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像顧延城就是兇手,故意在拖延時間篡改證據。
顧延城垂落在腿邊的雙手擡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既然我還是顧家的當家人我就有權利決定這件事。”
邵斌揮手做了一個請,“顧家有規定,沒有批准其他房的人不準留在老宅過夜,逗留時間不能超過12點,現在是11:50分,各位還有10分鐘的停留時間。”
其他幾房人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因爲老宅確定有這項規定,顧家家規森嚴,誰犯了家法都不會吃到什麼好果子,顧延城敢殺顧飛雄,萬一他們激怒了顧延城招來殺身之禍可怎麼辦,再加上老祖母以身體抱恙謝絕見人,現在就是顧延城一個人說了算。
一時間幾房人相互對視議論紛紛討論對策。
一直以來支持顧延城的九房,上前說了句:“不如這樣吧,大家先回去,既然顧董說一週,咱們就給一週的時間給顧董。”
有人說話了,其他的人對視一眼後,也跟着點頭,“好既然這樣,那就按九房的人的意思,我們給顧董一週的期限,一週後希望顧董能給我們一個真相。”
還有些不甘心,發牢騷,“就這樣?”
一箇中年婦女揪住旁邊發牢騷的年輕男人,“快走吧,萬一惹惱他,他把老宅門關上,把我們殺了也沒人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站在二樓的無餘生看到這一幕,心底是數不清的酸澀,如果是不瞭解顧延城的人,聽樓下那羣人這麼一說,還以爲顧延城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惡人,爲了利益用盡卑鄙無恥血腥的手段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放過。
樓下的人陸陸續續散去,顧延城望着只剩下傭人在守的大廳,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發生了這種事情,那些不明真相的傭人真的以爲是顧延城乾的,個個對顧延城誠惶誠恐,顧延城一揮手,傭人一下就散的無影無蹤。
“顧董,那些人就是烏合之衆,巴不得賴到您身上,別把那些話放在心裡。”顧家那些人,就會吃白飯,做事的沒幾個,大部分都是靠公司在養,打從生下來,不用幹活每個人每年都可以領南歐財團的分紅,如果不是顧董辛辛苦苦在打拼,這些人能高枕無憂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
吃飽就忘記是誰給他們飯吃,真是一羣白眼狼!
“事情有進展再通知我。”
“是。”
邵斌看到顧延城轉身上樓,他也擡步跟着上,剛擡起一步就被顧延城揮手示意退下。
“晚安。”邵斌對着顧延城鞠躬。
“嗯。”
隨着腳步往前,顧延城看到了站在不遠處一直看着這邊的女人。
無餘生主動上前,迎上顧延城的身影,投入他的懷抱摟住男人腰身。
“嚇到了?”顧延城輕輕摸着無餘生腦袋,此時的無餘生就像個受到驚嚇的小鳥,投入他懷抱後就緊緊摟着他。
“沒有,就是這邊挺冷的,一下不適應。”無餘生找了一個藉口,臉輕輕蹭了蹭男人那顆也許被折騰到有些心力交瘁還在瑟瑟發寒的心。
顧延城摸着無餘生的腦袋,他知道無餘生在擔心他,也想對他說些鼓勵和安慰的話,但也許是怕說出來讓他心煩所以沒有說,就裝平靜。
雙手抓住無餘生胳膊把人推開一些,胳膊繞過無餘生身後,握住無餘生的肩膀帶着無餘生回房。
回到房間後,顧延城問了句:“兒子呢?”
“他在睡覺呢。”
“嗯。”
無餘生覺得這兩天有些奇怪,怎麼畢清涵沒打電話過來找顧延城?
洗完澡後,無餘生躺在顧延城懷裡,望着那個睡覺都在皺眉的男人。
“老公,小叔的事情解決了嗎?”
“嗯。”
男人應的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正在深思什麼事情。
無餘生也不再說話,躺靠在顧延城肩膀上,靜靜看着表情複雜的男人。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敢打擾,無餘生的手落在顧延城的胸口上,輕輕拍着在安撫他的情緒。
發愣了好一會的男人,握住女人落在他胸口上的手,力道時輕時重,“晚晚,對不起。”
“呃?”顧延城說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無餘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怎麼了?”
