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時候,蘇念也無從辯解,只能低頭沉默着,對自己說清者自清。
她和白羽兩個人,站在夜紫依的牀前,像是在接受衆人的審判。
這時,白羽開口,“紫依小姐的事完全是我的錯,和少夫人沒有半點關係,請夫人不要錯怪好人!”
對於夜紫依的事,白羽從始至終都沒有辯解過一句。
這是他唯一的一次,卻不是爲了自己。
他這是想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想把蘇念牽連進來。
可他越是這樣做,黃綺珠越發生氣,指着蘇唸對夜老夫人說,“母親,您看到了沒有?他們兩個明顯是串通一切,互相爲對方開脫,把我們夜家人耍的團團轉!”
夜老夫人沒有立即表態。
黃綺珠又轉向夜慕寒,“一個是你的老婆,一個是你的下屬,他們合夥把你的親妹妹害成這樣,我現在問你,你打算怎麼辦?”
“媽,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我們讓紫依清靜一點吧!”
夜慕寒很少見的採用了冷處理,這也代表着他心裡的傾向起了變化,蘇唸的心也隨着涼下一截。
黃綺珠走上前大聲說道,“慕寒,紫依現在還不夠清靜嗎?她完全聽不到我們說話,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她很可能像我一樣,變成一個不死不活的植物人,那種痛苦你們沒人可以體會,可憐我的女兒今年纔剛滿二十歲。
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就被壞人按了暫停鍵,你這個做大哥的,要爲自己的妹妹討回公道,否則你有什麼顏面面對死去的父親?”
黃綺珠這麼一叫囂,就等於給夜慕寒扣上了一個不忠不孝的帽子,彷彿他不處理白羽和蘇念,就無法面對夜家的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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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思考之後,夜慕寒對蘇念和白羽說道,“你們兩個先離開這裡!”
“只是離開就完了?對於加害你妹妹的兇手,你就這麼輕鬆的饒過了他們?”黃綺珠依然不依不饒地指責夜慕寒,“看你妹妹現在可憐的樣子,就算把他們逐出夜家,送進監獄,也不爲過!”
任憑黃綺珠怎麼胡鬧,夜老夫人就是一言不發。
或許,她也想通過這個機會,借黃綺珠的手,把蘇念和白羽清除掉,畢竟他們和夜家並不合拍。
夜慕寒怒視着蘇念和白羽,“你們兩個還不快走,難道要等着我讓人把你們轟出去?”
白羽紅着眼睛看向夜慕寒,“總裁,我不走,我要等紫依醒來,求求你讓我留下來,只要她醒來,我立即離開,你怎麼處置我都行!”
黃綺珠指着白羽對夜慕寒說,“看到沒有?連他自己都認爲做的太過分,受到良心的譴責,慕寒你一定不要上當,說不定他心裡,正在打着什麼見不得人的主意,別以爲我們紫依昏迷了,他就有機會成爲夜家的姑爺,從此一步登天!”
蘇念實在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走到黃綺珠的面前,“媽,請您收回這句話!”
“別叫我媽,在我看來,你早已經不是夜家的人了!”黃綺珠輕蔑地看着蘇念,“另外,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
蘇念咬着嘴脣,挺直脊背,“好,那我就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說句話,紫依病了誰也不希望看到,如果不是擔心她的病情,我也不會死皮賴臉地等在這裡。
當然,我說這句話你不會相信的,但我不需要誰來相信,我只在乎自己的內心!
您仔細想一想,紫依躺在這裡,真的是我和白羽造成的嗎?如果不是你們,打着爲她好的旗號,千方百計地阻攔她和白羽交往,要不是你們逼迫她,給她施加壓力,這次她也不會離家出走。
你可以限制一個人的行爲,甚至限制她的自由,但可以限制住她的心嗎?
紫依並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她只是喜歡白羽而已。
而白羽又有什麼錯?他只是因爲自身的優秀吸引了紫依!
他們都沒有錯,只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分青紅皁白,粗暴地阻止他們的人,才應該去反思,而不是在這裡毫無根據的遷怒別人!”
黃綺珠氣得直髮抖,“你,你在教訓誰?老夫人是紫依的奶奶,我是她的母親,慕寒是她的大哥,我們祖孫三代都是紫依的至親,哪裡輪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蘇念:“在這個房間裡,每一個人的見識都在我之上,我沒有資格教訓別人,我只是說了一句公道的實話而已!”
一直沉默的夜老夫人站起身來,移動着柺杖來到蘇唸的面前,“在什麼位置說什麼話,並非夜家過分看重門第,如果門第真的無所謂,又何來‘門第’二字呢?”
夜老夫人這話說的分量夠重,再加上她強大的氣場,讓人無法反駁。
她輕嘆了一口氣,又繼續對蘇念說,“如果有一天你身居高位,就會明白,你的每一個決定,都不只是關注乎你自己。
感情用事可能會爲家族帶來覆滅性的打擊,從而讓幾代人的心血毀於一旦,所以,當一個人認識到自己所肩負的重任時,首先考慮的不是自己,而是天下人!”
“奶奶的話我聽進去了,可是我們自己的人生,感情,夢想,都要爲此白白犧牲嗎?”
夜老夫人看着蘇念,“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位高權重,光鮮亮麗,從來都是一種表象,哪個站在高處的人沒有經歷過大起大落,那個在風雨後仍然可以微笑的人,不是咬着牙在血淚中負重前行?”
夜老夫人的話,厚重而有哲理,蘇念一一記在了心裡。
見夜老夫人站在自己的一邊,黃綺珠心裡有了底,不等夜慕寒表態,直接對門外的李管家吩咐道,“來人,把這兩個人給我轟出去!”
夫人的話不敢不聽,況且少爺剛纔也曾經催促他們離開,李管家猶豫了片刻,準備執行命令。
黃綺珠一遍遍的催促他們動作快點。
“好吵!”
就在這時,牀上的夜紫依忽然發出微弱的聲音,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