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見凌陽如此膽大包天的性子,似乎對於凌陽更加欣賞,知無不言道:“你以爲像我們這種段數的異能者,已經氾濫到滿大街都是了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南朝還不早就擴張領土,指揮異能者大軍,一直打去了貝加爾湖畔!”
困獸忙亂了一清早,真的有些餓了,不顧油膩地抓起一把豬頭肉,把嘴巴填得滿滿當當,嚼吃得口角流油。
既然困獸身負雙重異能的秘辛,已經被凌陽看穿,兩個人如此交心間,困獸索性不再有絲毫隱瞞:“我因爲同時身負着兩種神秘的能力,而且相互間並不衝突,生怕被國際上手段通天的心懷叵測之人,抓去做了實驗的小白鼠,所以才一直留在了南浦市。雖然曾經在遠洋貨輪上押運,去過不少的國家,卻始終不敢展現出能力,也不敢在異國他鄉停留過久的時間。”
“據我所知,不用說枯草鎮這塊窮鄉僻壤,就連整個南浦市區,也僅僅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才能勉強僱傭得起異能者做護衛,數量十分稀少。”
說到這裡,困獸頗有些傲然的神色:“南朝之地,異能者被統稱爲‘達士’。因爲南朝人口稀少,達士的數量畢竟不多,大部分都是從國際傭兵團裡退下來的異能者,因爲過了能力成熟期,不得不接起了這樣的小活兒,而且還以混血的異能者居多。”
困獸用菸袋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在南朝的地界上,像我這樣純粹血脈的異能者,幾乎一度少到了十分可憐的地步。就枯草鎮來說,據我所知,除了我以外,你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厲害傢伙。所以,你根本不用諸多顧忌,完全可以在這裡的每一寸土地上橫着走,如果你覺得橫着走已經不足以滿足你的虛榮心,爬着走也沒什麼關係……”
凌陽這下子來了精神:“呦呵,照您老人家這麼說,我豈不是成了立在雞羣裡的丹頂鶴,在枯草鎮的一畝三分地上,想收拾誰就收拾誰!有了您老人家這句話,我不僅要爬着走那樣簡單,還得嘗試一下躺着走是什麼滋味……”
困獸聽凌陽說得有趣,咧嘴一笑,神情卻突然間變得無比落寞起來:“話雖然這樣說,只是我已經在道兒上臭了名聲,不僅對你透露了僱主的消息,還不想把僱主的訂金吐回去,看來南浦市這塊地方,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凌陽聞言詫異道:“以您老人家的能耐,就算黑了花狗賭坊的錢,他們又能拿你有什麼辦法。要是我的話,早就把他們連同褲衩子一起搶了回來,送進當鋪裡換酒喝……”
“江湖規矩!江湖規矩你懂不懂!”困獸激動起來,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山響:“我並不是懼怕任何人,只是壞了江湖上自古流傳下來的規矩,良心上過意不去罷了!”
凌陽嘖嘖稱歎,心說還得是老一輩的江湖人士,知道時刻恪守着江湖上的道義,充滿敬意道:“您老人家行走江湖大半輩子,良心還沒被狗吃掉,是屬江湖上罕見的異數,晚輩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困獸頹然嘆息道:“你小子用不着釋放出精神力,探測我老人家內心的真正想法。好吧,我承認,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也根本不在乎什麼江湖道義。我根本沒想離開枯草鎮,只不過想躲到一個僻靜的小山村裡,繼續守着我祖父傳下來的那個秘密。”
說着說着,困獸突然擡起頭,鷹隼般攫住凌陽的雙眼:“你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剛剛對我老人家施展的,莫不是傳說中異能者中的王霸,纔會有福分修習的讀心之術?”
凌陽見困獸看穿了自己的小動作,嘿嘿笑道:“您老人家說得真難聽,什麼烏龜王八的,晚輩只不過是略施小計,略施小計而已……”
困獸盯住凌陽的眼睛良久,臉色嚴肅道:“剛剛你對我施展讀心之術的時候,一定已經看穿了我的精神動作,從我的思維裡,讀到了那輛黃金卡車的輪廓。你是不是曾經聽說個這個富可敵國的傳說,所以纔會心神巨震,被我看穿你使用的手段?”
凌陽索性不再隱瞞,正色道:“晚輩不才,被仇家追殺,躲進了深山。在南方百里以外的一個山洞中,機緣巧合,有幸目睹了一輛通體金黃的龐然巨卡。如果不是晚輩機靈的話,山洞裡的那個異能結界,很有可能已經把晚輩永遠留在了裡面,所以對於那輛黃金卡車,印象十分的深刻。”
“先不說那輛黃金卡車的事。”困獸看着凌陽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個怪物一樣:“如果是一名成熟的異能者,能夠模擬出其他異能者的異能波頻,異化出並不完全的各類異能者形態,畢竟情有可原。以你現在的年紀,怎麼能夠……”
凌陽對於困獸知之甚深的異能者秘辛,感到暗暗震驚。不過凌陽已經越過了“領導者”最初級階段的“學習者”,早已經把握到異能之力的“規則”和“道理”,同時兼具有“影響者”的能力,正努力朝傳說中神一樣的存在,“領導者”的領域進發。
這件事除了凌陽身邊最爲親密的戰友兄弟,諸如秦璐羅圖等人以外,並沒有其他人知曉,所以只好硬着頭皮道:“晚輩天賦異稟,牙牙學語的時候便已經覺醒了讀心者的能力,兜着尿布滿地亂爬的時候,就已經逐漸邁向了成熟階段,說不定只是在異能領域裡的一種早熟現象,覺醒得早,凋落得也一定不會很晚。不瞞您說,晚輩六七歲的時候就進入了青春期,不僅臉上長滿了青春痘,而且還時不時的在睡夢中移精……”
即使以困獸傳承自父母的廣博見聞,也不會把凌陽和傳說中的“領導者”聯想在一起,只能勉強接受了凌陽“異能早熟”的荒謬理論:“看來我一開始便想放過你小子一命,這步棋還真是走對了,否則我現在肯定死得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一點,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困獸猶豫掙扎了半天,終於咬着牙道:“你小子宅心仁厚,放我老頭子還能苟延殘喘上一段晚年時光。看在你這份難得的情義上,老頭子就送給你一套天大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