聯合會,然後吸納幾個早就迫不及待等着和他發生關係的天津資本家,由他們出面找于學忠,以日軍頻日演習,民間驚慌不安,恐有奸佞之徒趁機擾亂地方,故要求成立民團以安地方。
同樣清楚底細,而且剛收了楊豐十萬大洋的于學忠哪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他又不想把自己的部下弄到天津這個駐了好幾國軍隊的地方惹麻煩,有楊豐替自己頂雷何樂而不爲,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不但如此還好心提醒,組建民團耗費時日,平津一體,不如讓北平保安旅暫時代勞一下。
就這樣還沒等日本方面反應過來,楊豐的保安旅第一團已經開進了天津城,而且是十分囂張地開進城的,拖着雙37毫米高炮,架着m2重機槍的車隊在前,後面跟着十輛純粹過來打醬油的自行火炮,後面全副武裝的步兵,再後面一輛輛拖着大炮,拉着炮兵和彈藥的卡車,在進城的同時頭頂還有四架戰鬥機呼嘯而過,楊豐又給他大舅哥買了四架新玩具,霍克3型雙翼戰鬥機。
天津人哪見過這場面,從進天津一直到軍營,路邊始終都是夾道圍觀的人羣,軍營離海光寺不遠,原本是一家工廠,一聽說楊豐找軍營,立馬停產給他以最快速度清空,然後把工廠搬到豐臺工業園楊豐給他的新廠房裡去了。
海光寺的日軍差點讓這一悶棍給打懵了。等他們清醒過來後,川樾領事趕緊上躥下跳聯絡各國跟他一塊兒抗議,可惜沒人陪他玩,甚至美國領事還公開表示歡迎北平保安旅進駐天津,把川樾領事氣得差點罵街,那裡面一半軍官是你們美國人。連團長都是你們美國人,你他瑪當然歡迎了。
天津駐軍的這幾個國家都很清楚,現在中國最不好得罪的人就是楊豐,誰也受不了他那貿易制裁的大棒,不賣給你別的還好說,那些除了磺胺以外。至今還沒有任何替代品的藥物,只要一批不賣給你,那你國內等藥的病人家屬就得找政府鬧事。
再說前幾天日本人在天津演習巷戰的時候,還牛b烘烘地要求其他各國駐軍呆在軍營裡,以免出來被誤傷。所以現在大家很樂意看他們的笑話。
既然沒有人幫忙,川樾就只好自己去抗議了,他先找比較好說話的北平政務整理委員會委員長黃郛,黃郛告訴他這種與軍隊有關的事情他不負責,你得去找軍事委員會北平分會委員長何應欽。
然後川樾去找何應欽,何應欽告訴他保安旅是民團,地方民衆自發組織的,不歸軍事委員會管,你要抗議也應該去找天津市長。
然後川樾又去找于學忠,于學忠很爲難地告訴他 。保安旅是楊豐的兵,我肯定管不了,這個你一定得體諒我,畢竟在把手伸進別人的軍隊,這是軍中大忌,要不然你去找北平市長袁良吧!保安旅既然是北平民團,也就是歸袁良管了。
然後川樾又去找袁良,在這裡倒是得到了點有用的東西,他終於知道楊豐的保安旅是什麼身份了,袁良很客氣的告訴他。保安旅只是外界的誤解,正式稱呼應該是北平市豐臺工業園保安隊。
請聽清楚,是保安隊,是豐臺工業園的工廠主們,私人僱傭的園區保安,雖然規模大了點,但人家有錢願意多養人,這個自然也不好多管,至於他們去天津,也是受一些關係比較好的工廠主的邀請,去給他們的工廠充當保安的,所以說這種私人僱員之間的流動,北平市政府無權干涉。
川樾氣得一口血差點噴出去,我他瑪轉了四家,就得到一個你們無權干涉?你們不把他們弄走是吧?我們自己動手。
川樾帶着滿腔怒火回到天津,然後去找天津駐軍司令梅津,梅津卻一臉鬱悶地告訴他,天津駐軍剛接到軍部命令,近期內嚴禁和楊豐發生衝突。
川樾只好悲憤地回到了領事館,剛進門就發現好友土肥原在等着自己。
“土肥原君,什麼時候來的。”他語氣抑鬱地問。
然後就看見土肥原一臉莊嚴地朝他深鞠一躬,然後鄭重地說了一句差點讓他暈過去的話:“川樾君,帝國需要你犧牲一下,你必須向楊豐公開道歉,或者以被撤職的方式回國。”
川樾終於沒忍住,一口血噴了出去,依稀恍惚中,他看見被噴了一臉血的土肥原鞠躬更深了。
“川樾君,拜託了!”
海光寺的日軍從此陷入了惡夢之中,無論他們有什麼舉動,近在咫尺的保安旅都會立刻做出反應,真就如楊豐所說,日軍演習,保安旅也演習,日軍出操,保安旅也出操,甚至經常在天津大街上搞出互不讓道這種小摩擦,總之就像附骨之蛆般咬死了日軍。
搞得海光寺的日軍失去了很多人生樂趣,出去喝個酒回來晚了,都有可能半路挨黑磚頭,出去抓個小姑娘快活一下這種事情就別想了,一次有幾個沒忍住,剛把一個穿着暴露的女人按到牆上,接着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幾個保安旅士兵,先拿照相機拍照,然後就是一頓暴揍,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個女人是個妓女,本來就是那幫士兵僱來釣魚的。
不但如此,最令人髮指的是,這些吃飽了精力過剩的中國士兵,還在軍營裡架起高音喇叭放歌曲,你放點好聽的也行,天天放一首鬼哭狼嚎一樣的歌,折磨得很多日軍士兵都精神衰弱了,後來才知道那首歌叫夢迴唐朝,他們楊大老闆的最愛,不但被當成了保安旅軍歌,還是他的新東方學院校歌。
至於可憐的川樾領事,他病了,不得不回國就醫,臨走前在報紙上公開了一份道歉信,說明自己受人矇蔽,在處理公務時和楊豐發生了一點誤會,在次深表歉意。
“一點誠意都沒有,算了,我也犯不着跟一個病人計較!”楊豐很不滿地看着報紙說道。
“楊君,我們的合作問題?”巖琦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說聚丙烯授權呀,沒問題,咱們是什麼關係,不過必須得等我的專利申請下來以後。”楊豐說道。
“能不能獨家授權給我們呢?”巖琦問。
“這個不行,你也知道,那些鬼佬我也不好得罪的,我現在一多半產業都在美國呢!不過你放心,有我在還能虧了你們,聚乙烯方面咱們不就合作得很好嗎?聽說你們賺了不少?”
“一點點而已,只是趁美國人還沒投產的機會打一個時間差而已,如果他們自己也投產,肯定就賺不到多少了,畢竟原油控制在美國人手中。”巖琦謙虛地說。
“也不能這麼說嘛,你們的人工成本方面,還是有很大優勢的,不過原油這的確是個麻煩,可惜啊,所有的產油區都控制在這些鬼佬手裡,就剩下我們這兩個沒有石油的國家,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最終落在他們口袋裡。”楊豐很是感慨地說。
“這確實是沒有什麼辦法的事情。”巖琦很無奈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