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先生,您還是告訴顧總吧,也許顧總會看在您的份上只要夫人不作出什麼出格過分的事情也許就不會和夫人計較呢。”
“我媽的性格我太清楚了,她是寧可自己委屈也要替我爭一口氣,這次我大哥不計較,可下一次呢?她是不會收手的,我大哥和我媽沒情分,我這份情得留着,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
“夫人如果能看開就好了。”程亮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時候爲人母,一味地做一些自以爲是認爲對孩子好的事情,在別人勸的時候她們總以爲這是別人不安好心亦或者是見不得她擁有一些東西,她們大多數沒有好好認真想過,孩子要的是什麼。
母愛,有時候很可怕。
其實赫先生從來都不想要顧家的一切,他要的也就是兄弟情份還有一份風平浪靜。
夫人啊,夫人,您到什麼時候才懂得這一切,只希望您別真的執迷不悟害了赫先生。
·····
次日一早,天色朦朧。
宿醉一夜醒來的赫連旳,約了陳佩茹喝早茶。
五點半接到電話,陳佩茹就激動的換了無數套衣服和造型,恨不得把身上最好的東西全部穿上讓赫連旳看到她在顧家過得有多好別讓他擔心她。
跟着陳佩茹去赴約的圖雅,遠遠就看到赫連旳那平靜的面色下一雙深思的眼眸。
陳佩茹笑着坐下,見赫連旳衣服有點摺子又起身伸手捋順,“你這孩子,也太不注重自己形象了,這要是談大事那是對人家的不尊重,這個修養以後要記得了。”
赫連旳看了眼圖雅,“你先下去吧。”
陳佩茹笑着說道:“圖雅跟了我那麼多年,自己人不怕什麼。”
圖雅也笑着點頭,“赫先生您放心,我是夫人的人不會對別人亂說什麼。”
“媽,這可是近年來,咱們母子屈指可數的相聚,我只想和你靜靜吃頓飯。”
陳佩茹聽到這句話眼眶一下就紅了,不是近年····而是好多年,自從嫁入顧家後,基本上就···
“你先下去吧,自己找點吃的。”
“好的,夫人。”圖雅笑着點了點頭,“赫先生,夫人祝你們用餐愉快。”滿臉欣慰。
在餐桌上,赫連旳給陳佩茹夾餃子,燒麥。
明明就是一頓很平凡的早餐,可二十多年了,他們母子同桌的次數一個手掌都能數過來,那種愧疚自責從胸口涌起酸到陳佩茹眼淚控制不住涌出眼眶。
陳佩茹趕緊撿起手絹想要擦眼對面一張紙就遞過來了。
在她昂起頭想要接過的時候紙巾就輕輕擦着她眼淚。
“連旳啊····媽對不住你。”陳佩茹握住了赫連旳的手,額頭抵在赫連旳手上痛哭。
年輕時她貪圖榮華富貴,才害的自己的兒子要在孤兒院長大,明明就在眼前卻不得似家人一樣無拘無束過日子,在顧家度日如年小心翼翼的活着,看着兒子一天一天長大她漸漸意識到,自己虧欠兒子的越來越多,母愛,也許無法完完整整給他,而他也長大了,也需要不了,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賭上一切換他堂堂正正成爲顧家的子孫和顧延城一樣享受顧家該有的東西。
“我聽說這裡的早茶不錯,你嚐嚐。”赫連旳抽回手,轉移話題。
陳佩茹含着眼淚點了點頭,擦乾眼淚趕緊給赫連旳夾,生怕他吃不飽,夾了滿滿的一碗都再也塞不下才收筷子,等赫連旳吃了她才吃。
望着他能吃飽飯能有衣服穿,她很滿足但是不甘心,因爲想起顧家不公平的對待,不說顧延城就說顧家其他庶出的子孫那穿在身上的哪個不是上等的最好的,打量赫連旳的眼神開始暗暗尋思,總有一天,她家連旳也要穿上好衣服吃上最好的飯。
在陳佩茹笑容滿面吃早餐的時候赫連旳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握緊,比起不知下一步會突然發生什麼變故的陳佩茹來說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能會令某些人傷心所以他的心並不怎麼好受。
陳佩茹吃完早餐的時候還不忘想起一些回憶裡少有的開心事,“還記不記得以前你讀書,媽偷偷帶你去買文具?”
“記得。”那大概是少有的幸福又開心的童年回憶了。
就因爲這件事陳佩茹足足和赫連旳講了快有半個小時,在一場回憶牽起的幸福氣氛即將收尾時赫連旳端坐正身體,從口袋掏出一個u盤遞給陳佩茹。
“怎麼了?”打量了眼桌上的u盤。
“這裡面的東西我還沒看。”
“什麼東西?”陳佩茹拿起東西好奇的盯着u盤看了幾遍想要看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就在陳佩茹滿臉好奇的時候對面傳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媽,看在我的份上收手吧,任剛到底是老爺子的人他今天能倒戈你難道明天就不能倒戈老爺子或者是其他人?”