“晚晚,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支持我是嗎?”男人垂落的眼眸望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
“當然,你是我老公,我當然支持你。”對不起和支持有關係嗎?不過既然顧延城不告訴她,那這個時候顧延城心裡夠煩躁就被再追問這些事情了。
“嗯。”男人嘴角扯出一抹很生硬的笑,低頭親了一口無餘生的額頭,“睡吧。”
屍檢室。
白色的迴廊,冷清又寂靜,偶爾有路過巡邏的人用手電筒照一下回廊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人混進來。
保安走遠後,迴廊的監控閃爍幾下後恢復正常,兩個身影步伐飛快很有目的朝着屍檢室走去。
一個人在開門,另外一個人在旁邊看風。
“咔嚓——”電子門鎖打開的聲音。
門打開後,兩個進去,看風的那個留在窗戶旁邊看風,另外一個開門的人,找到屍體後,立刻戴上手套好像往屍體上弄什麼。
而此時從另外一個方向來了幾個人,這羣人穿着黑色緊身衣,看風的人留意到地上有影子立刻轉身提醒一句:“有人來了。”
給屍體做檢查的人,剛脫下手套,外面的人就進來了。
兩夥人開始交手。
打鬧的聲音很大,在巡查的保安聽到屍檢室傳來動靜,立刻拿着電筒趕過來。
趕過來的時候,還低頭摁對講機彙報情況。
天花板跳下來一個人,一手扣住保安脖子,另外一個手掐掉對講機。
這羣人比起之前那兩批人身手了得,素質也高,行進有序,有看風,有打前鋒。
趕到屍檢室門口,勾着腦袋用夜視紅外線眼鏡看了眼裡面的情況後立刻轉身彙報,“少主,裡面兩幫人打起來了。”
騎在僱傭兵脖子的顧小包,揮着手,“製造動靜,讓他們離開,跟蹤看看是什麼人。”
顧小包怕無餘生擔心,在進來的時候就給無餘生打電話故意說信號干擾不能對語音。
“是。”
可歌示意一眼旁邊的僱傭兵,僱傭兵立刻用很明顯的腳步聲去引起裡面人的注意。
正在打鬥的人聽到迴廊傳來腳步聲立刻扭頭,跳窗離開。
顧小包身後的幾個僱傭兵去跟蹤人,顧小包帶人進去。
這些僱傭兵裡面,被顧小包騎在脖子上的那個僱傭兵是顧小包最可信的心腹。
“可歌你去看風,同同你來做屍檢。”
“是。”
……
凌晨三點半。
一抹小身影,速度飛快爬水管摸進窗戶。
在燈打開那一刻,小身影已經快速鑽進被窩裡。
緊接着有個熟悉的腳步聲從外面走近牀邊,低頭整理了一下牀上的被子隨後才轉身離去。
“砰……”很輕的關門聲。
聽到門關上了,顧小包這才鬆了一口氣,好險差一點就給爹地識破了。
看完顧小包的顧延城沒有回到牀上繼續休息而是走去書房。
書房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就連沙發上的也清理的乾乾淨淨,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顧延城坐下後,自己泡了一杯茶,腦子亂成一團時,喝些茶人能清醒點,茶剛倒進杯裡,耳邊就響起邵斌的聲音:“顧董,您吩咐的血液報告,邵禮已經做出來了,顧飛雄的血液中含有一種慢性毒藥,這種藥長期服用後會在一定的時間內發作,一旦發作人就會造成一種心衰竭的假象。”
“嗯。”顧延城應了一聲,端起桌上的杯子,小口喝茶。
“我已經查過了,顧飛雄生前頻繁去郊區的度假村,而韓總也在那裡,很有可能,是韓總趁機下毒,然後栽贓陷害到您頭上來。”
顧飛雄和韓睿安接觸,藥大概是韓睿安下的,那這麼說來這一切和赫連旳沒關係?
“顧董,另外還有一件事,邵禮帶人去保護屍體時,剛到門口就看到兩批可疑的人從裡面出來,根據追查,有兩個人是畢老的手下,另外五個人是赫先生的手下。”
顧延城手轉動杯子,目光瞬間變得凌厲。
韓睿安。
東歐財團少東家。
到底是太年輕了,一點也不像他那個光明磊落的父親,爲了戰勝對手居然使些陰毒的計量,恐怕韓董知道,得對這個兒子很失望吧。
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赫連旳爲什麼和會韓睿安混到一塊。
如果按做事風格,那他這個弟弟和韓睿安正是物以類聚。
“赫先生去幹什麼?”邵斌疑惑一句。
“去替韓睿安抹掉證據,還能幹什麼?”顧延城的語氣裡有數不清對赫連旳的失望,本想挽回這個兄弟,現在看來,是他大錯特錯,赫連旳的殘忍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那畢……”話剛到嘴邊,顧延城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打電話來的人正是畢節然。
邵斌轉身拿起手機遞給顧延城,“顧董,電話。”
顧延城遞了眼給邵斌示意他下去。
“是。”
劃過接聽鍵,放下茶杯,“畢老。”
“延城啊,你的事情,我聽說了,正好我在米蘭有幾個部下,我就派了兩個身手不錯也有經驗的人潛進去做屍檢,沒想到居然遇到不明身份的人襲擊,到頭來還沒能幫上你的忙,真是很抱歉。”
“謝謝畢老關心,這件事我自己能處理。”
“好,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開聲,對了,涵涵沒有給你打電話打擾你吧?”
“沒有。”
“我跟她說了,你最近很忙,讓她別給你電話,就是怕打擾到你了。”電話那邊還有其他人說話的人,好像在叫畢節然。
“延城啊,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
“好。”
掛了電話後,顧延城盯着自己的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收斂住目光裡的凌厲,端起茶繼續喝。
……
景城,時差晚7小時,晚上十點。
帝京豪宅,書房。
面對堆積如山的文件,正在埋頭處理文件,忙到連口水都喝不上的赫連旳連有人進來都沒察覺到。
“叮鈴鈴……”