在赫連旳提出這句話的時候陳佩茹已經猜想到什麼,她就說怎麼今天那麼好福氣能出來一起吃個早餐,原來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陳佩茹很淡定放下東西,面色不改,拿起紙巾輕輕擦嘴,舉止優雅。
就是陳佩茹這不急不緩的態度讓赫連旳着急了,語氣跟着嚴厲起來,但是又怕被人聽到所以聲音壓得很低,“媽,我求你了,你鬥不過顧家的,那些東西不是我的你就算送到我面前我也不會要!”
“那你就當我爲了自己。”陳佩茹目光認真,認真下還有一股擠壓了多年的委屈,“我嫁入顧家那麼多年,除了名分是顧夫人外有誰把我當做一個真正的顧家人,就衝這,我也得討回屬於我的!”
“你想討回尊嚴,你未必要這樣做,還有好多辦法,例如你把我大哥當親兒子一樣,你對他好,他也會對你好,媽,有了我大哥你還怕在顧家沒地位?”
赫連旳的一句話讓陳佩茹笑了,陳佩茹冷笑一句,好像是赫連旳的這句話無比好笑,陳佩茹側過身盯着赫連旳,“雖然我是他名義上的繼母,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只有你。”
陳佩茹這句話意味深長,讓赫連旳頓住坐在那裡。
陳佩茹起身走的時候還不忘撿走赫連旳放在桌上的東西。
在她踏出門口,背後響起的聲音很沙啞,“媽,真的,我不稀罕那些,我就想你這樣好好的,我和我大哥也好好的,我不想失去你們,爲了我,別那樣做,就當我求你了,如果你覺得我不夠好,那我可以努力點等我學到更多東西自己去開一間公司,把你接出來,咱們一家人好好的。”
赫連旳的步步退讓令陳佩茹胸口發酸,痠痛難受。
傻孩子。
你以爲,開公司那麼容易?
在這個社會沒靠山,沒地位,你拿什麼去過好日子拿什麼去和人家鬥?
她是過來人,對這些事情看得很清楚,她苦就夠了,不能讓他也那麼苦,陳佩茹挺直腰桿,好像在說一件很尋常不過的事情,“我沒爲你,我爲我自己,以後這種影響咱們母子的話就別再說了。”
在外面等了許久的圖雅終於看到陳佩茹出來,陳佩茹的臉色很難看,一點也沒剛剛那種喜悅和幸福。
跟在陳佩茹身後的圖雅連忙問了句:“夫人怎麼了?”
陳佩茹瞪了眼圖雅,“你沒和他說我在澳門見過任剛的事情吧?”
“夫人,我怎麼敢和赫先生說這件事情。”
“看來,是顧延城背地裡使詭計想要離間我們母子,真沒想到,原來顧延城也是個背地裡的小人!”陳佩茹冷冷一哼。
如果不是顧延城,那會有誰一直盯着她。
“夫人,您是說顧總知道您的事情還告訴了赫先生,讓赫先生來找您?”
“這件事最有益處的就是他,除了他還能有誰!”
“既然顧總不表面揭穿您,那看來您日後得小心爲是。”圖雅點着頭小聲建議一句。
陳佩茹把手裡的u盤遞給圖雅,“把這東西處理乾淨了,千萬不能讓人看到裡面的東西。”
“夫人您放心。”
“我去下洗手間,你去門口等我。”
“是。”
在陳佩茹進了洗手間後,圖雅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短信剛發完,一個不遠處看似普通不起眼的餐廳保安卻在路過的時候碰了一下圖雅。
速度飛快間兩個外形一模一樣的u盤調換。
圖雅若無其事把調換後的u盤塞進口袋靜靜在門口等陳佩茹出來。
而拿着原件u盤的人已經消失在樓道口。
清早,帝京豪宅次臥裡有一個宿醉正在沉睡的男人,而門外守着的只有幾個僱傭兵。跟隨在這個男人身邊形影不離的隨從正帶着一幫弟兄男扮女裝僞裝成護士跟着一個女人進了婦產科。
婦產科候診室門外坐滿了人還有些沒得坐的依靠在牆壁上排隊等候。
“打胎的拿着單子跟我這邊來。”一個護士揚起手喊了句。
緊接着大半個候診室的人陸陸續續都跟了過去,其中就有千語的身影。
旁邊戴着口罩打扮的娘裡娘氣的僱傭兵激動的湊到可泣面前說道:“泣哥,大姐跟着去打胎了。”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給爺打電話通知他。”
“是。”
宿醉酒還沒醒的韓承安聽到這個消息帶着一羣弟兄衝到醫院,氣勢洶洶,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黑社會來了,紛紛兩邊靠。
“他媽的,這死婆娘,還真敢動我女兒,看我不抽死她!”
“爺,您別急,一會看到大姐千萬別生氣,記住了,家和萬事。”
“去你媽的家和萬事興,她都要殺我女兒了,我還跟她家和萬事,老子告訴你,你回去把獅子老虎全給我放出來,一會我就把這狠心的死婆娘丟進去喂猛獸給我女兒償命!”
完了,完了。
承爺發飆了。
韓承安一把揪住就診臺打電話報警的護士,凶神惡煞,“我婆娘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